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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岳凝烟也不满了,她爹一直盯着孟茯苓看?难道是看上孟茯苓了?
岳韶清这才回神,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神色也恢复常态,笑着与祁煊打招呼,才道出来意,“祁将军,我今日是为令公子的事,特地登门致歉。”
说罢,岳韶清命人呈上厚重的歉礼,其中珍贵的补品居多,其他的礼品也不流俗、都很贵重。
孟茯苓暗暗砸舌,心想这岳韶清出手真大方,她忍不住联想到原主和薛氏以前过的苦日子,原主甚至被刘婆子以二两银子贱卖给程家。
越想,她就越为原主抱不平,对岳韶清的不满又多增了几分,看着他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岳韶清感觉到孟茯苓的不善,却以为她是因为小冬瓜落水一事而迁怒他,但他能理解,毕竟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
他之前就听说过孟茯苓在美食大赛的表现,决赛时,因为他身体抱恙才没去。今日一见,心里无不震撼的,她竟然和他心上那个人长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眼眉比较灵动,性格必定截然不同。
如此一想,岳韶清又忍不住看向岳凝烟,岳凝烟却和那个人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心里忍不住涌起了疑惑。
祁煊见岳韶清又打量孟茯苓,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就把目光移到岳凝烟身上,还是令他感到窝火。
“岳侯爷,如果犬子落水一事与你岳阳侯府无关,你何必急着送来这么多贵重之物?”祁煊语气冷冽道,意指岳韶清心虚。
岳韶清同样以为是因为小冬瓜,祁煊才改变对他的态度,并不以为意,“令公子在我府上出的事,我难辞其咎,再贵重之物都比不得令公子的安危。”
孟茯苓暗哼道,这倒像句人话,再多贵重之物,都换不来她儿子的平安。
祁煊的脸色也因岳韶清这话,缓和了一些,“岳侯爷所言极是,这些东西再贵重都只是死物,只要犬子平安无事便可。不过,这些暂且不提,这件事,贵府该如何解决?”
言下之意,送来再多贵重的东西都没用,还是得给他一个交代,不然,他不会轻易罢休。
岳韶清表情不变,倒是岳凝烟大怒,指着祁煊就道:“我爹都送来这么多贵重物品,你还嫌不够吗?是不是想趁机敲诈?”
她看到岳韶清命人到库房里挑选礼品,眼红得要命,才硬要跟着出来,还想着祁煊和孟茯苓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收下,到时她就跟岳韶清讨要。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拒绝,看样子还打算收下,这怎么行?
“烟儿不得胡说,快给祁将军道歉!”岳韶清训道。
对于这唯一的骨肉,他怀着愧疚之心,一直想补偿她,才包容她种种任性之举,但她有时实在是口无遮拦,眼下说出这种话,只会令他赔礼不成,反而加深矛盾。
“爹,我又没说错。”岳凝烟撅着嘴,抱着岳韶清的手臂,撒娇道,就是不肯道歉。
岳韶清面上尽是无奈,又带有一丝宠溺,正要向祁煊说什么,孟茯苓就先开口道:“敢情岳侯爷是这样致歉的?自己巴巴地送来赔礼之物,倒成了我们敲诈,敢问岳侯爷,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或者,你们父女今日登门的目的,不是为了赔礼致歉,而是为了结仇的?”
孟茯苓句句带刺,神色也是少见的冷厉,稍顿口气,不给岳韶清辩驳的机会,又指着岳凝烟,继续道:“我今日总算见识了岳阳侯府的家教,堂堂侯府的小姐,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还如此刁蛮跋扈,胡搅蛮缠!”
明明她不是原主,为何看到岳凝烟抱着岳韶清的手撒娇,心里会涌出难言的酸涩、与难以平息的愤怒?特别是岳韶清脸上的无奈和宠溺,令她倍觉刺眼。
岳韶清若有所思地看向孟茯苓,不知为何,她说岳凝烟没教养,他应该愤怒、且对岳凝烟更加愧疚才对。
毕竟在认回岳凝烟之前,他从未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才令她养成这种性格,错在于他,怎能由别人指着、说她没教养?
但看着孟茯苓那张酷似心爱之人的脸,他非但气不起来,反而有种莫名的愧疚之感,一时竟无话可说。
岳韶清没有立即出言帮岳凝烟,她立即变脸了,甩开他的手,愤怒道:“爹,你没听到这贱人骂你女儿没教养吗?为什么不帮我教训她?难道你忘了从小你就不在我身边,娘又很早就去世,谁管过我?教过我?我如何有教养?”
孟茯苓冷眼看着这一幕,心想要说这岳凝烟蠢,可她偏就仗着岳韶清对她的愧疚,毫无忌肆地撒娇、耍蛮,以达到目的。
再看岳韶清,他果然动容了,眼里的愧疚是那么明显。
不用说,孟茯苓已经猜到岳韶清想说什么,她噗嗤一笑。
“你、你笑什么笑?”岳凝烟被孟茯苓笑得莫名其妙,羞恼之际,抬手甩向孟茯苓的脸。
“住手!”岳韶清心下一紧,下意识出声喝止。
“大胆!”祁煊闪身挡在孟茯苓面前,也不管岳凝烟是何身份,在她的手落下之前,擒住她的手,也不见他另一只手如何动,只听到啪啪地几声脆响。
待祁煊停下手,岳凝烟的脸已经红肿不堪,跟猪脸一样,痛得她眼泪、鼻涕齐流,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泥、泥——”
“烟儿!”岳韶清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局面,祁煊的动作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祁将军,我是诚心致歉,虽小女年幼无知,出言不逊,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再则,出手打一个弱女子,非大丈夫所为。”饶是岳韶清脾气再好,见女儿被打,焉能不怒?
“敢伤茯苓者,不论男女、不论身份,本将军一概不轻饶。便是岳侯爷你,也不例外!”祁煊目光清冷,句句利如刀。
孟茯苓也冷冷看着岳韶清,冷声道:“在未见岳侯爷之前,阿煊还向我夸赞你为人清正、处事公允,其实不然,不过是他看走眼罢了!”
岳韶清一哽,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许久才道:“小女出手在先,固然有错,阻止便可。若真要计较,女子之事,当由女子解决!”
“岳侯爷强词夺理的本事真高,所谓的公允,遇到自己女儿的事,也不过是笑谈罢了。不过,我倒想问问岳侯爷,谁规定女子之间的事,非得由女子解决、男子不得插手?如果真要这么算的话,你现在又何必多言?只管站到一边,看我与令千金解决就是了。”孟茯苓气笑了,便咄咄道。
她言语之尖利,刺得岳韶清心里很不舒服,可他竟一点都不想和她计较,“孟姑娘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牙尖嘴利!”
岳韶清只说了这句话,深深地看了孟茯苓一眼,就要带岳凝烟离开,岳凝烟脸肿得老高,却不愿离开,含糊不清地说着要岳韶清帮她报仇之类的话。
孟茯苓看着岳韶清哄着岳凝烟离开,觉得很讽刺,罢了!岳韶清有眼无珠,与她无关,即便以后他后悔了,她也不会动容半分。
祁煊很了解孟茯苓,现在见她这般模样,才觉得不对劲,虽说她为了小冬瓜的事,对岳韶清有意见很正常,但她的反应未免太大了。
再说,她从来就不会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把对一个人的不喜,这么明晃晃的摆着,她和岳韶清分明是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