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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家的家规到底有多少内容,连忆晨全都没听进去。她整个人全都被第一条奉子成婚,炸的外焦里嫩。如果说,像是御家这般的大家族,有些条条款款的规定,她倒也能接受。但前提是不能过分,可偏巧他家这第一条就直接令她无法接受。
“奉子成婚?!”关上卧室的门,连忆晨瞪着面前的男人。
御兆锡抬起手,解开衬衫的领口,表情透着无辜,“嗯,你听力没问题。”
“你听力才有问题!”连忆晨暴怒,都这种时候了,这男人还敢开玩笑。
算了,跟他争论毫无意义。
连忆晨一把拉开房门,却不想佣人提着她的行李箱正走到门外,“少奶奶。”
佣人将她的行李箱放下,连忆晨怔了怔,立刻变脸,“不对,我的箱子放去客房。”
“少奶奶,老太太吩咐过了,您要在少爷房里住。”佣人微微低着头,平静的转述。
心里咯噔一下,连忆晨拉过行李箱就要下楼,她不想难为佣人。
腰间忽然缠上男人宽大的掌心,御兆锡圈住连忆晨的腰,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少爷。”佣人点点头,忙转身下楼。
“御兆锡,你什么意思?”连忆晨狠狠拍掉他的手。
御兆锡侧身倚在门前,那双黑眸眨了眨,“我奶奶下的令,连我爸都不敢违抗,你敢跟她对着干?”
“哼!”连忆晨冷笑了声,这一家子强取豪夺的脾气她倒是看清了。但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让她跟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开什么玩笑!
“我去找她。”连忆晨刚要迈步,御兆锡闲散的声音带着几丝幸灾乐祸,“晚了,她肯定已经回去了。”
“你……”连忆晨总算看出来了,这混蛋也是故意的。
御兆锡双手环胸瞪着她,沉声道:“没用的,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我敢保证,其他房间都上了锁,你只能跟我同房。”
凭什么?
连忆晨还没见到如此霸道的人,她好像为了验证般跑下楼,几分钟又跑回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太过分了,你奶奶什么人啊?”
“都说让你好好做功课,你不用功。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爸爸才三岁,一个女人带着几十个兄弟还有三岁的儿子,能把御家稳住,没被任何家族吞掉,你说她是什么人?”御兆锡挑了挑眉,语气里染着淡淡的笑。
“……”
连忆晨喉咙发干,怎么御家老太太还有这段背景,她完全不知情!
“你奶奶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奉子成婚?”
“顾名思义,你要生个儿子才能嫁进御家。”目前只是订婚,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连忆晨转了转眼珠,她不想嫁进御家啊,所以那奉子成婚也跟她没关系。
“别高兴太早,”男人一眼看穿他,说话毫不留情,“以为老太太让你住进来是为什么?从今以后,她都会牢牢盯着你的肚子。”
连忆晨嘴巴张成O字形,“御兆锡,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之前说过什么?”解开领口,御兆锡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冰水喝。他喝的有些多,太阳穴两边发胀。
连忆晨紧追着他的脚步回来,尽量保持能跟他沟通的语气,“你说,我搬过来住能对我爸的事情有好处,而且你会帮我。”
“对啊,我会帮你。”御兆锡垂下眼帘,潋滟红唇轻挽。奉子成婚这种事情,他肯定要帮她的嘛,要不然她一个人能完成吗?
“……”连忆晨看清他眼底那抹坏笑,突然明白过来。她白皙的脸庞瞬间爆红,咬着唇恨不得掐死他!
陷阱!这是一个大陷阱!
“御、兆、锡——”
“嘘!”
御兆锡手指点在她的唇间,那张魅惑的脸庞抵在她的眼前,“你别闹,现在乖乖听话,等哪天我奶奶开心了,你再去跟她说好不好?”
“她哪天能开心?”连忆晨下意识问。
男人撇撇嘴,低头瞄了眼她的肚子,笑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那是什么眼神?
连忆晨一把推开他,狠狠骂道:“流氓!”
“你见过这么善良的流氓吗?”御兆锡下巴轻点,锐利的眼眸眯了眯,“放心吧,虽然外面都是我奶奶的人,但这里不是只有你和我吗?只要我不说,你就能蒙混过关。”
“……真的?”连忆晨有些松动。
御兆锡点头,“真的。”
他刚刚说,外面都是他奶奶的人,那么这里就能保险吗?连忆晨撇撇周围,突然压低声音问他:“你确定你的卧室安全?”
“哦?”御兆锡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学着她的模样也朝四周打量了下,“你猜这里会不会有摄像头,专门监视我们?”
“摄像头?”连忆晨彻底炸毛。靠!这家人到底多么变态啊!呜呜呜,她不要演戏了,她要回家!
御兆锡忍住笑,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自觉令人相信他的话,“我先去洗澡。”
话落,他越过连忆晨的肩膀,径直走进浴室。
当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时,连忆晨不禁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事情远比她考虑的复杂,她之前只想着如何对付御兆锡,可她忘记这个家里除去他,其他人个个都不好对付。
“唔!”连忆晨烦躁的皱眉,她要是现在逃跑,还能来得及吗?想起御老太太临走时的眼神,她的眼前不自觉闪现出身穿黑衣,舞刀弄枪的黑道大嫂形象!
她有预感,如果她敢跑回家,御老太太就敢派人把她抓回来。看到御兆锡就应该了解他家的人,道理跟他们,那是绝对讲不清楚的。
而且她若是贸然行事,不仅会连累爸爸,更要殃及云深。
冷静下来后,连忆晨决定,与其她要惹恼御家人,还不如全力以赴应对御兆锡一个人。反正所有的问题都在他身上!
想到此,连忆晨暗暗松了口气。一对一交手,她还是有胜算的。不过奉子成婚这条家规,始终让她心有芥蒂。
啧啧!
难怪御坤有个私生子,原来都是家规惹得祸!不过若是按照家规,御天鸣怎么会是私生子呢?不说奉子成婚吗,生了儿子怎么还没嫁进御家?那御兆锡又是怎么回事,也是奉子成婚得来的吗?!
“噗——”
连忆晨控制不住笑出声,她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然被带坏了,思路都跟着八卦起来!
窗外天色渐暗,卧室里的光控壁灯自动亮起来。连忆晨盯着自己的行李箱,又开始犯愁。他的卧室只有一张床,要怎么睡觉呢?
‘睡觉’这两个字闪过脑海,她猛然变脸。这房间里,不会真有摄像头吧?对于御兆锡的那张嘴巴,她毫无把握,根本分辨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确有其事。
唯一的办法,只能靠自己。
找到大灯的开关,连忆晨伸手按下去。水晶灯的光线明亮,足以看清这间卧室的任何角落。她不清楚应该从哪里下手,只能笨拙的一点点摸索。
桌上桌下、椅子、床,甚至床下,还有地毯下面,连忆晨都翻个遍。卧室打扫的很干净,几乎是纤尘不染,所以她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抬手抹了把汗,连忆晨双手叉腰,把目光落在整面墙的书架上。其他地方都已经找过,只有书架还没翻。她仰头认真审视,发觉这里倒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如果有细小的摄像头隐藏其中,那绝对很难被发觉。
既然如此,那这里更不能被放过。
下面几排,连忆晨弯腰快速搜寻一遍,并未发现异常。再往上的她够不到,只好搬来一把椅子踩上去,踮起脚尖继续搜寻。
神情太过投入的她,完全忽略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所以御兆锡洗好澡出来时,看到就是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条腿翘起来,斜侧往上的身影。
连忆晨身上穿着淡蓝色修身长裙,这条裙子并不算奢华,亮点便是贴合下身曲线的鱼尾设计。那亮眼的蓝色,紧紧包裹着她的臀,无懈可击的展示出女性柔美的线条。
男人霎时眯起眼,悄无声息走到她的身后,“你在找什么?”
“摄像头啊。”连忆晨顺口回答,等她反应过来这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咻的转过脸。
虽然连忆晨把脸转过来,但她身体为了保持平衡,依旧维持着斜侧的角度。而御兆锡所站的角度,仰起头的时候,恰好与她臀的曲线垂直。
修长的双腿,翘挺的臀线,纤细的腰肢,这些都是落入御兆锡眼底的风景。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缓缓荡起笑,“找到了吗?”
“……没有。”连忆晨感觉到不对劲,立刻把另外一只脚放下,扶着椅子下来。
御兆锡拿过桌上的手机,然后打个响指,紧接着卧室里瞬间漆黑。
“你干什么?”连忆晨惊呼。
不过几秒钟,她只见御兆锡打开手机里的相机功能,然后把镜头对着迎面书架一层层平移。连忆晨看了半天都没弄懂,下意识往他身边靠近,“这是做什么?”
“不说要找摄像头吗?”御兆锡逐层排查,并未发现异常,又把手机移动到其他地方。连忆晨步步紧跟,还是看不出门道,“这个能找到摄像头?”
将卧室各个角落全部排查一遍后,御兆锡又将卧室的灯打开,然后关掉手机。他抿起唇,盯着身边的人问,“基本常识,你不懂?”
基本常识?
连忆晨咬着唇,她怎么不知道这种基本常识。果然家庭背景不一样啊,了解的基本常识都不同,哼!普通人家,谁会知道这种事情!
“教你一招。”御兆锡把手机丢在桌上,语气桀骜。
连忆晨并不服气,双手撑在桌沿问他,“你肯定没有问题?”
御兆锡倒了杯红酒,轻抿口后,笑道:“其实有或者没有,对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怕被人偷拍。”
连忆晨一阵语塞,再也不敢跟他说话了。
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御兆锡又洗完澡穿着睡衣,连忆晨顿觉尴尬。她低头走到边上,打开行李箱找出换洗衣服,“我去洗澡。”
她关上门进去,稍后又拉开门出来警告,“御兆锡,浴室门的钥匙在哪里?”
御兆锡浅浅一笑,“如果我想进去,没有钥匙也一样。”
这话倒也有道理,连忆晨咬牙又把门锁上。明知掩耳盗铃,但在心理上,总有个安慰。她只能赌一把,这个混蛋不是那么没品!
匆匆洗好澡,连忆晨出来前,先探出脑袋查看,确定没有异样后,才围着浴巾走出浴房,把带进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门外有佣人的说话声,进来讯问要不要准备宵夜。御兆锡一口回绝,连忆晨捂着空荡荡的肚子暗骂,他不饿并不代表别人也不饿啊!
吹干头发,整理好仪容,连忆晨稳稳心神,才拉开门出来。总不能躲一辈子,既然事已成定局,她总要面对。
卧室只有昏暗的壁灯,她放轻脚步走出来时,外间的书桌前,并没见到御兆锡的身影。难道他先睡了?
连忆晨心头微微有丝窃喜,她欢喜的往里看,却被一双锐利的眼睛吓到。
“啊!”
暗黑的环境中,一双黑亮的眼睛熠熠发光。连忆晨捂住胸口,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不出声?想吓死我啊!”
可惜倚在床头品酒的男人,并没搭理她。
惊吓过后,连忆晨终于顺了口气。她瞪着那张唯一的水床,又开始担心。这要怎么睡呢?
“过来睡觉。”御兆锡放下酒杯,开口催促。
她当然也知道睡觉,可问题是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御兆锡似乎看出她的困扰,朝她笑了笑,抬手拍拍身边特意给她空出来的位置,道:“你睡这里。”
我去!
连忆晨咬牙,“不要脸!”
单手掀开被子,御兆锡身体滑进去,慢悠悠的声音飘来,“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不要脸。”
“……”连忆晨抓狂,这混蛋还说她不要脸?!呸呸呸!
卧室只有这么大,床只有一张,任凭连忆晨如何纠结,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有些事,她早晚都要适应,索性把心一恒,迈开大步走过去。
不就是睡觉吗,难道她还就怕了!这混蛋就是瞅准她害怕,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很好,第一回交手,开始!
连忆晨走到床边,动作麻利的拖鞋上床。但她很快又发现第二个问题,只有一床被子。嗯,这也是他故意的,很好,她抢!
哗啦——
连忆晨拽住被子的一角,然后又将身体左右一滚,紧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原本盖在御兆锡身上的被子,瞬间都被身边的人卷走。
御兆锡完全没料到这招,他惊讶的转过脸,却见连忆晨侧身趴在床上,被子紧紧被她缠在身体上,完全令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
操!这招够狠!
嗯哼!
连忆晨偷偷挽起嘴角。混蛋,今晚你别想盖被子,冻不死你!
水床柔软舒适,又足够大,原本应该睡的舒服惬意。但连忆晨与陌生男人同床共枕,还是危险性系数奇高的异性,她是绝对抗拒的。
整个晚上,她都卷着被子缩在床边,始终背对身后的男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她还是全身紧绷,即便偶尔迷糊,手脚也都蜷起,保持防守的姿势。
水床虽能自动加温,但一晚上都晾着,御兆锡睡的也不好。被子就那样被连忆晨裹在身上,他竟然无法抢回来。
不是没有多余的被子,而是他不信抢不过她。可事实证明,样样出类拔萃的御少,竟然在抢被子的环节上完败!
别看只是裹被子,连忆晨这种裹法也是有技巧的。丝被如同蚕蛹般一层层渐次包裹在她的身上,御兆锡不禁怀疑,她这样的技巧,以前是不是练过?
“嘶!”
鼻子里有些痒,头有些沉,御兆锡抿起唇,沉着脸走进浴室。
临近天亮,连忆晨才有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她整夜都不敢睡,生怕自己睡着后,身后那个男人就会做什么。可精神偶尔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她就眯一会儿。
霍——
床上那个把自己裹的好似‘蚕蛹’的人突然一个机灵,睁开眼睛。坏了,她又睡着了!
连忆晨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撑着床才坐起来。她急忙往身边瞅,好在御兆锡已经离开,而窗外也大亮。
“唔!”被子紧紧缠在身上难受死了,但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这样,她才能稍稍感觉有些安全感,但还是紧张的不敢睡。
真是受罪!
连忆晨看到闹钟,准备下床洗漱。她从胸口位置拈起被子一角,盘旋式一圈圈散开。松开到腰部时,丝被突然拧住。
她蹙起眉,两只手一起往后拽,想把被子弄下来,可好像有什么东西扣住了,她根本拽不到。
“怎么回事?”连忆晨讶异,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这么玩,最喜欢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然后躲进床里不出来。
她自己卷的被子,自己心里有数,怎么会解不开?
连忆晨挣扎的满头大汗,但被子就是紧紧搅在她的腰间,同时也把她的两条腿绑住,根本不能下地。
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咬牙用双手撑住床沿,卯足全身的力气才能站起身。双腿不能走路,她只能蹦跶着往前。
吧嗒吧嗒,连忆晨终于磨蹭到镜子前,她侧过身朝腰后一看,霎时脸色铁青。
“御兆锡——”
楼上卧室传来一阵怒吼,御筝咬着面包的动作顿了顿,转头问:“哥哥,大嫂怎么了?”
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捧着报纸,眼皮都没抬,“别搭理她,五分钟后你再上去。”
“……哦。”御筝眼睛一个劲发亮。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呀?
等到御筝拿着剪刀跑上来时,连忆晨被折腾的都要哭了。喀嚓,剪断捆绑结实的被子,连忆晨虚脱的差点摔倒在地。
几分钟后,连忆晨一溜烟跑下楼,捏着那条绑在她腰后的男士领带,气的差点吐血,“御兆锡,你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又尖酸刻薄!”
“彼此彼此。”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眼神同样很冷。
御筝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憋的小脸通红。
心口翻涌的怒火无法抑制,连忆晨瞪着餐桌的上的刀,恶狠狠的想,要不要毁了他那张完美的脸?!
“阿嚏——”
面前的男人一声闷咳,连忆晨挑起眉,忽然笑出声。冻感冒了吧,活该!
轻轻拉开椅子,她转而换上笑脸,优雅的端起牛奶喝了口。
别墅外有车开进来,随后舒霞穿着一件素色旗袍走进来,“少爷。”
御兆锡见到她来,深邃的眼眸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