他还没说完,就对上孟茯苓冷冽的眼神,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孟茯苓很想直接走开,不搭理他,但见他看起来很憔悴,心里很不是滋味,口气极冲道:“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风临不敢点祁煊的昏睡穴太久,便提前帮他解开。他一苏醒,就不听劝阻,跑来找孟茯苓。
但他又不敢直接进去,生怕会惹得她更快不快,只能默默地守在外面。
现在面对孟茯苓的怒气,祁煊更加后悔,“茯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瞒着你。当初,我——”
“祁煊,欺骗就是欺骗,别说什么隐瞒,也别告诉我、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想听!”孟茯苓愤怒地打断祁煊的话。
不管他怎么强原主的,她相信他肯定是迫不得,她不怪他、更不会揪着这事不放。
她无法容忍的是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实话,但他却选择欺骗她。
孟茯苓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会令她想起自己在现代因欺骗所遭受的伤害。
“我没想过要骗你!”祁煊辩解道,不愿她误会他。
他起初是担心让人知道小冬瓜是他的亲生儿子,会让多方势力盯上他。
现在除了见过幼时的他的人,才知道小冬瓜长得像他,还有不少人不知情。
孟茯苓母子刚进京时,就有不少人暗中派人到岭云村调查他们,都以为小冬瓜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才迟迟没对小冬瓜出手。
当然,小冬瓜那次落水是意外,这次则是因为他是孟茯苓的儿子。
孟茯苓深深地看了祁煊一眼,一言不发地甩掉他的手,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祁煊手上一空,连心都空了一角般,唇边的笑容更加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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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冬瓜的身体不宜移动,孟茯苓等人便没有回岭云村,她让无意回家给薛氏和岳韶清报信。
待无意回来时,他们也跟着来了,很显然,薛氏太过担心小冬瓜,反而忘了躲避岳韶清,与他同坐一辆马车来的。
“茯苓,小冬瓜出了这么大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薛氏得知小冬瓜的情况后,就心疼像被人摘了心肝一样,哭得死去活来。
孟茯苓早料到薛氏会这样的反应,毕竟连她自己一想到初见小冬瓜伤势的样子,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薛氏过于伤心,连被岳韶清揽入怀里都不知道,还把他当成孟茯苓。
孟茯苓没有点破,听着薛氏埋怨没有早点通知她,只得无奈道:“娘,我急着救出小冬瓜,哪里有心思想别的?”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她满脑子都想着要如何救小冬瓜,加之爆出祁煊是小冬瓜的亲爹。
她整个人又懵又痛苦,怎么可能记得派人去通知薛氏他们?再说,薛氏那时候来的话,只会添乱。
薛氏听到孟茯苓的声音离她有些距离,才发现抱着她的这个怀抱过于宽大,她怔了一下。
萦绕于鼻间的男子气息,让她知道自己被谁抱住了,她急忙岳韶清推开,心虚地不敢去看他的脸。
岳韶清见薛氏如此反应,却松了口气,看来离她完全接纳他之日不远了。
祁煊倒是有些羡慕了岳韶清了,因为见这情况,岳韶清即将与薛氏重修就好了。
而他还不知要怎样寻求孟茯苓原谅,她现在理都不理他,甚至不让他接近小冬瓜,真是苦逼啊!
偏偏这时候,薛氏为了掩饰尴尬,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葫芦,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怎么不过来看看小冬瓜?”
祁煊在心里哀叹道,谁说他愿意站那么远?不想看小冬瓜?还不是怕惹孟茯苓嫌?
他有些哀怨地看着孟茯苓,没有回答薛氏。
倒是岳韶清打一进来,他就发现祁煊和孟茯苓不对劲了,只是眼下不方便问而已。
薛氏还想问什么,小冬瓜就半掀开眼皮,虚弱道:“小冬瓜痛痛,外婆呼呼。”
小冬瓜一出声,就引去了薛氏的注意力,哪里还顾得上追问祁煊,立即心疼地哄他。
殊不知,小冬瓜是在帮祁煊解围,虽然他平时一副不待见祁煊的样子,但那只是他无法接受好友成了自己的爹,并不是真的讨厌祁煊。
至于祁煊是这具身体的亲爹一事,他早就猜到了,毕竟他和祁煊自幼相识。哪里会不知现在的自己、与幼时的祁煊长得非常像?
接下来几日,祁煊可谓过得水深火热,他本想亲手照顾小冬瓜,从小冬瓜身上下手,来求得孟茯苓原谅,可孟茯苓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再则,薛氏听说他是小冬瓜的亲爹,向来性情软弱的她,竟然动了真火。
薛氏气祁煊没有站出来承认,害孟茯苓背负不堪的名声,哪怕现在村里人当面不敢说什么,可背地里都说小冬瓜是野种。
可怜祁煊如今是里外不是人,孟茯苓母子不理他,丈母娘见他也没有好脸色。
还有岳韶清,自己女人和女儿都不待见祁煊,他当然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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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被晾了好多天,心里拔凉拔凉的,头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愁得不像样。
无奈之下,祁煊来到风临的临时住处,想让风临帮他想办法、让孟茯苓早点原谅他。
风临正在捣药,听到祁煊的来意,差点惊掉了下巴,他没听错吧?祁煊要他帮忙想办法哄孟茯苓?
他闲暇时,虽然喜欢和女人厮混,但那是为了研究医术。
再说了,那些都不是正经的良家女,用在她们身上的法子,哪能用在孟茯苓身上?
风临假咳几声,干笑道:“将军,女人嘛!都很好哄的,你可以买些珠宝首饰、好看的衣裳啊!”
祁煊瞪了风临一眼,“茯苓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些她看不上眼。”
“都看不上眼?那你就睡服她,保准隔天起来,她什么气都消了。”风临继续出馊主意。
“睡服?不行!”祁煊想也不想,就直接否定了。
他认为孟茯苓不仅仅是气他的隐瞒,还可能对他当初那样夺走她的清白、让她怀上孩子的事耿耿于怀。
要是再不管她的意愿,强迫她做那种事,那他更别想得到她原谅了。
“这不行、那不行,我也没办法了!”风临停止捣药,无奈道。
作为祁煊的好友、属下,风临自是不忍心见祁煊发愁。
不是说喝酒能浇愁吗?是以,风临提议道:“将军,不如我们去喝酒?边喝边想办法?”
而且,风临觉得女人最了解女人,哄女人的事,还得请教女人。所以,他提议去青楼喝酒。
祁煊心想,他不过是去喝酒,顺便寻一个哄孟茯苓的法子,也没什么,便同意了。
结果,到了青楼,祁煊见到那些浓妆艳抹的妓子,厌恶得反胃,更别提说上一句了。
最后,只得将妓子赶出雅间,就他和风临两人喝酒。
许是祁煊过于烦闷,一连喝了许多酒,一直喝到亥时,他醉意冲脑,才惊觉太晚了。
“我们回去了!”祁煊推了推歪倒在椅子上的风临。
风临喝得醉醺醺的,被祁煊这么一推。打了个酒嗝,大喊道:“结账!”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没多久,老鸨就亲自来了。
“二位爷,这就喝好了?”老鸨笑得非常风骚,甩动着手里熏得香喷喷的手帕。
“离我远点!”祁煊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老鸨对祁煊的态度不以为意,一张涂满白粉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嗲声嗲气道:“爷,雅间费加酒菜一共是三十八两银子。”
“风临,给她银子!”祁煊本想付账,突然才想起他身无分文。
以前失忆时,银子都由孟茯苓掌着,他也甚少买东西。
现在,他出门都有带侍卫,银子由侍卫带着、需要时由侍卫来付,根本不必他自掏腰包。
因为今晚要来这种地方,他碍于颜面把侍卫都遣走了,尴尬之际,只得让风临来付。
再说风临,他听到祁煊要他付账,惊得酒醒了大半,不是吧?他心说今晚祁煊定会请他喝酒,就没带银子出门。
“将军,我没带着银子啊!”为免人家知道祁煊的身份,风临自踏进青楼,就一直称祁煊为祁兄,现在一急,倒忘了改口。
一出口,他后悔了,来这种地方,哪能让人知道祁煊的身份、和真名?传出去,有损祁煊的名声。
在老鸨听来,却是他们没银子付账,想喝霸王酒,便冒充将军。
她顿时变了一副嘴脸,尖声喝道:“没银子?你们两个王八蛋,没银子学人家逛什么青楼?也不出去扫听扫听,老娘是什么来头,敢赖账,看老娘不剁了你们!”
祁煊大怒,他堂堂大将军,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
他想将老鸨教训一番,可想想,确实是自己理亏,便没立即发作。
风临也怒,但他不急着发火,脑子一转,他笑道:“你去天源酒楼,报上葫芦这个名字,自有人拿银子给你。”
他现在知道祁煊还有‘葫芦’这个别名,就搬出此名。
祁煊脸色一变,怒道:“不行!”
要是让孟茯苓知道他来这种地方,无疑是火上浇油,更不可能与他和好。
风临狡黠一笑,凑到祁煊耳边低语,“将军,这招叫兵行险招,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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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刚哄小冬瓜睡下,无意就神色慌张地走来。
“无意,何事如此慌张?”孟茯苓奇怪道。
“小、小姐,将军他………”无意本想好该如何告诉孟茯苓,可看到孟茯苓,又难以启齿了。
孟茯苓眉心一跳,心里莫名一慌,无意是行事稳重的人,现在却这般慌张,难道祁煊出事了?
她急声追问,“他到底怎么了?快说!”
好在无意也不是扭捏之人,深吸了口气,才如实道:“小姐,春满楼的人上酒楼讨债了,说将军嫖了妓,却没银子付账。”
孟茯苓听后,脑子似有什么炸开一样,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葫芦嫖妓?还没银子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