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姐姐,你才刚醒这是要到哪儿里去?”
梁月见乔寻容竟然急匆匆的要往外面赶去,又拦不住她,心里有些焦急。乔寻容刚走出房门,与沈凭玉恰巧迎面相撞。乔寻容脚下本来就有些虚浮,突然停住脚步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沈凭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既然醒了,不好好在房中待着,这是要到哪儿里去?”
“凭玉。”乔寻容见到身前的沈凭玉,缓了缓,停下了步子。
“乔姐姐担忧卫兄长,一定要去看看他,我没法子,拦不住她。”
沈凭玉听了梁月的解释,看着自己面前的乔寻容,轻叹了一口气,他微微蹙了蹙自己的眉头,压着心中的难受,柔声道:“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卫世子就在隔壁的卫府中,我方才恰巧看见有太医进府去了。你去看看也好,毕竟是他救了你,我知道此刻叫你安心在房中待着,你也是坐不住的。”
“公主殿下,也劳烦您陪寻容一起走这一趟吧,这样她身边也有人能照看她。”沈凭玉掠过身前的乔寻容,朝着正站在乔寻容身后的梁月请求道。
梁月本来就是要陪着乔寻容的,既然沈凭玉都开口了,就断然没有拒绝的可以。练练点头,就乖巧的答应了。
乔寻容朝着自己面前的沈凭玉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与梁月一同出了乔府朝隔壁的卫府走去。
卫府中,卫玠正在床上躺着,门窗都严严实实的关着,只留了纪慕庭一人在他房中。
卫玠此刻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昏迷还是醒着,纪慕庭放下自己的药箱,从药箱中取出些瓶瓶罐罐放置在桌上,而后走到卫玠身边,为他把脉。
“本来以为今日一别,下次见你又是多日之后的事了。万万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天,我竟然又到你这卫府来了,真是麻烦。早知你会出这档子事,我今晨也就不用赶回宫中去了,这一来一回的事情,全叫我花在了路上,当真磨人。”
纪慕庭放下卫玠靠近床侧的手腕,把他的手朝被子里面稍微往里放了点,又帮他捻了捻被角。
“你也是运气好,那些刺客的刀剑上没有毒,虽说腰上被刺了一剑,伤口不浅,却恰巧避开了要害。他这剑若是再朝左偏上一寸,那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亲爱的师兄了。”
纪慕庭话说的轻巧,仿佛卫玠这伤只是寻常的皮肉伤一般。其实他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卫玠此番确实是吃了大苦头,就算是避开了要害,但这一剑本就是为了取乔寻容的性命的,下手自然重不少,卫玠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帮乔寻容挡了这剑,哪儿里会有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能好了呢。若不是今日有纪慕庭在,换上太医院中的任意一位其他太医,恐怕都难,耽误了时辰,卫玠指不定就要上鬼门关前走上一遭了。
“我头晕的厉害,你也就不能叫我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
一直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卫玠这时候突然开口了,他将手背靠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颇显无奈。
“现在知道要好好休息了,受伤的那一会儿却不知道尽早调息?若不是你受了伤还死撑着,你哪儿里会像现在这般难受?”
纪慕庭的话里带刺,忍不住就想朝着卫玠翻白眼。
“你明明懂得医术,却还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现在好了,你英雄救美的事是成了,却累的我为你的伤忙的焦头烂额。诚然我医术是好,你也不能这般折腾我。”纪慕庭边说着卫玠,突然又想起之前梁月也是,生了病还要乱跑,这年头当个大夫为病人算是操碎了心。
卫玠虽未睁看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闭着眼睛轻声回道:“知道你辛苦,改日请你喝酒。”
纪慕庭还想再多说两句,就听见房门外传来女子和家丁的对话。
“卫世子可在房内?太医看过了吗?”
“回公主和乔大小姐的话,纪太医正在里头帮世子大人诊脉,吩咐我等在门外候着。”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在门外稍作等候。”
听声音便知,门外是乔寻容和梁月,纪慕庭双手环抱于胸前,挑着眉毛道:“哟,你最想见的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看来你这皮肉之苦受的还是很值得。”
卫玠缓缓睁开眼朝着门外的方向先瞥了一眼,又看着正站在自己床边的纪慕庭,轻声道:“你知道该怎么说。”
纪慕庭看着躺在床上的卫玠,忍不住摇了摇头:“啧…啧…啧…….老狐狸。”
卫玠并不理会他,只像方才一般,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安安静静的睡着,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