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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你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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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鹫歪着脑袋,红豆般的小眼滴溜,与他对望。

裴煊长睫低垂,摸了摸灵鹫的脑袋,是啊,它不认识她。

过了好久,清冷的月光照在雪一般寂静的男子身上,让人直觉他身上,落了层夜间的冷霜。

牧伯走上前,替他盖了条薄毯在腿上,心疼地劝道:“少主,您好歹歇会。”

“不睡,祈福。”裴煊没有回头,只是目光沉静,望向远方。

“您这是何苦?”少主与那女子不过刚认识不久,何苦折腾自己本就孱弱的身子,少主这水晶琉璃心肝,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没变。

“师父说,照顾她!”简单的话语,是他对那个老人的承诺,哪怕,他与宋初玉交情尚浅,如雪的手指,抚过不久前饮过茶的茶杯,他似乎还能看到那醇香诱人的秀色清波,以及那女子明丽逼人的眼波。

今夜,有人掘地三尺搜山寻人;今夜,有人无眠对青霜;今夜,还有人山洞燃火相拥。

时光倒转回两个时辰前。

本是追人坠崖的公仪鹤,却在受那毒针毒性催发后,身体不受控制下坠,幸而宋初玉及时改变立场,反手相握,用软剑缠住一株枯木,这才稳住身形,避免两人坠崖粉身碎骨。

宋初玉手下,公仪鹤的手掌冰冷,手心还隐隐冒着冷汗。

一股莫名的不详感席卷,她方才受那一掌飞入深崖,自然没看到没入公仪鹤体内的毒针,只是下意识,觉得这般的公仪鹤不对劲。

“公仪鹤,公仪鹤——”她不敢低头去看,因为手中软剑尚且缠着枯木,她怕随意乱动,枯木会承载不住压力断裂,只能焦急的出声询问。

“玉儿,我没事——”出口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嘶哑和虚弱,却依旧是暖暖让人心安的语调。

“公仪鹤,老实说,你是不是受伤了?”宋初玉紧咬着下唇,心脏的跳动频率在耳边鼓噪狂跳。

等了好久没有回音,她控制不住低头去看,却对上那笑意盈盈的眸,兜头给她这样一句话。

“玉儿,松手吧!”

宋初玉顿觉怒火“噌”地冒起。先时不顾性命救她的是他,她又怎能在危难关头弃他不顾,这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

“公仪鹤,你休想,若要放手,我们两个一起死!”左右有人陪着,黄泉路上她定不孤单。

低低的笑音,沁凉优雅,公仪鹤出口的话语戏谑:“玉儿这是要与我生死相随么?”

宋初玉紧抿着唇不说话,她知道,他此刻是在缓解沉重伤感的气氛,手上的软剑缠着枯木,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如果,再想不到办法,或者下方不是河流而是土地,那他们今日,当真必死无疑。

她死倒没关系,左右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是公仪鹤不可以,他是被自己硬生生连累的,宋初玉想着,若实在免不了一死,她一定要给他当垫背。

“公仪鹤,你能别每次让我自私的自己都想唾弃吗。”用着比较轻松的语调,可出口的话语却难免带上浓浓的鼻音。

她哭了?想到这可能,公仪鹤万年舒展含笑的眉眼,紧紧皱了起来。

“玉儿,我若死,你怎么办,放心,我舍不得!”温情的话语,随着山风荡开,缠绵进听者的耳中。

“方才手指无意扣到山壁,我怀疑,悬崖峭壁之上,有个山洞,是以,让你松手。”公仪鹤耐心解释。

料想到自己被耍了,宋初玉憋回夺眶而出的眼泪,磨着牙道“公仪鹤,你故意的!”

只闻轻笑,暖暖的,柔柔的,比任何乐音都美妙。

“你小心。”低低的嘱托还是泄露了她的心绪,既是关心,她不想再隐瞒,末了,再加一句,“为了我们两人的命!”

“好。”很安心的回答。

松手的刹那,宋初玉感觉自己的心一空,她贴着峭壁,呼吸渐渐急促,想听又不敢听,她生怕听到那让人胆寒的回音,如果公仪鹤判断失误,她不敢再想,只能捏着呼吸,听心跳擂鼓般,一声比一声急促。

直到好一会,公仪鹤的声音传来:“玉儿,松手,我接住你!”

浓雾中除了声音,她看不清公仪鹤的身影,眼见枯树渐渐露出裂缝,未知的黑暗,让她莫名心悸,这一松手,考验的不仅是勇气,更是彼此双方间的信任。

他从未辜负过她的信任,即便死境,他都愿陪她闯,这个敢拿命相护的男人,她找不到理由怀疑,信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一日,她会对一个人信赖甚于自己。

软剑在黑暗中溅洒泠泠水光,抽剑的刹那,枯树轻擦断裂,身体向着雾气缭绕的崖底坠去,宋初玉能嗅到,雾间的清寒和尘灰味儿。

下降数米,身体陡然被一双温厚的手掌接住,随后,宋初玉砰然撞上公仪鹤宽厚的胸膛,一口闷血自喉管行至口腔,公仪鹤面色不变,硬生生将黑血吞回腹中,重力之故,两人齐齐滚落洞中。

待宋初玉在那相接的晕眩中回过神,两人的姿势正成十分暧昧的交叠。

公仪鹤整个人,颇显柔弱,被女霸王宋初玉压在身下,黑暗中,两人的眸眼晶亮对望,“噌”火烧云爬上面颊,宋初玉暗自庆幸洞中没有火光。

猛地从公仪鹤身上弹起,不防洞中逼仄低矮,脑袋不留神撞在了石壁上,顿时疼得她冷气倒吸。

“玉儿,你是在害羞么?”掩饰不住的笑意,公仪鹤伸出手,轻轻地揉着他脑袋被撞的地方。

少顷,公仪鹤自怀中掏出火折子,让宋初玉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点燃的干柴。

宋初玉接过火折子擦亮,洞内一瞬亮堂,她却发现公仪鹤背后,有好些可用作柴火的枯木。

“公仪鹤,帮我把身后的干柴递过来。”怕太黑他看不清,宋初玉特意,将火折子往他那边凑了凑,以致那一小角,无比光亮。

只是,宋初玉看着公仪鹤缓慢摸索的动作,她缓步朝他走去,指尖微微颤抖,在他无神却依旧迷人的眸眼前轻晃,没有光彩,没有转动,为什么……

宋初玉猛地跌坐在地上,却被公仪鹤修长的指节快速扶住,他关切道:“玉儿,怎么了,是不舒服,那一掌是不是很重?”

他的双手焦急的握住宋初玉的双手,顺着她的肩臂不断摸索,最后触到她的脸,冰冰凉,带点潮湿,手指禁不住一颤。

“公仪鹤,你还要瞒我多久,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六神无主,她头一次这么慌,这么无措,捧住他的脸,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玉儿,不要哭,我没事,只是暂时看不到,无碍……”最后两个字,带着疼痛的压抑,身体里,千噬蛊的毒,已经开始扩散,身体忽冷忽热,一会时烈焰溶洞,一会时冰寒雪境。

口中的腥味越来越浓,只是,那血刚涌出,又被他快速压制,他不能,再让那傻瓜担心。

宋初玉是何等敏感心细的人,很快,她就发现了公仪鹤的不对劲,哭,是脆弱是无能,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果断一抹眼泪,她的眸再度恢复清寒平静。

公仪鹤额头结满一层细小的冰霜,少顷,又被细密滚烫的汗水所替代,冰火两重天,再加之眉宇间蒸腾的黑气,明眼人一看,便知中毒。

“公仪鹤,我来生火。”语调竭力保持平静,宋初玉小心站起身,去拾他身后的柴火,不过,心中的怒意仍未消解,有些帐,等出去了,她会找他算,眼下,不是最好时机。

搭好火架,点上火,整个山洞被暖意笼罩。

宋初玉望着闭目调息的公仪鹤,目光极为不悦,但不悦归不悦,她握住他的手,企图将体内渐渐恢复的真气传给他,助他调息,谁料,她的真气刚进入他体内,便被一道铜墙铁壁挡回。

她觉得她真的要怒了,有伤瞒着,现下她要替他疗伤他也拒绝,难道,就只能他一味的护着她,自己却只能像个傻瓜,在他危难时,袖手旁观!

大抵感受到她的怒意,调息完的公仪鹤,挽了个虚弱的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再输真气也是浪费,我看不见,接下来,换你保护我,当我的眼睛。”

心底的某根钝重的弦,被轻轻拨动,他维护并呵护着她的自尊和坚强,不让她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

“公仪鹤,难受不要硬挺,有我。”宋初玉深深凝视他的眼,即便知道他此刻看不到,却还是用相同的语调,相同的心绪,将前不久,他说给自己的话,说给他听。

话落,公仪鹤嘴角绽放春波柔软的笑容,一瞬惊艳浮生万丈红尘,突然,她向着宋初玉面对的方向轻轻栽倒。

下一秒,宋初玉保持着上半身僵直的姿态,定定感受着公仪鹤喷薄在她颈间的呼吸,两人交颈相拥,他整个人的重心,几乎全靠在她的身上,几欲将她压倒。

她以为他是故意,伸手去推,却冷不防摸到满手的血,黑色的血,触目惊心,公仪鹤的身子缓缓向后倒去。

趁势一捞,宋初玉将公仪鹤抱住,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很难想象光芒万丈的人,即便深受重伤,整个人的风华气度,却是丝毫不减。

也就是现在,拥着公仪鹤一阵寒一阵火灼的身体,宋初玉的手搭上他的脉搏,脉象紊乱,有两股力量在交织。

就势将他翻转,背后的紫袍染满大片血渍,像午夜浓艳的曼陀罗花。

宋初玉咬着牙,小心翼翼扯开染血的衣衫,轻薄的绸缎黏上凝固的血肉,她将嘴唇咬出丝丝血痕,却还是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惊呼出声,越接近体肤,那种心间的震撼疼痛就越浓,公仪鹤,你这个混蛋!

好半天将那既心酸又愤怒的情绪压下,看着那被银针没入的玉色肌肤,她的手轻轻探上,微微发力,将那没入体中的银针吸出。

当银针摊在她手掌中时,早已没了先前霸道的黑雾,整根针清亮如同握在手心的一线月光,只是,那些年老和尚带她识毒,她却已飞快认出,这是五毒之首的千噬蛊。

一定是公仪鹤追着自己下来,才被人暗算,宋初玉的手掌攥的很紧,嗜血的眸光在眼中闪过,浑身的杀气膨胀喷薄,她若能活着,定以公仪鹤此刻所受千倍百倍之痛还给那人!

心魔越来越不受控制,有种强烈的意识在脑海中咆哮叫嚣,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双眼渐渐褪化为血红色,只是,当那血色即将倾占全眸之时,公仪鹤的手猛地将她握住。

“哗!”地一声,怒涨的杀气潮浪般退却,宋初玉眸眼恢复清亮,低头去看一瞬交握的双手。

公仪鹤对着她轻柔的笑,那么温柔,几乎将人融化在春波之中,只是,那般平时万千女子看了都免不了捧心尖叫的笑容,宋初玉的眼睛,却全被酸意填满。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的眼睛不会受伤,他也不会中千噬蛊,受百般磨折,她发誓,不论用任何方法,哪怕不择手段,背离人道,她也一定,要将他治好!

虚虚支肘起身的公仪鹤,唇色苍白,还未及出声,便被柔软的身体抱住,淡淡的薄荷香沁人心脾。

“公仪鹤,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会照顾你,我一定会治好你……”

感受到肩臂上大片温热的液体,公仪鹤的心弦被重重拨动,听着这女子的誓言,他冰封许久的心,在今日全部破冰。

先时,他只是觉得这女子特别,加上她破了三清琴,对她的关注便渐渐多了起来,一次次的戏弄,一次次的靠近,他发现他的心,也在一寸寸深陷,直到今日随她落崖,他才知道,原来,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已如此重要,重要到他连命都可以不顾。

而此时听着她笃定清雅的誓言,他才开始庆幸,庆幸他早早发现了她的美好,那般清冷高雅的面容下,掩藏的是柔情万丈的心,也幸而感知,才没作出让他悔恨一生的决定。

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他定会对她,一见钟情!

“玉儿,你要对我负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子细腻如瓷的脖颈,簌簌的痒。

宋初玉抿唇,勾起抹轻笑,用她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回答:“好,我对你负责,所以,你要留着命,等我负责……”

眼波潋滟的男子,笑谈间天地万物失色,幽兰吐蕊的细腻回应:“一辈子……”

“一辈子。”尾音刚落,宋初玉猛地,被公仪鹤拥着躺倒在铺满干草的地面。

她的头,恰巧紧贴他的心脏,抬起头,就能看见他精妙绝伦的下颌,是水墨丹青画师最绚烂的一笔。

他闭着眼,长睫如剔羽,嘴边荡着清浅的笑意,紧了紧放在宋初玉肩上的手,“玉儿,累了,我们睡觉吧。”

先时,宋初玉的确是乖乖躺在他怀里,等意识话里有什么不对,她猛地睁开眼,将公仪鹤懒仔肩上的手拿下,转而换她揽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她知道公仪鹤被惊醒,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眼中询问的目光,宋初玉脸红了红,漫不经心遮掩道:“唔,你受伤了,未防牵动伤口……不准有异议,闭眼,睡觉!”

一声冷喝,带着难以掩饰的娇俏,公仪鹤迷离笑音播散,他听话的闭上眼,心里叹道,她家玉儿,脾气似乎真的不好,不过,他就是喜欢……

这一刻,山风很静,月光柔软,心事是被消解的浮云,睡在这个人的身边,宋初玉觉得莫名安心,没有阴谋算计、风霜寒雪,只有耳边人,绵长舒缓的呼吸,像一首永远听不倦的晚安曲。

她想,这也许就是平凡人所追求的幸福真谛吧,即便清淡如水,不涉旖旎风情,却温馨绵密,在每个平和的夜晚,香甜入梦。

噼里啪啦火星的跳跃声,澄黄的火光,为相拥美好的两人,镀上层暖暖的金色轮廓,铸就这冰冷山崖中,最曼妙的情诗。

次日清晨,宋初玉自梦中醒来。

身上盖着公仪鹤的外袍,熟悉的兰芝玉桂香钻入鼻端,有浅浅的日光打在脸上,因着日光的亮度,她微微睁眼,一眼,便看到石洞前,飒然而立的清雅背影,像遗世卓绝,即将驾云归去的云中仙。

“公仪鹤——”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起身,朝他走近,将外袍披在他肩上,山寒露重,他本就受伤,怎可再不爱惜身体。

拉着他往洞内走了走,他的眼睛看不见,宋初玉怕他一不留神踩空。

经过一夜的调息,身体里的那股流窜毒气已被压制下去,大抵晚上才会反复,感受着身边女子的贴心,他的心,一圈圈柔软的春水在绵绵激荡。

“玉儿,我在石壁处摸到了极细的水渍,不像是露水……”他细细将今晨的发现说给她听。

“你的意思是说,山崖下有河流?”一想到这种可能,宋初玉的心禁不住欢畅,这就说明,天无绝人之路!

只是,两人要怎么下去,这成了难题,直接跳下去?保不齐只是溪涧,再从物理学角度说,这样莽撞毫不科学,万一河流深度很浅,承载不了两人下坠的重力,照样一命呜呼的壮烈结果。

公仪鹤自然不知宋初玉此刻心里的担忧,方才他发射了信号弹,告知了方位,不多时,青锋卫应该就能赶来,只是,他同时在信号弹上做了点小手脚,他的玉儿难得展现柔情,他又怎好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深情,故而,延迟了青锋卫营救的时间。

至于下崖的事,他体内真气已恢复,只要在午时毒性发作之前,他能保证两人顺利落地,安全无虞。

不过,显然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公仪鹤,我背你!”话落,宋初玉对着公仪鹤弯下腰。

惊鸿破的招式耗费她内力巨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复原,方才她探视内息,发现体内真气,有逐渐消退的痕迹,这不是个好预兆,难道她违背客观规律,倒行逆施,遭到了报应?

不管怎么样,公仪鹤眼睛看不见,自然不能让他想办法,那么,她用软剑贴着山缝,背着他下去,确信山崖下的情况后,再松手。

公仪鹤还在为宋初玉这突然的举动愣神,宋霸王早已不耐烦的抓过他双臂,往脖间一颤,小心翼翼的往山洞挪了挪,飞快计算丈量了地势和行路。

最后才转过头,对公仪鹤认真嘱托道:“抓紧我,你敢松手,我们一起粉身碎骨!”

这般本该柔情蜜意,却偏生威胁森森的话语,听在公仪鹤耳中,他不禁哑然失笑,罢了,他从未柔弱过,今日,他就安安心心的扮一次柔弱吧。

当然,这是公仪鹤的心声,但如果被卫颜那帮子青锋卫听到,估计要仰天长嚎,大叹:海河逆流,太阳西升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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