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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宫斗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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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宫斗之始

2016-04-25 作者: 箬曦

第三章宫斗之始

(任何人都可以变的狠毒,只要她一直被欺负,明白什么是仇恨和嫉妒。)

时光漫漫,符忆娥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漫长。她顶着毒日跪了一天,除了膝盖酸痛还又渴又饿。可还得跪大半个时辰,她头脑晕沉身子东倒西歪,最终熬不过晕了过去。

桂枝刚巧遇见,看着跪晕过去的忆娥,她仿佛瞧见了曾经坚定的跪在萧家门前的自己。桂枝连忙回到房里叫上许栩,两人拿了水和馒头往庭院中去。桂枝扶起忆娥,让她枕到自己的腿上,许栩将水灌进忆娥的嘴里。忆娥被水一呛,咳嗽几声醒了过来,她忙不迭地拿过水壶大喝起来,喝足了水又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她边吃边哭道:“谢谢你们!我以前从来没有遭过这种罪……”她们没有发现,这一切恰好让一个如厕回来的宫女尽收眼底。

多事之夜。

赵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无法安睡。他忽冷忽热,全身乏力,头昏脑胀,内心也是烦躁惊恐。只要一闭上眼,赵惇眼前就出现了那一双血淋淋的玉手。这半个月来,如此反复折腾,赵惇已是骨瘦如柴。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也个个提心掉胆、如履薄冰。一大堆太医挤满福宁殿也束手无策,太医们死马当作活马医,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讨论姑且开了药方。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罗姑姑和李姑姑,皆挨了四十刑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疼的叫苦连天。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从罗姑姑开着的窗口跃入。来人是一名身着黑色蝉翼纱罗裙的冷艳女子。罗姑姑狂喜道:“薛姑娘!”这一激动不禁身子一动弹,又痛的呻吟了几声。女子淡淡一笑道:“娘娘命我来探望姑姑,姑姑受苦了。”罗姑姑笑着直摇头:“能为娘娘做事是下官的荣幸,烦劳姑娘代下官向娘娘道个谢。”女子点头应允,一闪身又从窗口跃走,身手敏捷。这女子姓薛名陵影,是苏贤妃身边的女官。

天刚拂晓,柳姑姑气势汹汹的对桂枝、许栩、忆娥一顿臭骂,柳姑姑撇嘴道:“才刚入宫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日后岂不是要上天了。”桂枝低头不语,许栩和忆娥也不敢抬头,满脸通红。半晌,柳姑姑止了骂,倒了杯茶喝。桂枝缓缓抬头,刚好瞥见宫女冷翠儿幸灾乐祸的表情。冷翠儿察觉到桂枝憎恶的目光,她不屑地迎上,两人相互盯着。桂枝目光犀利坚毅,她身上本有一种杀伐决断的魄力令人心生畏惧,冷翠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败下阵来。桂枝知道这个冷翠儿向来看她和许栩不顺眼,这次一定是她告的密。

忆娥、桂枝和许栩三人被罚打扫庭院,柳姑姑恶狠狠地嘱咐:“一定要扫的干干净净,扫完给我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好好的把地板擦的纤尘不染。”

六月伏天,晴空万里。三人顶着毒日累的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挂满脸颊。冷翠儿悠闲的倚坐在榕树下的长凳上,她喝着凉茶看着忙碌的三人,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桂枝们不予理会,全当没听见,眼看就要打扫完毕,谁知冷翠儿用茶水弄湿鞋底,她故意踩了满脚泥往地板上走了个来回。这一次许栩忍不住了,她往冷翠儿身上泼了一盆脏水,怒吼道:“你再踩一次试试!”冷翠儿一身狼狈,她抽出绢子抹了两把满是污水的脸,冲过来就扯许栩的头发。许栩不甘示弱,她也一把揪住冷翠儿的头发不放,两人在地上滚打起来。冷翠儿伸手将许栩的脸抓破,忆娥见状气的将手里的扫帚一扔,她连忙上前制住冷翠儿的手。许栩趁机翻身骑在冷翠儿身上直掴了她几个耳光,冷翠儿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的伤痕累累。

桂枝冷眼旁关,待冷翠儿被教训的“差不多”了,她才劝许栩和忆娥停手。冷翠儿从地上爬起,哭着跑去找柳姑姑作主。这事要是由柳姑姑处理,她们三个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桂枝放下手里的抹布连忙前去请王尚仪来。

不一会儿,柳姑姑和王尚仪两人都到了。柳姑姑气愤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翠儿刚要开口,王尚仪抢先一步道:“这话由桂枝来答,她没有参加这场争执却又目睹事情的全经过。由她来说最为合适,省得双方各执一词。”既然王尚仪发话了,柳姑姑也不好再说什么。冷翠儿知情势对自己不利,她想开口反驳,王尚仪目光锐利地扫了她一眼,她不得不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桂枝心里斟酌道:“这话该怎么回?绝对不能说是冷翠儿故意弄脏地板的原因,这样我也会牵扯其中,我的话自然也会失去公道性;也不能说是许栩和忆娥两个人打冷翠儿,二打一自然理屈。”桂枝正不知如何是好,无意间她刚好发现许栩因为与冷翠儿撕打,蝴蝶玉簪被扯落在地上。那支簪子非常漂亮,桂枝曾听许栩说过那是一位恩人送她的。

桂枝立即有了主意,她喃喃的道:“事情是这样的,奴婢与许栩、符忆娥三人一起打扫庭院,突然冷翠儿来了,她看许栩的簪子好看便让许栩赠送给她。许栩不肯,冷翠儿心中不悦故意将许栩撞倒在地,并侮辱许栩不配这支簪子,许栩气不过就和冷翠儿争吵起来。冷翠儿扯下许栩的簪子摔在地上还伸手抓破了许栩的脸,于是两人就打了起来。忆娥前去劝阻,欲将两人拆开,谁知冷翠儿不分青红皂白连忆娥也打。三个人都在气头上,打的难解难分,奴婢没有办法也不敢去劝阻。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将王尚仪请了来。”桂枝这么一说,许栩才发现自己掉在地上的蝴蝶玉簪,她连忙将簪子拾起,爱惜的用绣花绢子擦了几遍宝贝似的收了起来。忆娥连忙附和桂枝道:“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冷翠儿气的面目扭曲,恶狠狠地指着桂枝道:“你撒谎!”桂枝满脸无辜的道:“若不是这样,那你说说又是所为何事!”冷翠儿刚要辩解,王尚仪不耐烦的道:“够了、我没有时间听你信口雌黄!今天是你无理在先,就罚你把这还未打扫好的庭院弄干净。”冷翠儿悻悻地低下头,将桂枝三人恨的咬牙砌齿。忆娥抿唇偷笑,暗骂道:“活该!自作自受!”

这几日太医往福宁殿来来往往,忙的焦头烂额。赵惇服了几次药也不见好转,宫中上上下下忧心忡忡,就连李凤娘也贤惠的守在赵惇床前寸步不离,甚至亲手给赵惇喂药。赵惇心里舒畅了许多,他得的本是心病,而这心药正是李凤娘,赵惇痴心妄想着李凤娘从今以后会变成一个善良的贤妻良母。

宋孝宗见赵惇病了这么久急的在寝宫来回踱步,赵惇再怎么不孝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宋孝宗听了太医对赵惇病情的叙述,他连夜翻看医书,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亲自为赵惇拟了一道良方,合成药丸准备给赵惇服用。药丸还没有送过去,李凤娘在宋孝宗身边安插的耳目就将此事禀报给了若水。若水回到福宁殿,偷偷把消息汇报给了李凤娘。李凤娘生性多疑,听后面色一滞,心里直犯嘀咕。她思忖道:“他和皇上早已势同水火,怎么会这么好心?难道他是想趁此机会毒死皇上,想要再次为帝?”想到此,李凤娘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赵惇有个三长两短,她又没有实权,那么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李凤娘急匆匆的回坤宁殿,她将自己在太医院的心腹杜太医宣来。李凤娘命杜太医为赵惇开了药方,然后自己从新合成了一个药丸,她要偷梁换柱。合成之后,李凤娘藏在袖中,连忙返回福宁殿守在赵惇身边。她小心翼翼的检查所有要给赵惇食用的药膳,生怕给了宋孝宗一点可趁之机。

很快,太监送来了宋孝宗自制的药丸,李凤娘殷勤地接过药丸,摒退左右。她偷偷地把药丸与自己备好的药丸对换,然后装模作样的给赵惇服下。

宋孝宗这次的举动令李凤娘心有余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指不定哪次一马虎就让宋孝宗阴谋得逞,她要消除后顾之忧。李凤娘满脸媚笑,温柔地道:“皇上,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凤娘突然如此客气,到让赵惇不安起来,他不由心生警觉,紧张道:“究竟何事?皇后但说无妨。”李凤娘笑道:“皇上,嘉王已成年,为什么不立他为太子呢?这样也好解除我们的后顾之忧,有利于安定朝野。”只要立了赵扩为太子,不止李凤娘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宋孝宗想要再夺回皇位也是不可能的了。赵惇听后松了一口气,他心知李凤娘心肠歹毒,若过早立嘉王为太子,她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赵惇推脱道:“朕早有此意,只是这事还须奏请太上皇,等太上皇批准了才可册立。”李凤娘惊道:“为何还要经太上皇批准?臣妾不知。”赵惇装成无奈的模样道:“按照礼法,父亲尚在人世儿子怎么能独断专行?”李凤娘焦急地道:可太上皇会批准吗?当初太上皇传位给皇上时多不情愿!”赵惇只道:“朕心里有数,皇后不必忧心。”遂闭目装睡。李凤娘只好作罢。

夜幕降临,李凤娘经过这几日对赵惇日以继夜的照顾,疲惫不堪。她睡眼惺忪的乘轿回坤宁殿,想好好休息一晚。回到寝宫,荷香为李凤娘解下衣带,她发现了李凤娘藏着的药丸,问道:“娘娘,这粒药丸该如何处理?”经荷香这么一问,李凤娘才想起来,她倏的来了兴致,要是人吃了这粒药丸会怎么样?李凤娘随便喊了一名宫女来试药,宫女不知内情到是毫不恐惧,这宫女名采薇平时与荷香很是要好,荷想心有不忍,低声道:“娘娘,何不让动物来试?”李凤娘剜了荷香一眼,斥责道:“再多嘴你就替她试!”荷想吓的双膝跪下,不敢多言。采薇面目平静地接过药丸,咬了一口道:“有点苦。”然后将整颗放到嘴里,嚼了一下又道:“有点甜。”过了半晌,采薇依然相安无事。李凤娘迷茫了,她难以相信宋孝宗会这么好心,不管怎么说也证明了赵惇如今的处境还算安全,李凤娘今夜睡的格外香甜。

黎明,王尚仪趁阳光不烈正教导新宫女的礼法,突然冷翠儿弯下腰,捂着肚子呻吟起来。王尚仪问道:“怎么回事?”冷翠儿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皱眉道:“奴婢肚子疼的厉害!”王尚仪只得让冷翠儿回房休息。冷翠儿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立即急速跑进桂枝的房里,掩门。很显然冷翠儿是装的,至从那日起冷翠儿就心知王尚仪待桂枝非比徇常,可同样是新进宫的宫女,王尚仪为什么独独对桂枝格外照顾?冷翠儿经过偷偷打听,才知道是钱这东西在作祟。

桂枝同许栩、林羽同住一室,冷翠儿住的房间与桂枝们住的房间仅一墙之隔。她将桂枝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桂枝的箱底翻出了一支晶莹无瑕的白玉笛,她喜不自禁忙又翻起其它地方。不一会儿,冷翠儿在桂枝床上的枕头下找到了金镯子与几张银票,她立即眼眸一亮脸上笑开了花。冷翠儿将东西藏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回自己房中。

桂枝、许栩、林羽用完午膳回房,一进屋三个人皆愣住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箱子也开着,明显是被人翻过。她们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检查自己的东西是否安在,许栩同林羽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想想也不怪她们并没有什么希罕的东西。桂枝连找了几遍急的满头大汗,玉笛和镯子都不见了,这两样东西都对她意义非凡。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到,全身乏力地瘫坐在床沿上不知所措。许栩愤怒的直跳脚,不停地咒骂。林羽见桂枝目光呆滞、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猜出她一定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林羽坐在桂枝旁边安慰着桂枝。倏的桂枝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站起,满腔怒火地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傍晚,桂枝怒气冲冲地拉冷翠儿到一片栀子花丛中,这里平时人少,栀子花高过人的头顶很是隐密。冷翠儿猛的甩开桂枝的手,目光放向别处道:“你干什么啊?”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桂枝伸手道:“拿来。”坚定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冷翠儿吞吞吐吐地道:“什么拿来?我听不懂!”桂枝怒吼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我的玉笛和镯子还我。”冷翠儿死不承认,依然道:“什么玉笛、镯子,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桂枝深吸一口气,平定了情绪,威胁道:“大家都在庭院学礼仪,不是你还有谁?你若把东西还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些银票我也不要了。你若不还我,我就将此事告到司正那里,偷窃之罪可不轻,这点王尚仪教导时你也因该听见了吧?”其实桂枝心里并不想将此事公开,那镯子的来历不简单,弄不好就会招来杀生之祸。

冷翠儿听桂枝这么一说,心里直打鼓,可一想起珍贵的玉笛和镯子,她牙一咬道:“我才不怕,你现在可没有银子上下打点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在我手里,谁还肯替你讨回公道?”花丛中的另一端,突然响起了一声慵懒的声音:“是哪两位宫女,竟在此扰人清梦?”桂枝和冷翠儿大惊失色,怯怯地向声源处望去,竟然有人睡在栀子花丛中。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栀子花剧烈地摇晃着,一名冷俊的男子分花而来。他身着白色锦袍,袖口绣着竹纹,外披一件轻薄飘逸的竹青色外衣。他气宇轩昂地立在桂枝面前,神采奕奕丝毫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他莞而一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桂枝如梦初醒,难怪这栀子花香中隐隐约约有一丝龙涎香,不错,他正是洛圣。

冷翠儿傻大了眼,她从未见过如此俊雅的男子,英气逼人,好似一颗灿烂的流星能吸住所有人的目光。洛圣缓缓转身,寒冷的目光看向几乎失魂的冷翠儿,命令道:“把东西还给她。”冷翠儿傻笑两下,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她不知他是何身份却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无法抗拒。洛圣温柔地拍了拍桂枝的肩道:“深宫险恶,万事小心。”说罢转身离去,走时不忘叮嘱冷翠儿:“一定要把东西还给她,明日我定亲自来问。”冷翠儿望着洛圣消失在栀子花丛里,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夜里,林羽见桂枝喜气盈腮,问道:“把东西拿回来了?”桂枝微笑道:“拿回来了,这事大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许栩兴奋地道:“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也拿出来给我们瞧瞧。”林羽白了许栩一眼道:“既然是好东西,岂能轻易示人?”许栩不理会,直催促桂枝将东西拿出来开开眼界。桂枝拗不过,只有将白玉笛拿了出来,至于镯子她只字未提。许栩摩挲着笛子,爱不释手,直叹道:“好漂亮的笛子!”林羽忍不住也凑到许栩旁边观看。倏的许栩似乎想起了什么,迷茫的问:“我一直都不明白,冷翠儿从第一次见到我和桂枝开始,她就一直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又没招她惹她?”桂枝惆怅道:“因为嫉妒!”

次日正午,桂枝们正准备午眠,三人和衣躺着,蓦地响起了敲门声。林羽的位置离门最近,她忙下床开了门。林羽见是洛圣,并无过多惊奇,到是心中甚喜地行礼道:“奴婢参见洛大人。”桂枝也忙欠身行礼,只有许栩床帐一掀,不知天高地厚地嚷道:“谁啊?”倏的,许栩怔住了,她痴痴地凝视着洛圣,半天没回过神。桂枝低声连唤了许栩几声,许栩方才回过神来。她激动的连绣花鞋也未穿上就直接从床上蹦下来,她直冲到洛圣面前,喜不自禁地道:“恩公,你还记得我吗?”洛圣平静地看着许栩,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许栩心微凉,但依旧笑容不改,她取下髻上的蝴蝶玉簪,拿到洛圣眼前道:“你还记得这玉簪吗?是你亲手为我戴上的。”洛圣仔细看了看玉簪,沉吟半晌道:“嗯,知道了。”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他看着许栩的眼神如此陌生。许栩的笑容有些僵硬,原本灿若夏花的笑有些苦涩。洛圣毫不眷恋地从许栩身旁擦身而过,许栩无限落莫。

洛圣径直走到桂枝面前,微笑道:“她可有将东西还你?”桂枝福了一福道:“多谢大人相助,她把东西还给奴婢了。”洛圣听后才放心离开。许栩见他出门远去,她双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后又咽了回去。许栩倚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地道:“我只要这样远远的看着你便好!”如今桂枝才恍然大悟,原来许栩一直心心念念的恩人是洛圣。

经过这几日的悉心调养,赵惇的身体日渐好转。今日天空布了厚厚的一层云,相比往日的烈日天气凉爽许多。赵惇下了床外出散步,想活动活动筋骨。一名重华宫的太监远远瞧见气色渐佳的赵惇,连忙回宫告之宋孝宗。宋孝宗听了甚是欣喜,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他特意命御膳房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补品食物,请赵惇前来赴宴。

李凤娘连忙封住了这个消息,她怀疑这是一场鸿门宴,万一宋孝宗趁此机会将赵惇扣住那李凤娘即将面临丧权的危机。李凤娘瞒着赵惇,自己单枪匹马的去赴宴。到了重华宫,宋孝宗见只有李凤娘,问道:“皇上怎么没有过来?”李凤娘解释道:“皇上的病反复无常,今日刚好些如今又犯了!故此派臣妾代君侍宴。”宋孝宗听了心情又沉重起来,惆怅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长此以往奏折堆积如山,若是强撑着处理事物又不利于休养!”李凤娘眼眸一亮,见缝插针地道:“臣妾到是有一个提意,不知太上皇意下如何?”宋孝宗乜斜了李凤娘一眼,不知李凤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狐疑道:“什么提意?不妨说来听听。”李凤娘笑道:“何不册立嘉王为太子,替皇上分忧呢?皇上只有嘉王一子,迟早是要继承大统的,早些历练也有利于江山社稷。”宋孝宗如梦初醒,心底发出嗤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此事不妥,我这个太上皇都还杵在这儿就立太子,未免也有些操之过急了。更何况**妃嫔众多说不定皇上日后还会有子嗣,立太子不一定立长,立贤也符合历朝规矩。”宋孝宗的言外之意就是指赵扩不够贤能,李凤娘怒火中烧,辩驳道:“臣妾对太让皇的话不敢苟同,古人云立嫡以长,臣妾系六礼所聘,嘉王为臣妾所出,文武双全,立嘉王为太子有何不妥?”

李凤娘心知宋孝宗并非高宗之子,其母也非正室;她故意搬出宗法制度来压他,想借此嘲讽他一番。宋孝宗也听出了李凤娘的弦外之音,怒发冲冠道:“岂有此理!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李凤娘不答,筷子一扔,也不跪安就甩袖而去。一桌席,还未怎么动过就这样不欢而散。

李凤娘知道自己与宋孝宗已经势同水火,要想宋孝宗批准册立赵扩为太子简直就是天方夜潭,如今只有从赵惇身上下功夫。她跑到福宁殿哭哭啼啼,全不似往日的威风强悍。赵惇大吃一惊,问道:“好端端的,这是为何?”李凤娘不答,只一个劲的寻死觅活,将赵惇闹的心烦意乱。赵惇一头雾水,再三催促,他很难想象她是受了委屈,通常她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李凤娘哭着冲身旁劝慰的太监嚷道:“速去将嘉王传来!”很快,赵扩急匆匆地赶来,他看着满脸泪水的李凤娘和头昏脑胀的赵惇,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李凤娘见赵扩来了更加哭的歇斯底里,一下子跪到赵惇面前。赵扩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连忙跪了下来。李凤娘哭泣道:“皇上,臣妾与扩儿对太上皇忠心耿耿,却不曾想到太上皇如此狠心,他竟想废了我们母子。还说……”说到此,李凤娘故意顿住,卖起关子。赵扩一听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清楚这又是母亲的戏码。赵惇却急的团团转,追问道:“还说什么?”李凤娘拭了泪,委委屈屈,吞吞吐吐地道:“臣妾,臣妾,不敢说!”赵惇焦急地道:“快讲,朕恕你无罪。”李凤娘见时机成熟,这才信口雌黄道:“太上皇骂皇上不孝,不是东西。还说要重新废立,这回召皇上赴宴就是为了将皇上软禁。”赵惇只觉天昏地暗,他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床上,气若游丝地问:“太上皇当真这么说?”李凤娘跪行到赵惇面前道:“臣妾与皇上生死荣辱皆系在一起,又怎么敢欺瞒?”

赵惇把李凤娘扶起,又赶紧让赵扩起身,他茫然道:“这该如何是好?”李凤娘趁热打铁道:“两个法子,一是皇上再也不驾临重华宫,以防不测;二是立即立嘉王为太子。”赵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知道皇位迟早是要传给赵扩的,但为了防止李凤娘在**过于嚣张,他不得不道:“朕以后再也不去重华宫了。”至此,赵与宋孝宗的父子之情彻底覆灭。

皇城中有一隅,名曰小西湖,故名思义小西湖其实是跟据临安西湖(今杭州)而建,似乎将西湖各处著名的风景线缩小放入宫中。

李凤娘惬意的在湖上泛着舟,清波荡漾,莲花开遍令人心旷神怡。伺候李凤娘泛舟是件美差,不止自己玩的尽兴还能领赏。亏得采薇与荷香要好,荷香才安排了采薇前来服侍。

李凤娘让若水陪着,小酌了几杯,道:“本宫不想让那位叫杨桂枝的宫女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事你今晚替本宫办妥。”若水迟疑道:“娘娘,依奴婢所见不必如此,她不过是新进宫的宫女,成不了气候,不值得大费周折。”李凤娘面色温和地道:“本宫这是要防患于未然,你若闲累大可不必亲自出手,吩咐底下的人去办就行了。”荷香听了,接口道:“奴婢也认为若水姑娘言之有理,只是一个小宫女,娘娘是不是小题大作了。”赵扩私下嘱咐过荷香对桂枝多多照顾,荷香知道李凤娘也靠不了一辈子,以后的生活还得靠赵扩。

李凤娘听荷香这么一说,面色一沉,拍案斥责道:“你懂什么?本宫做事还用得着你来多嘴,她才入宫没多久就引起了扩儿的注意,可见也不是省油的灯。”荷香大骇,忙跪下叩首道:“奴婢知罪,望娘娘开恩……”采薇在一旁默默的侍候,洞若观火。用完午膳,荷香和采薇一同坐在凉亭中闲聊。采薇忿忿不平地道:“荷香姐,今早见娘娘骂了你,我这心里着实替你委屈。”荷香毫不在意道:“我们做奴婢的要是说话不称主子的心,挨骂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采薇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便道:“可若水姑娘也说了同样的话,还比姐姐早一步说,为什么娘娘独独骂姐姐,到是对她轻言细语?姐姐好歹也是个掌衣,论身份也没比她差哪去!”荷香叹道:“亲疏有别,她七岁就跟着娘娘,娘娘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们岂能和她相提并论!你看若水的首饰、衣裙比妃嫔的还要华丽。”

天气炎热,桂枝、许栩、林羽皆呆在房中不愿出门。桂枝摇着团扇,漫不经心地问:“林羽,昨天看你的神情好像和洛大人很熟?”许栩听了也诧异的注视着林羽,等待着她的回答。”林羽看了一眼桂枝,又看了一眼许栩,笑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是认识他,可是他又不认识我。他是洛御医的儿子,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他精通医术、能文能武,十岁时认识嘉王殿下,两人一见如故情同手足。皇后娘娘惜才,又加上嘉王殿下体弱多病便让他做了嘉王殿下的伴读。如今他已成年,上门提亲的媒婆把门槛都踏破了,不过他丝毫也没有要成家的意思。我从小在临安长大,要是连这样的人物都不识得,那也未免太孤陋寡闻了!”说罢,林羽绞黠的看着许栩道:“说吧!你们又是怎么回事?”许栩脸一红,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有恩于我。我是农家女,虽家境贫寒但父母都十分疼爱,日子过的也很开心。十五岁那年,爹得罪了地方恶霸,他们硬说爹欠了他们的银子,没收了家里的土地房屋弄得我们一家流落街头。没有吃的,娘上山采野果失足坠崖尸骨无存。爹悲愤交加,郁郁而终。正值盛夏,尸首腐烂的异长的快,我无钱安葬亡父,只有在发上戴了草标卖身葬父。我衣衫褴褛的跪在烈日下显险晕过去,却还时不时的被地痞无赖欺负……”话言到此,许栩含泪的双眼有了一丝暖意,惆怅的面容上也有了甜美的笑:“直到他出现了,在金色的阳光下他乌黑的发也泛着光华,他对着我笑,温暖的眼神里全是怜惜。他轻柔的取下我发上的草标,将那枝蝴蝶玉簪插入我的发髻中,他喃喃的道,这玉簪戴在姑娘身上很美!”他的声音悠然如琴令人沉醉!后来他放下银两就走,我叫住他希望能报达他的恩德,可他拒绝了。我唯有问他怎么才能与他再相见,他回眸一笑道,宫中自然可见。”

林羽笑的凄然,幽幽叹道:“原来这就是你进宫的原因!”她心里流了泪,很想大声吼出心里的一句话:“许栩,忘了他吧!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桂枝看出了林羽的异样,疑惑地问道:“你没事吧?”林羽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道:“对了,差点放过了你,你们又是怎么遇到的?”许栩也咽泪而笑,缠着桂枝不放。桂枝直叹:“这风水轮流转也转的太快了吧……”

天空几只飞燕无声的掠过。

采薇忙完手里的活,出了坤宁殿走到一处花丛旁,花丛旁边有一块巨石,她趁四下无人忙不迭的把一纸团塞进石头下,匆匆离去。很快,苏贤妃身边的薛陵影将纸团取出,她回到房中打开纸团,只见纸上画着一只凤凰叼着一枝桂花歇在枯井边,井上写了一个“冷”字,纸的右上角还有一轮月。薛陵影脸色一变,匆匆面见苏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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