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看着眉眼甚为憨厚的“大桌子”,再看了看似要醒转的魏炎,眼珠一转道:“没关系,古人有训,这男女授受不亲,有此机缘巧合也是缘法,本官就做主了,你侄女与我这六品侍卫,择日完婚。”
幽幽醒转的魏炎一听此话,再次昏了过去,觉得这定是一个噩梦。
与他一样如同做梦的是“大桌子”,含情脉脉的看着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觉得这定是一个美梦。
仍趴在驴背上眯着眼睛的黎月瑾轻轻捏了捏漠儿的手腕,漠儿轻轻痛呼一声,引得魏知行与魏来侧目,漠儿心领神会,一下子跪倒在魏知行面前,眼泪低垂道:“恳请大人为我家小姐做主,我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本想出门烧香祈福,回来迟了怕老爷担心,这才弃车步行,不想赶上这祸事,我家小姐如今抛头露面,大庭广众之下,以后如何嫁人......”
李媒婆是知晓黎月瑾订婚之事的,更清楚黎月瑾此举分明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这是起了心思要嫁京城来的大司农了,本想一语戳破,耐何她家小儿子就在黎秀才教书的学堂求学,开罪不得,只有背后让“大桌子”点点她俊俏相公,再禀告他主子了。
魏知行脸色晦墨如深,深深看了一眼漠儿,漠儿只感觉那眼睛里似流动着吞人的旋涡,让人窒息难挨,本来到嘴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魏知行已经展颜笑着,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一本正经道:“你家小姐当真是我大齐国第一贞洁烈妇,既然如此,本官不如成全了她?”
漠儿脸上登时现出一丝欣喜出来,小姐是不反对相公纳妾的,小姐若是嫁到大司农家,自己也有机会做姨娘了。
只是漠儿还没来得及绽放笑纹,魏知行已经亲昵的摸了摸小毛驴的大脑壳道:“喂,你刚刚没被砸坏吧?砸坏了也得忍一忍,一砸砸出个媳妇来,岂不是幸事一桩?”
小毛驴是听懂了似的,亲昵的用头蹭着魏知行的手,委屈的“哞哞”叫着,眼睛里流露着无限的委屈。
魏知行的脸色顿时阴暗了,不悦道:“原来你不乐意哦,也是,随随便便一只苍蝇、蚊子叮上你就要娶妻纳妾,你岂不是和李将军一样坐拥美人无数了?还是看看你的后背被没被砸塌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罪魁祸首绝不轻饶!!!”
黎月瑾的心思跟着魏知行的话七上八下,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哪里是撞出来一个夫君的?分明是撞了一个没有道德伦常、心狠歹毒之衣冠禽兽!竟然让自己嫁给毛驴?决定权还在于毛驴?若是毛驴伤着了还要让自己偿命?简直......
黎月瑾已经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魏知行了,哪里还敢趴在这头“金贵”的小毛驴背上?一咕噜从驴背上跳下来,只是跳得急了,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好不容易被漠儿扶了起来,她上手就给了漠儿一巴掌,跌跌撞撞的逃跑,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李放悠闲的牵着他的大白马跟了过来,看着逃跑的黎月瑾方向,啧啧叹道:“魏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能如此唐突了佳人?美月需要有人赏,美酒需要有人尝,美人自然需要有人疼,你对你这头小毛驴儿可比对美人好多了,莫不是想与这头小毛驴儿共度余生?”
魏知行无所谓的抚摸着小毛驴的后背,连瞟都未瞟李放一眼道:“魏某和李将军比不得,处处拈花留情、吹煞一池春水、片叶而不沾身,来去堪称潇洒,只是别如魏炎一般不知天高地厚,惹了那些不该惹的,做了那些不该做的,无端惹了一身骚,想甩也甩不掉。”
魏知行上去踢了一脚魏炎,装昏的魏炎无奈的睁开了眼睛,一咕噜坐了起来,一抬眼又看着仍呆呆望着自己的“大桌子”,魏炎似怕眼睛长针眼似的闭上,心里的感觉拔凉拔凉的,比寒冰腊月的冰凉水还让人心凉,只恨当时怎么就本能的将“大桌子”扔给了主子,好吧,现在主子生气了,将这个“大桌子”永远的扔给了自己,破裤子缠腿,想甩也甩不掉了。
魏炎恶狠狠的瞪了魏来一眼,潜台词很是明显,这魏来也是最魁祸首之一,为何没有“大桌子”这样的待遇?
魏来吐了一下舌头,明显的兴灾乐祸,身子不自觉的躲在魏知行的身后,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魏知行哪有功夫理会他,再不离开此地,那些因李放而从东城排到西城的莺莺燕燕怕是要围堵上来了,为了避免麻烦,魏知行只好住进了县衙,与他再次住了隔壁的,仍是镇南少将军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