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杜梅奇怪地看着叶丹。
“哦,是这样的,你上次裁的衣料要做完了,你这次去,刚好再裁一批。”叶丹翻身,让钟毓上前扎针。
“我知道了。这个好办,我晚上一个时辰就能做好。”杜梅退到旁边,点点头。
“你明儿就要摘棉花吗?”钟毓一边熟稔地将银针捻入各处穴位,一边问杜梅。
“嗯,我想在村里找些人来帮忙,十亩棉田,人少了,根本收不及。”杜梅早有打算,这会儿田里没什么农活,一吊钱就能找十来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工。
“听你说田庄上荒废多时了,怕是没处生火做饭,午饭就由余济堂送。”钟毓考虑周到。
“这……这实在太麻烦了。”杜梅捏着衣角,她还真没想到这些呢。
“我是你舅舅,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钟毓捻了捻银针。
又说了会儿话,钟毓见时辰差不多了,一一收了银针,叶丹只觉身上松快多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家病患要出诊。”钟毓收拾药箱,也不耽搁,起身先走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叶丹此时一病不起,他怕耽误落梅轩的生意,不免又反复叮嘱了杜梅一些事情。
“你说的事,我都记下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好生养着。”杜梅见叶丹话说多了,脸色又泛起苍白,遂赶忙告辞。
杜梅、杜钟和石头回到杜家沟,杜梅与杜钟说妥明日还一起去,杜钟自然应下,他回家也不得闲,又到田里转转看看。
“田庄上怎么样?”三个小的好奇得很,见杜梅回家,就把她围在厨房里问。
石头卸了马车,照例去河滩饮马,许氏则忙着烧晚饭。
“那里很大,也很荒凉,只有十亩棉花长得极好。”杜梅喝了晾凉的茶水,笼统地对妹妹们说。
“十亩棉花!那得收多少?”杜樱一脸向往,惊讶地说。
“嗯,很多很多,那些棉花又白又软,就因为这个,我还给田庄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呢。”杜梅展开双臂,夸张地画了圆圈。
“什么名?”杜桂一把抱住杜梅的腰,兴致勃勃地仰头看她。
“白云山庄!是不是很好听?”杜梅得意地揉揉杜桂的头。
“哐当”一声响,惊的杜梅姐妹赶忙循声望去,只见舀水的瓢摔在地上,一整瓢水全洒在地上,溅起的泥点沾在满脸惊诧的许氏裙角上。
“娘,你这是咋了?”杜梅见许氏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赶忙一把扶住她。
“我没事,没事。”许氏连连摆手,她突然觉得双膝发软,站都站不住,只得挨着杜桃搬来的椅子坐下。
“您是不是累着了?”杜梅赶忙给她泡了杯糖水。
“娘没事,只你那白云……山庄,不是说是田庄吗?”许氏抿了口滚烫的糖水,定定神问。
“哦,是这样的,这次皇上加赏了田庄旁边的百亩山林,所以富贵田庄就变成了我的白云山庄了。
而且说起来特别有意思,我听沈县令说,这田庄原是老侯爷的,也叫白云这个名呢。”杜梅一边帮许氏捏肩,一边笑呵呵说道。
“是……是吗?”闻言,许氏不置可否,身子却瞬间僵硬了。
“当然,楚霖也这样说的。”杜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十分自然地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对楚霖的称呼又变回了原来的。
“那里……可好?”许氏软下肩膀,垂着眼眸低声问。
“那里又破又旧,田地都荒了,还有那里的房子,钟叔说是二十年多前盖的。”杜梅听不出母亲的情绪,只嘟着嘴说。
“真的?!”许氏听见杜梅的话,突然一把抓住杜梅给她按摩的手,激动地说。
“娘?……”杜梅不明白她娘怎么突然对那些老房子有了兴趣。
“我……我就太高兴了,替你高兴。”许氏看见杜梅的狐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转身拍拍杜梅的胳膊。
“娘,那里又破又旧,你若去了,就没这么高兴了。”杜梅抱抱许氏,有点遗憾地说。
“你不是说,还有些棉花?”许氏慈爱地将杜梅鬓角掉下的一缕头发顺在她的耳后。
“嗯嗯,娘,我一会儿去村里找几个大婶大嫂,明天一起去摘棉花。那些棉花若不摘,再下一场雨,就全毁了。”杜梅有点着急地说。
“那你去吧,记得要给工钱。”许氏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