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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不能不想,等我一直考到京城见皇上的时候大概我和您现在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严嵩将书放在书山之上,然后起身说道:“哪里有这样的悲观?万岁爷说了,童试和乡试你就免了,万岁爷特赐你直接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便是。”
孟天楚一听,顿时愣了,以为自己三年一考,这样至少还有九年的时间,嘉靖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直接将自己划为举人一类,那明年二月岂不是就是自己的受难日?这过了春闱还是殿试,晕!
严嵩见孟天楚一脸绝望之相,偷着乐呵,说道:“好了, 今天万岁爷要到卫国公家里去,让我来叫你,走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孟天楚一听,赶紧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我还要在家看书呢。”
严嵩大笑道:“我看你现在考都可以连中三元,走吧。万岁爷的旨意,谁敢说不呢?”
严嵩一双大手将孟天楚一抓,孟天楚只好乖乖地开门跟着严嵩出了书房,外面的昏天暗地,孟天楚看了看,说道:“凭空又让这么多的百姓迁居,只三天,是不是太仓促了?再说,我们再多出这百亩空地,用来做什么?”
严嵩立刻示意孟天楚小声说话,其实着惊天动地的,谁也听不见。
严嵩:“你声音小些,那万岁爷对给你一些地一些银子和家产,难道你还嫌多不成?再说了,万岁爷也是垂爱雨灵天师嘛,你们的宅子确实不小,但比起那皇宫来,不就小了,当然这也是你我私下的话,那是不能比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工匠请了,工也动了,想必不出半年,你孟天楚的宅子将是这杭州最大最气派的府邸啊。”
孟天楚喃喃地说道:“我又不是要打高尔夫,要这么大做什么,吃个饭还需要坐轿子才行。”
严嵩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孟天楚:“我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皇上该等急了。”
孟天楚想这嘉靖皇帝大概还是童心未泯,三十几岁的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想怎么就怎么,出发之后才听严嵩说,其实那成梓义和别的杭州府的大人根本不知道嘉靖来了,你说这些大人谁在宫中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但这一次,嘉靖说了,谁透露了风声,谁就一免到底,卷铺盖回家,但凡知道万岁爷性情的人,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于是有人知道皇上要出宫,但什么时间具体行程竟都还一一蒙在骨里,再说那古代毕竟和现在不一样,真正见过嘉靖的地方官员,大概除了三品以上的督抚或是封疆大吏等,别的人,包括象柯乾这样的,都也只是听别人说万岁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
所以,为了避免成梓义和他的眼线发现,嘉靖只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加上严嵩、孟天楚还不超过十人,三辆马车就出发了。
孟天楚和严嵩坐在一个车上,天南地北地瞎聊。
孟天楚:“我听说这皇家封爵或是候、公等位,大多都是自家人,这成大人难道也是万岁爷的什么亲戚?”
严嵩:“他自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他在万岁爷的心里却比很多的王爷要亲近得多,万岁爷知人善任,成梓义虽说是武将出生,但诗文方面也颇有造诣,当然,这些都不是万岁爷独独要封他为卫国公的原因,而是成梓义在我们万岁爷第一次带兵出征的时候救过咱万岁爷的命,自己中了一箭,离胸口不过三寸,好在救了过来,所以就有了后来的加官进爵的事情。”
孟天楚愕然,没有想到着成梓义竟还是嘉靖的救命恩人,这历史书上怎么没有写到呢?
严嵩见孟天楚甚是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吧,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老夫被贬岭山,不在朝中,后来也是听张皇后说的,咱万岁爷知恩图报,所以一直待成大人不薄,他的三个儿子都在京城为官,三儿子还是大内侍卫总领,整日在皇上左右,这次没有来,是因为临时有别的任务,下次你就见了,人很不错,忠心耿耿。”
孟天楚对这个倒是没有兴趣,不过对这嘉靖倒是又多了一层的了解。
一行人在还算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总督府门口,孟天楚他们坐的马车在最后,等他们下了车,万岁爷已经踩着马凳下了车,别看着嘉靖长得是肥头大耳,但毕竟还是皇家血统,堂堂一个大明朝的皇上,威仪、气度还是挺有派头的。
孟天楚和严嵩赶紧几步跟上,嘉靖斜眼看了看孟天楚,微笑着说道:“怎么?孟爱卿最近气色不好?”
孟天楚还没有习惯万岁爷这样叫他,虽然已经好几天了,但还是常常不知道叫的就是自己。
孟天楚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万岁爷吩咐的事情,草民不敢有一丝懈怠,故而……”
嘉靖赞许地说道:“那也大可不必悬梁刺股那么辛苦。”
孟天楚:“是,草民知晓了。”
严嵩走到门厅,见三个下人正做在长凳上聊天,见一个高瘦的老者精神奕奕地阔步走来,这些官家的下人最是会看人,这不光要从人的穿着打扮上分身份,还要看来人的架势与气度。
虽然严嵩穿着并不华丽,但一身的霸气和威严也让几个下人不能小觑,为首的下人走上前,先是看了看后面的几个人,心里大概也有了一个谱儿,心想至少也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于是讪笑道:“请问您是……”
严嵩笑着说道:“只是国公的故交,从杭州经过,便来看看。”
下人一听严嵩成成梓义为“国公”,一听就和成梓义的交情不浅,否则一般的人哪里敢直接这样的称呼,于是赶紧躬身说道:“那还请大人说出名讳,小的好去禀报。”
严嵩回头看了看三步之外的万岁爷,说道:“就说是介溪老者来看故人了。”
下人听罢,赶紧转头去禀报去了。
这边成梓义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屋里屋外的下人丫鬟还有家眷是跪了一地。
成梓义怒发冲冠将桌案上的一个景德镇的紫砂壶直接砸与地上,吓得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说吧,你们今天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一直给我跪着,还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