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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的风凉飕飕的,丰沛的水汽像是蒙蒙细雨,浸润着一切干燥,扫除一切浮华。
码头工人的号子声与“轰轰”的内燃机,彰显着生命的强大与卑微,就像是一群蚂蚁辛勤的工作,既突出了集体,又藐视了个体。
主祭大人站在一艘神庙的双层浆船首,眼馋的望着银森沉,心想:要是马拉城神庙能有神术骑士就好了。
欣赏了一会神术骑士的英姿,伊亚尔不舍的挪开眼睛,问道:“有谁看到陈易阁下去了哪里吗?”
瞭望员在杆子上喊:“神术骑士阁下去了那艘银白色的船。”
银白色的船是港口最漂亮的船了,金属化的舰体流畅像是鲨鱼脊似的,透明的窗口和洁静整齐的甲板,怎么看怎么像是宫殿中才有的装饰,对于这艘不用风帆而成的炼金术船,船长们的统一认识是“华而不实”——微微反光的玻璃怕是连标枪都挡不住,更别说是重驽和投石机了,看似坚固的船壳也太薄了,战场上的飞斧肯定能够插穿,攀附而上的水手注定会在接舷战中胜利,那是人数决定结果的战斗。
伊亚尔在胡思乱想中,忽然看到那艘小白船抖动了起来。
“在抖吗?”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上百吨的船呢,可不比自己所在的运输船小。
瞭望员忍着笑道:“是在抖。”
“怎么回事?”
“神术骑士好像是和一位西江城邦的贵族女士一同进去的。”在前些天的会谈中,伊亚尔已经将西江水寨称作了城邦,等同于承认了它的地位,瞭望员故而用“城邦”和“贵族女士”的称号。
银白色的游艇,有节奏的继续颤动。
主祭大人摸着胡须,半晌憋出一句:“神术骑士果然健壮。”
男人们心照不宣的笑了。
而且是看着银森沉笑。
码头上除了汗流浃背的工人,也就是神术骑士阁下值得一看了。于是乎,猥琐的笑容伴随着游艇上下浮动的频率,环绕在了银森沉周围。
神术骑士在神庙本部并非见不到的传奇,某些大的城邦和重镇时不时的会有神术骑士驻守,但对于边陲之马拉城而言,银森沉的身份却是相当之显赫的。
早年曾与神术骑士共事过的伊亚尔,面对本境出现的神术骑士,观感也是格外不同,就像是看明星和看情人的区别一样。
游艇的颤动突然变的强烈,如同台风中的癫狂。
忽的,水浪停止了。
“真爽啊。”不知哪个女人说了一句,引的男人们全都变脸了。
瞭望手悄悄喊了一句:“主祭阁下,看那。”
主祭循声望去,却见陈易正缓缓的从空中落下。
舒缓而稳定的神力,令人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快,放我下船。”伊亚尔匆匆忙忙的跑动中都盯着银森沉,一副欣赏自个十八姨太的模样。
陈易首先来到了银森沉面前,掸掸衣角,平静的道:“裸熊告诉你了吗?”
“只被告知了伊亚尔主祭的要求。”银森沉按捺住建功立业的飘忽思绪,哑着嗓子道。
“你愿意去吗?”
“啊?我……听您的。”
“没关系,随便说出你的想法就行了。”陈易非常大度的笑着,并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瓶精力回复药水喝了起来,动作轻巧的如同喝饮料一般。
银森沉略作考虑后,依旧道:“不论您允许我参与神庙战争,或者不允许我参与神庙战争,沉皆听命。”
刚刚跑到跟前的伊亚尔非常不解,觉得陈易多此一举。他恐怕无法明白能够量产神术骑士的陈易的想法,如果银森沉不答应,完全可以选择其他人,即使现有的8名神术骑士都不愿意,他还能继续扩编生产神术骑士……
因此,陈易非要听到银森沉的答案,继续道:“你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战争,是要冒着生命危险打生打死的,而且,如果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说着他呵呵一笑,道:“不瞒你说,伊亚尔主祭可是送了非常重的礼物给我,但他只是要求一名神术骑士参与战争,并不是要求你必须参加。”
两段话,分别代表了两种选择。
愿意参加战争的人毕竟是少数,一场惨烈的战争往往是统治者得利而小民损命,从晚晴到21世纪的中国历史证明战争的恶果是必然的,胜果却总是苦涩的……
银森沉早早就陷入了梦想和感动中。
参加神庙战争是每名骑士的必修课,年轻的银森沉也憧憬着自己统领百万大军,在宽阔的平原上,在无数士兵和贵族的瞩目下,完成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逆转。
成为神术骑士是梦想的第一步,但也是梦想的终结。银森沉签下下了厚厚的“协议书”,彻底斩断了家族骑士以外的一切思绪,准备认认真真的服务陈氏家族,就像是忠诚的骑士服侍神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