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拜九叩
2017-03-08 作者: 琅琊闲人
第20章 三拜九叩
术师,是一个什么概念?
有句俗话叫“武道一步一登山、神炼一老一无成”,说的是武道重积累,一步一个脚印,只要肯吃苦,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希望。而神炼一道,若是没有足够的天赋、灵性,便是一直坐到老死,也是一事无成。
又有一句俗话叫“百人出一武者、百武捧一术者”,更形象的说明了,出一个术者的难度,可以说是武者的百倍。
这个比例,随着境界的提高,还会越拉越大。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最根本的还在于神炼一道的本质是修炼神魂,而神魂本就是精气神三者之中,最为虚无缥缈、最不可揣摩的东西。对于这一点,原破天可以说最有发言权,他在成就盖世武帝之后,神魂造诣却吃吃无法宗师之位,而他早就隐隐感觉,只有将神魂造诣突破到大宗师境界,精气神高度合一,才有希望一窥更高的境界。
术者就已经如此稀少!那么,术师呢?
苍风国人口约一千五百万,这些年,由于于越的存在,大大提高了修神炼一道的热情,目前,在册的术者共计两千一百五十六人。
这个比例,不仅大大超过邻国,甚至引起了东岳武府的重视。故此,东岳武府才会破格在苍风国选择神炼师的杰出人才,并允许进入东岳武府进修。
若神炼师的结构是一座金字塔,那么,这两千一百五十六位术者就是塔基,于越则高居塔尖,可是作为塔身的术师,只有八位。
以柳静庵为首的五名下位术师,胡不归、薛平两大中位术师,还有或许在不久之后就将成为上位术师、甚至突破术君的月潇然。
一旦成为术师,便可进入苍风国的最上层,可谓一步登天!但是,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不归路,多少人老白了头、吐光了血,依旧看不到希望。
然而就在刚刚,一场奇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一个昨天还被遗忘在角落的废物,一个今天早上还被薛统这种货色挑衅的弱者,一个因为得罪了薛平、林杰而被认为死定了的倒霉蛋,一个被所有人鄙视、甚至戳着脊梁骨骂的嚣张少年,竟然一跃而成为了术师!
哪怕,他凭借的只是冷门的鉴定术!
可是,原破天并不是自己选择的鉴定术,而是让薛平来出的题,无论是谁、用脚想都知道,薛平出的题一定是自以为最有难度的题。
若是换了其他神炼术,原破天会不会表现得惊人?
另外,暂且不说这些假设,换一个角度来说:能鉴定出来凡级五品中的变异火云玉,也就意味着,原破天至少也是一名下位术师!
可是,原破天并不仅仅是鉴定,而是用完美无瑕的手法,切开了变异火云玉。就像薛天凯炼制出凡级四品下丹图,就被认定为上位术者一样,切石,同样需要阵法、鉴定、神识都远远超过下位术师的水准。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原破天就会成为一名中位术师!
因为现在测试出来的,只是原破天的下限,而不是他的上限,但凡是思维比较清楚的人,此时都会想到一个问题:若是让原破天自由选择题目,他会不会有更为惊人的表现,他的上限究竟在哪里?到底是一名真正的中位术师,还是更高的境界?
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在一刻摒住了,全场的气氛,仿佛冻结了一般。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薛平的身份,刚才会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原破天的忌惮。
唯一一个心大的,或许就是戒元了,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得意忘形。
原破天却哼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刚才,你看出什么没有?”
戒元顿时脸色一变,苦着脸,一边回忆一边不确定的道:“俺觉得,大少切石的时候,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心里头好像是有点感觉,不过,俺想不明白!”
“什么叫吃饭喝水?记住,那叫行云流水,回去以后,就给我天天抱一块石头练拳去!直到你能做到一拳下去,石头表面不坏、内部朽烂如泥为止”
戒元乖乖听命,原破天则是转眼看向月潇然,轻轻笑道:“潇然老师,让你担心了。”
月潇然一直在看着原破天,可是眼神有些发飘,似乎是走神了一样。此时在她心中,也生出了一种古怪之极的感觉。
当年,于越成名一战的时候,她还只有六岁,目睹了于越走后,师娘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的憔悴,也目睹了于越凯旋之时,与师娘久别重逢的一幕。
而刚才原破天说那句话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于越一进家门,便反手关上大门,将喧嚣的人群、喜庆的鞭炮、献媚的权臣和送行的王上统统关在门外。于越本人则疲惫的倚在门上,面对哭成泪人一样的师娘,只是平静而满含深情的说了一句:“你瘦了!”
想到这里,月潇然只觉脸上一热,那白玉一般的肌肤之下,惊鸿一现般的泛起一层异样的红晕,美若朝霞、艳如桃李。
原破天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荡,他前世见惯了美女,更有一位仙子般的伴侣,可是见了月潇然的含羞之态,也是大觉惊艳无比。
他本不是沾花惹草之人,可此情此景,勾起对心中那一条倩影的回忆,顿时有感而发的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是诗经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回想出征时杨柳轻轻飘动,回家途中却已经雪花纷落,既有思乡之意,也有许多隐喻的意思。
此言一出,连原破天自己都觉得太容易招惹误会,顿时尴尬起来。
月潇然一时竟是生出些许慌乱的感觉,匆忙避开原破天的目光,极力压制着异样的感觉,清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薛平大师,结果已出,你可有话要说?”
不待薛平开口,原破天却是轻轻一笑,淡淡的道:“问他作甚?那个,平薛啊,你还不跪下?”他背负双手、傲然而立,玩味的审视着薛平,身影若参天松柏,挺拔俊秀。
这声音很是平淡,仿佛只是街坊邻里见面、互相问了句‘吃了没’,然而传入薛平耳中,却不啻为晴天霹雳。
连围观者都能想到的问题,薛平自然想得更加明白,他的脸上肌肉抽搐、额头暴起一道道青筋,惊骇欲绝的死死盯着原破天。
“竖子!你,你…”
更令薛平恐慌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连辱骂原破天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