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泫愣了一下,才明白花泣的意思,原来方才她喊的不是魏公子,是那个卫公子,这姑娘,怎么想的,魏,很难辨别么?
“自然是皇家魏氏,吟儿何以如此吃惊?”明泫帅气的脸忍不住笑了笑,缓缓步至花泣面前,伸出手托起花泣的下巴,那笑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果真是皇家魏氏?你,和皇上是什么关系?”换做平日,铁定一把打开这咸猪手,如今花泣只敢带着贱贱傻傻的微笑,小心将明泫托着她的下巴的手给移开。
皇家的魏氏,那可是真正的皇室贵胄,就连叶青林和子俞这等郡侯贵族的公子都没法相提并论,她自更不用说,不过蝼蚁草野贱民,如今得知了明泫的身份,什么傲骨,什么志气,什么清高,通通都是扯淡。
父亲自小教导她,要挥袖从容,暖笑无殇,要淡然随和,坦然不争,还有那首铮铮傲骨的诗怎么念来着?“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老爹教的诗背的是滚瓜烂熟,可她的作风却一直都截然相反,眼下更甚,为了她的大计,大约除了明泫把她摁在床榻上会反抗以外,别的她还真不敢放肆,得让他开心,他开心了就会帮忙。
巴结,往死里巴结。
若是父亲知道她半点骨气都没有,大约会半夜托梦来戳她额头。
所以她很多时候觉得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知道的多了,就有了一万斤包袱,以前可以和明泫高谈阔论,打情骂俏,想怎么损他就怎么损他,如今再给她个虎胆,也不敢再放肆。
他不是叶青林,随时随地供她耍赖放横。
明泫看上去很待见她,但谁知道他这种皇室贵胄会不会突然翻脸,她可不敢犯傻,仗着救过他的命去矫情,一个不慎,死在他手里,就冤枉了!
“吟儿问这做什么?查我家门,是要入我府里做明泫的夫人么?初初明泫拉着七大车聘礼去求亲......”明泫今日心情很好,想要逗弄她一番。
“魏公子,又拿民女说笑了!”花泣小脸一红,赶紧打断他的话,那求亲的事断断接不下去。
“明泫是认真的,吟儿现如今需不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可听说你和叶大人没有成亲,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明泫把手放下,低头两眼满是笑意看着她。
“魏公子......”花泣刚一张口,明泫就拿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叫我明泫!”语气明显暧昧起来。
“那,明泫,先不开玩笑,我想求你一件事!”花泣搬开他的手掌,那家伙,方才在床榻底下钻进钻出的,手还没洗的吧?
再看看自己爪子,半斤对八两,两人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方才明泫就用这幅尊容接见了监察使。
“吟儿你说,只要明泫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刚想到床榻底下,那边就传来“碰”的一声,花泣和明泫转头看去,天玥从底下钻了出来,估计是刚才钻太猛撞头上了,这婢子够能忍的,一直在里边待着待到现在才出来。
“这......又是哪位?”明泫问道。
“是我的婢女,天玥,你去门口候着吧!”花泣转头对天玥使眼色。
天玥低着头,连忙起身走过来,整个人花猫一般,经过他俩身边,还知道屈个礼再走。
“明泫,你帮帮我,我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子俞有大麻烦了!”花泣焦急神色上来,说到子俞那事,虽说没有哭出来,但眼里的担忧,还是让明泫看见了。
天色越来越晚,也不知子俞在县衙会不会突然就去敲她的房门,然后发现她不在,时候不多,花泣只能尽量简短的说发生的状况,还把自己的猜想也告诉了明泫,她始终觉得,子俞之所以会被弹劾,跟县城收税一事脱不开关系,将这些告诉明泫,或许明泫能把子俞列为是忠臣良将被陷害也说不定。
子俞本来就是忠臣良将。
她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强调了一遍。
她知道自己又小心思作祟了,子俞这事,本身就是犯了错,而且这错是她鼓动的,如今,她是强行要带明泫往子俞是“被冤枉被陷害”的方向去走,只有这样才能救子俞。
“这么说,叶大人,子俞是得罪了人,转而被陷害的?”果然,花泣把明泫带进了沟里。
“清水亭大火烧山,是山贼故意放的火,那山贼已经剿灭了,村民已经抚恤,还是子俞用自己的家财抚恤,这事他并未徇私,只是未能上奏朝廷......”说到后面,连她自己都心虚。
“这叶大人的为官为人,明泫很是欣赏,自然相信他是无心之失,吟儿莫要着急,此事交给我吧,我会在川口县停留几日,抽空会先和监察使打声招呼,有了结果会遣人去通知你。”明泫收起方才的不羁,连连点头,觉得花泣说的不会有假。
剿山贼的事他自然知晓,都是他派人去剿的怎会不知?
花泣听见顿时两眼放光,就这么简单?明泫真的一口就答应了?子俞有救了?
“真的?”花泣小声的想确认一番,她究竟有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