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圣旨宣读完毕后,洛昀皓就命人把盖着红布的金匾抬进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一睹金匾上皇上亲笔题写的字。
孟茯苓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心里也是很激动的,并不是因为得到御赐金匾,会令她名声大噪,而是会给酒楼带来的助益。
“快把红布揭开啊,对了!你要挂在哪?让他们帮你挂就好。”洛昀皓催促道。
“不劳五殿下费心!”祁煊不动声色地将洛昀皓推离孟茯苓。
孟茯苓见怪不怪,抬手缓缓揭开金匾上的红布。
顿时,金光闪闪的金匾出现在众人眼前,真是亮瞎眼了!
除了金匾右下角的御印是用血玉雕刻而成的,其他皆是金的,看得孟茯苓有些移不开眼。
其他人还暗道,别看孟茯苓出身乡野,定力却是极好的,竟没有欢喜疯了,加上她应对那群乞丐的从容,面对丞相千金非但没落得下风,反而令其落败离去。
是以,个个都对孟茯苓起了敬佩之心,不敢再有半点小窥。
只有祁煊了解孟茯苓,知道她此时定很想验验金匾是不是全是黄金所制,他心情莫名大好,唇边不由绽开一抹极其好看的笑容,“小财迷!”
殊不知,他这一笑,将在场的老少女子们都迷得找不着北了。
孟茯苓转头,见了祁煊的笑容,微怔,待她看到那些女子的反应,小声地嘀咕:“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真是祸水!”
这话当然逃不过祁煊的耳,他只当她是有些醋意,立即收敛笑容。
孟茯苓让人把金匾挂在大门对面的墙壁上,这样客人一进门,就刚好看到。
几人进了雅间,洛昀皓极进祁煊和孟茯苓中间,邀功道:“茯苓,是我自请宣圣旨的,你要怎么感谢我?”
当然,回应他的是祁煊的拳头,连孟茯苓都赏了他一记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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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洛瑶来接祁玉到天源酒楼的,坐的是洛瑶的马车。
洛瑶把祁玉送回到定安王府,祁玉下了马车看到那群乞丐围在王府门前,顿时懵了。
她上马车时没注意,原以为洛瑶的侍卫把乞丐都赶走了,哪里想得到乞丐会跟着到王府?
“洛姐姐,你这是?”祁玉看那群乞丐的架势,好像要赖上定安王府一样,不知所措道。
“阿玉,我、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洛瑶红着脸,似很为难道。
就是再傻,都知道洛瑶所谓的不情之请是什么了,祁玉生怕洛瑶会把乞丐推给她,不等洛瑶开口,就急声道:“不行的,洛姐姐,我爹要是看到我带回这么多乞丐,一定会骂死我的,更别提给他们饭了。”
“阿玉,你知道我爹对我期以重望、平日里是如何管教我的。我若真的把这些乞丐都带回去,处境定比你还艰难。”洛瑶握着祁玉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起来极为可怜。
还真别说,祁玉见洛瑶哭成这样,倒生出几分罪恶感,她也知道洛丞相对洛瑶的管教确实严,但她爹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阿玉、妹妹,你忍心我被我爹责罚吗?”洛瑶见祁玉动摇了,眼泪掉得更凶了。
其实她可以把乞丐都遣散,并不一定要真的带回丞相府,就算带回去,她也有办法令洛丞相憎恶孟茯苓、而不会责怪她半分。
但今日在酒楼的客人又非普通人,众目睽睽之下,看到她肯把乞丐带走,定会猜到乞丐就是她找来的,就算丞相真的赏了乞丐饭吃,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在行善,注定会坏了名声。
如果让定安王府来处置这些乞丐的话,世人定会认为是祁玉找来乞丐,专为了给孟茯苓添堵。
而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心善,当时才站出来说话。
这也就是洛瑶为何拉着祁玉一起去酒楼的原因,祁玉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她为防事情不顺利,可用来垫背的。
祁玉为难不已,“洛姐姐,你别哭啊!我也很想帮你的,可是我也怕我爹。”
那些乞丐到来时,门口的侍卫就进去就进去通报了,碰巧,祁佑铭不在府中,出来的是祁粼。
祁粼看到洛瑶,眼睛瞬间大亮,他垂涎洛瑶的美色已久,可偏偏洛瑶看不上他,他爹娘都把洛瑶当成束缚祁煊的工具,总要他别打洛瑶的主意。
可人就是这样,特别是男人,越得不到一个女人,心里就越稀罕,祁粼也不例外。
洛瑶见祁粼看她的眼神异常灼热,唇边划过一丝笑意,但稍纵即逝,便美目含着泪花儿,柔柔地喊道:“祁二哥!”
这一声祁二哥,叫得祁粼心魂一荡,身体都酥酥麻麻的,怔怔地应了一声。
连祁玉都看不下去了,心道她二哥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见了洛瑶就变了个样?
不管怎样,他这反应未免也太丢脸了,她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把,“二哥!”
“啊!洛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祁粼这才反应过来,露出怜惜之色。
洛瑶正等着祁粼问她呢,便一脸为难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故意掩下乞丐是她找的,只说孟茯苓有多欺人太甚,而她原本是出于一番好意。
“那不要脸的村姑,实在是太可恨了!”其实洛瑶找她去天源酒楼,也是说去看热闹,她也不知道乞丐是洛瑶找去的。
现在,兄妹俩都没有怀疑洛瑶的话。
最后,祁粼为了在洛瑶面前表现一番,安慰道:“洛妹妹,你别伤心了,不过是一顿饭,把这些乞丐留下来便是。”
结果,祁佑铭在回府途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今日发生在天源酒楼的事,而那些乞丐是他女儿故意找去给孟茯苓添堵的。
他气得半死,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祁玉丢光了。不成想,他回到府中,却见一大群乞丐坐在正院里大快朵颐。
这下,火气可不止冒了三丈,祁玉本来心想是她二哥要揽下这事的,尽管把事情推给他就好。
不等她开口,祁粼就先她一步,向祁佑铭下跪,“爹,您就别责怪妹妹了,她年幼无知,看不惯大哥为了那个村姑,而对您不敬,才找了这些乞丐…………”
祁玉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亲二哥,会为了美色,而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就是她没立即做出反应,祁佑铭就信了祁凛的话,也不管平时多疼她,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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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祁玉独自一人跪在祠堂、把头埋在双臂间,不断哭泣。
此时,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洛瑶利用了。
她最气恨的是她二哥,眼里只有美色,一点都不顾兄妹之情。
害她被她爹罚跪祠堂,不跪满一天一夜,就不能走出祠堂。
而且,还要她抄在千遍女戒,一千遍呐!得抄到何时?
祁玉哭累了,就想换个跪姿,岂料,刚抬头就看到前面突然站着一个人。
祠堂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将那人的身影拉得老长,祁玉哭久了,眼睛又有些模糊,一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骇得面无血色。
“你、你是人、还、还是鬼?”祁玉浑身直打哆嗦,连声音都在发颤。
不想,那人哧笑一声,“就这点胆子,还敢三番四次找孟茯苓的麻烦。”
祁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一震,继而又难以置信道:“你、你是五殿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许久,才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人,确实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尚启延’。
“五殿下,你知道我受罚,是专程来看我的吗?”祁玉下意识忽略了洛昀皓方才的话,面含期翼看着他。
“哦?你认为是?”洛昀皓唇边勾起一抹邪笑,蹲下身子,以手指挑起祁玉的下巴。
祁玉一喜,以为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惊喜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五殿下,我喜欢你、你很久——”
她的话还没说完,洛昀皓就甩开她的下巴,不耐道:“与我何干?
他神色很淡漠,与在人前,特别是祁煊和孟茯苓面前,有着天差地别,如两个人般。
“我并非来与你拉家常,只警告你一句,若是再敢找孟茯苓的麻烦,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祁玉的脸色瞬间惨白,强忍着痛哭的冲动,“五殿下,你这般护着孟茯苓也没用,她是我大哥的女人,你永远都得不到她。”
洛昀皓目光清冷,神色不明地看向祁玉,“本殿下做什么,关你何事?”
祁玉真的慌了,虽然她能与他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可他不是一向都是面含笑意,给人一种放浪不羁的感觉吗?
为何眼下变得如此陌生?若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会以为他不是尚启延。
可笑,她爱慕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与他隔得这样近,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五殿下!”祁玉猛地唤了一声,“你可知自从——”
祁玉终于忍不住哭道,洛昀皓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那是你的事!”
这声音太过冷漠无情,以至于让祁玉有一瞬间的错愕,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以前从不正眼看自己,现在眼神里却是明显的厌恶。
祁玉只感觉到一股滔天的嫉妒填充在心腔里,为什么自己得不到的,那个乡野村姑却拥有,这不公平!
“五殿下,为什么你这么绝情?”她不甘心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洛昀皓再一次威胁,直到他离开祠堂,她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软软地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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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洛昀皓会来警告祁玉,而非洛瑶,是因为他察觉到祁玉对他,不对!应该是对真正的尚启延有着浓烈的爱慕之心。
他不希望祁玉因此针对孟茯苓,而且,据他所知洛瑶每次给孟茯苓添堵,都会拉上祁玉,把祁玉当成垫背的。
如果祁玉听了他的威胁,不再与洛瑶一起对付孟茯苓,那么洛瑶少了个可以利用的人,应该会停消些。
当然了,那只是洛昀皓的想法,是以,他才会来威胁祁玉。
洛昀皓飞出了定安王府,还未落地,就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人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
虽然夜色不明,洛昀皓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祁煊。
他心里不由一沉,暗道祁煊跟踪他?不然,这么晚还在这里?这架势,明显是在等他。
“哎!葫芦,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洛昀皓稳了稳情绪,恢复一惯的神态。
洛昀皓走到祁煊身后,伸手要拍祁煊的肩头,未料,祁煊身形一晃,反手擒住他的,另一只手疾扣住他的脖子。
“葫芦,你这是什么意思?”洛昀皓没有反抗,仍旧嘻笑地看着祁煊。
祁煊加重手中的力道,冷声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警告祁玉,不准再找茯苓的麻烦。”洛昀皓皱了皱眉。
他褪去脸上的笑容,被祁煊擒住的手、手腕一动,以内力挣开了,直劈向祁煊的手。
祁煊这才松开他的脖子,避开他的掌风,“茯苓与你不过是朋友,你上心得有些不正常了。”
洛昀皓听后,噗哧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敢情是因为吃醋啊,我说你这醋吃得太没道理了,我对茯苓可没非分之想,要是有,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说完,还想过去搭祁煊的背,但祁煊接下来的话,令他的手生生僵住了,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