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竹编小斗笠,那是外公亲手编的生日礼物。
……
在箱子的底部,淼淼找到了一本保存尚好的绘画本。里面画的全是异想天开的东西:绿色的太阳,长着翅膀的猪,三只眼睛的小鸡,各式各样会笑会哭的饼……
最后一张纸上,小以菲用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哈哈大笑手牵着手的三个人,上面用稚嫩的字体依次写着:我的爸爸,我,我的妈妈。
眼泪从眼眶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了画上。往日的种种早已在岁月的缝隙中,无情地化成了灰。独独留下的这些小物品告诉淼淼自己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童年。
夜晚的渔村极为的安静,万籁俱寂,除了偶尔传来的海浪拍打海岸的沙沙声。
淼淼躺在村长家的竹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韩佳骏躺在她身侧,手上拿着个苍蝇拍在驱赶蚊子。
“佳骏,我今天想起了好多人,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妈妈的脸。我好想找到她——”淼淼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姐姐,别哭。会找到的。”韩佳骏伸出长长的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这天晚上,淼淼梦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小雪静静地飘落着,像是一道洁白的幕布笼罩在整个山间。
“爸爸,你以后别出去了,我想要你天天陪我玩。”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昂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蔡金捏着她的小鼻梁,抱起她,充满歉意地说:“以菲,爸爸得赚钱。以后爸爸送你去城里读书。爸爸让你学钢琴,学芭蕾,学画画。以菲会得到最好的教育,成为真正的名媛淑女。然后爸爸争取让你嫁入豪门,保你一世无忧。”
蔡以菲小脑袋一歪,疑惑地地问:“豪门是什么呀?”
这时,一个柔柔和和的声音传来,“阿金,以菲才六岁。还早呢。再说,以菲要是嫁出去了,我得有多寂寞啊。”
蔡金腾出一只手,搂着池晓荷的肩膀,坚定地说:“以后我天天陪着你。晓荷,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少奶奶的生活。”
池晓荷淡然一笑,把女儿接到自己的怀里,“现在的生活很好啊。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阿金,我只要和你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快进去吃饭吧。今天有以菲最爱吃的酸菜鳗鱼。”
“妈妈最好了!我最爱妈妈了!”蔡以菲兴奋地拍着手,昂起头,亲了晓荷一下。
蔡金佯装生气,板着脸嚷着:“以菲都不亲爸爸。爸爸吃醋了。”
蔡以菲让蔡金闭上眼睛,然后伸出两只小手,淘气地揪了一下他的睫毛,咯咯咯的笑弯了腰。
画面切换到昏暗的码头。蔡以菲躲在池晓荷的背后,惊恐地望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陌生男人。
“不可能!阿金怎么会有其它的老婆?我和他结婚了,我们还有结婚证。”池晓荷强装镇定,对着瑟瑟发抖的蔡以菲说,“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
“你听清楚了,他不叫阿金,他叫蔡志鑫,是我们大老板的儿子。他说他只是玩玩你而已,可是你却贪得无厌,想坐正室的位置。今天少爷叫我们来,让你们闭上嘴巴。”为首的光头男正要过来抓人,被池春生重重地推倒在地。
池春生拼了命地阻拦着另外两人,急促喊道:“晓荷,快上船,带以菲走!快!”
池晓荷咬咬牙,抱着蔡以菲跳上船。她一边启动引擎,一边焦急地催促着,“爸,快点上来!”
“晓荷,你们先走!快!”话音刚落,光头男一拳打来。池春生右胸口一阵痉挛,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体因为巨大的痛楚蜷曲着,再也没有行动的力量。
池晓荷痛彻心扉,声泪俱下地哭喊着:“爸!”蔡以菲紧紧地拽着池晓荷的衣角,伤心地哭了起来:“外公!”
“晓荷,你要是我女儿的话,立刻走!”池春生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刀疤男的腿,阻止他继续前行。光头男不耐烦地甩开,一抬脚,狠狠一踹——
咚——
响起了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池春生猛地吐出一口血,挣扎了两下,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爸!”池晓荷撕心裂肺的哭声淹没在汹涌袭来的浪涛声中。
船身一个不稳,蔡以菲失足跌进了海里,一下子就被海浪卷走了。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伸出手,大叫着“妈妈”。
“妈妈!”淼淼大叫着坐了起来。她想起了她的童年,想起了那场噩梦,也想起了她的妈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话,母女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