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痛快的答应了,被人操纵的婚姻,不要也罢。
达到了目的,黎母才松了架势,“晚上来签离婚协议书,顺便把你的那堆破烂玩意拿走,省的脏了我们家的地。”
黎母走了,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安小小。
“还不上来?干什么呢?”
牧歌的话让她如梦初醒,她迈动着有些酸麻的腿,僵硬的上楼。
她坐到了牧歌的对面,眼神空洞,不用想也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安小小,我们很感激你过去五年为公司做出的贡献,但由于早上的事给公司带来了太大的负面影响,经高层开会研究决定,你被解雇了。”
安小小低垂着头,不做声。
牧歌将一个白色的信封推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你本月的薪水,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安小小拿着薄薄的信封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她回到了自己那张狭窄的办公桌,沉默的将上面的瓶瓶罐罐拿走。
五年,到了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
身后的同事对她指指点点,没有人挽留她,也没有人欢送她。
人心都是冷的。
那辆不起眼的辉腾依旧不声不响的混杂在车流中,司机被憋得难受,开了一点窗却又在接触到铺天盖地的热浪的时候悄然关上。
“你在这儿等着。”
博扬下了车,他压低了头上的帽子,往办公楼走去。
前台小姐甜甜一笑,“你好,请问你找谁?”
博扬没有答话,反问道,“我想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公司内部的事情不方便透露。”
博扬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摸出了张购物卡压在了登记簿的下面,“那现在呢?”
“安小小的婆婆来闹事,当众指控她出轨。”
原来她叫安小小。
“她人呢?”
“你说安小小吗?”
“嗯。”
“走了,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被解雇才怪呢,”前台翻了个白眼,补充道,“真是想不通,像她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人竟然还有人争着喜欢。”
闻言,博扬眼皮一挑,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他不再理会像个八婆一样喋喋不休的前台,回到了车上。
从后门出来的安小小,正抱着一个纸箱,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
人生真是变化无常,转眼间,她便失去了一切。
电话响了起来,是汪远之。
“大姐,你可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对面的人迟迟没有说话,汪远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遂问道,“你在哪呢?”
安小小说话了,她仰头看了看张牙舞爪的太阳说,“我也不知道。”
汪远之想起了昨晚的电话,心头一紧,“是不是黎家又找你麻烦了?”
闻言,安小小再次陷入了沉默。
“发给定位过来,我去找你。”
“我想一个人呆会。”
说完安小小就挂掉了电话,她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发觉自己像是上天的弃儿,制造出来就被扔到一旁的残次品。
她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内,将东西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扑倒在了床上,好想一觉不醒,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深蓝色的窗帘阻隔了光线,像片宁静幽深的海,偶尔路过的风吹起一角,泛起波涛。
当安小小哭着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子早已经被黑暗包围。
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手机屏幕正泛着光。
上面有11个未接来电,其中十个是汪远之打的,最后一个来自黎天。
看着备注上老公两个字,安小小苦涩一笑,她随手一划,那个号码便回归垃圾桶。
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虽然这场名为婚姻的战役她已经输的彻底,但依然想留住最后的尊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好聚好散。
好一个好聚好散。
体面的假话下藏着千疮百孔的心。
回去的路异常漫长,安小小细细的赏过沿途了每一朵盛开的花,看过了每一片葱翠的叶,问候了每一家常去的小店,道别了每一个熟悉的笑脸。
再短的路也终有尽头,她终于来到了那扇无比熟悉的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覆上了门板,轻轻敲动。
里面的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声响还未落下,门豁然打开。
“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开门的人是黎母,穿着随意的睡衣,一脸尖酸刻薄相。
安小小不愿与她多费唇舌,只想赶紧签完字了事,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复相见。
脚刚迈进门,安小小便迎上了黎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