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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宿醉

不知喝了多少瓶朗姆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

当赵钰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现在他的神经已经清醒。但是看到父亲赵文峰表情肃穆地站在自己身边，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旁边还有宁阿姨，脸上堆满了慈和的笑容。

“嘿，爸爸，宁阿姨，”赵钰晨赶忙坐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断片了。”

“你昨天晚上在酒吧喝了六瓶750毫升的朗姆酒，你觉得你能不断片吗？”赵文峰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医生说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早就酒精中毒死了！”

这时，宁郁菲走了过来，拽了拽赵文峰的袖子，劝解道：“快别说那么多了，这不是已经安全回来了嘛，以后小晨可不敢这样了啊......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赵文峰将胳膊挣脱了过来，他怒气冲冲地看了看钰晨两眼，说道：“是我期望值太高了。”说完，他的左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猛地拉开门，便离开了。

“孩子，别太往心里去，是他太担心你了，等他下班回来就不会记得这件事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给你做。”

此时的赵钰晨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情，但是他不想将情绪都摆在自己的脸上，尤其是被宁阿姨看到。于是，他温和地回了一句：”都可以，宁阿姨，随便一点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好的，我一会儿让陈琪来叫你起床。”宁阿姨微笑着离开，并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

钰晨半躺在床上，后背倚着枕头，内心一片死灰。

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往日的夜影军团影将，回到凡人世界，却变得一文不值。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仿佛从生下来开始，他就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无论多么努力，可是一切努力的成果都都显得苍白而无力，难道这就是应有的人生吗？

忽然之间，他好像完全失控了一样，他抓起床头桌上的杯子扔在了墙上，随着那声清脆的响声，瓷杯碎了一地，在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解脱了不少，可是旋即他才发现那是他最心爱的马克杯，是蝙蝠侠电影首映礼上的纪念品......很快，在发泄之前的那种痛苦现在更加强烈了。

半个小时后，有人在敲门，他只是应了一声，然后起床穿上衣服，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

厨房里，大师傅们为他做好了燕窝银耳粥，已经摆在了餐桌上。他不知道现在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饮食，还是无论吃什么都感觉不到味道了。一大碗燕窝粥就那么不知不觉间被消灭了。

饭后，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回到了那间像忏悔室一样的酒窖。虽然酒窖里的小厅很宽敞，但是把所有的灯都关上，只留下桌子上一根燃着的蜡烛，这里的环境就变成了“幽冥空间”。

现在，唯一对他有吸引力恐怕只有朗姆酒了，其他的酒对他来说只能享其味道，但丝毫没有酒后的酣畅，更不能让精神暂时地脱离现实。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朗姆酒对他的影响不同于其他，但是只要知道现在有能够让他暂时的摆脱尘世的妙药就够了。

喝了一瓶又一瓶，因为小厅里的光线都是一样的，所以豪无时间变化的感觉。尽管他的酒精代谢速度很快，可是慢慢地，酒精的摄入量远远地超过了代谢量，他开始感觉到恍惚，接着意识不再那么清醒，眼睛开阖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一睁一闭之间所看到的景象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时，从烛光中走来一个人，一个中年的男人，起初他以为是斗云大师，但细看又像是教授，直到走近了，他才发觉这是身着西装的老罗叔。

老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踢开了地上随处可见的酒瓶子，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在梦中，他一般不想说话，总是等着对方先开口。以往每次梦见自己的母亲时也是这样，他总是想静静地等待着，重温母亲那温柔的声音，听到她对自己的鼓励和悉心教导......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人屈服于对方的等待。

老罗拿过他手中的朗姆酒酒瓶，在桌子上取来一个杯子，斟满一杯，然后送到嘴边。“嗯，小子！品味不错。”

他喝完了整整一杯，说道：“小子酒量也可以，这么烈的酒，竟然能喝这么多！可以，以后再也不必担心没人能陪我喝酒了，你爸爸那酒量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你现在长大了，能喝酒了，以后就指望你了。”

赵钰晨的眼睛仍然是啪嗒啪嗒，却说不出一句话。

老罗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总是怀疑你自己，患得患失，但这不怪你，这是你不公平的命运决定的，我曾经很多次为你想过，假如你不是赵文峰的儿子，而是生在乡下农民或者低薪工人家庭的孩子，也许情况就会不一样。但是，哈哈！正如你现在遇到的诸多事情一样，那不是你能选择的。”

赵钰晨听得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可这是生活，他让你疲惫不堪，也让你与众不同，但是无论你是谁，假如你向该死的命运屈服了，你在命运之神面前卑躬屈膝，你将永远都成为他的奴隶，你的后半生只能和朗姆酒一起度过......但是你不愿意那样，你的生命里还有你想挽救和回报的人和事，否则你不会在软弱的时候想起你的母亲，你不会想竭尽全力去帮助拒绝你的上官朵雅，你不会对这个世界如此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