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阳郡郡守于潜,右北平郡守向之都是刘虞的门生,而涿郡郡守则是刘毅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是皇甫嵩将军之子皇甫林,这个当年与刘毅一般的纨绔此时已然成了一个出色的官员,原本在并州为雁门郡守,足见朗生对他的看重。涿郡与冀州接壤,又担负安县后勤,没个自己人绝不能放心,且皇甫林的才干亦足以担当,他也算并州调来的第一人。
六郡共有五十四县,加上六名郡守,刘毅的第一期官员培训班就有了六七十人,此次的目的是将并州先进的治政经验传递下去,同时也将一系列行政方案和执政概念对幽州官员加以灌输,说实话刘毅还是极为适合主持此类活动的,他天生的鼓动性也绝不仅仅只对军中有用。
培训的前期采用的是现场会的模式,众人一处刘毅会就各县的实际情况对各地官员发问,并询问他们的解决方法。在此之前他当然要做充分的准备工作,即使有着天耳协助他也工作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那段时日看的刘虞都大有感触,有肖郎带头如此并州的繁荣亦应有之义。
一开始还有部分官员抱着欺上的态度或是隐瞒或是推诿,燕侯领军百战百胜,没有人能在军事问题上忽悠他,但具体到行政就未必如此了,以前的公孙将军就很好欺瞒,之后的刘刺史亦很难深入了解地方情况。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以前那些无往不利的招数面对燕侯却半点也不管用,对各县的耕地,百姓民生,基础建设等等,燕侯说出来无不是如数家珍,有些消息就连他们这些地方官都不甚清晰。
张县令,定门县有户六千七百一十三,口四万六千七百三十六人,耕牛两百零七头,今年秋收……各位,你们都是当地数万百姓的父母官,事关民生之事怎能不清?此次你定门县欠收,口粮缺口还有……若是计算不清岂不是要有千余百姓因此而饿死?真若如此,汝情何以堪?”州府大堂之上刘毅高坐,正对着右侧一男子诉说着什么,那人则是一脸羞惭之色。
“各位与治政民生之处都算是毅的前辈,有些事原本不用多言,可有些县府实在太过过分,县令保一方之民生乃国之基础之位,必不可缺!此次诸事刘某前事不论,但下不为例,今年欠收的各县到时会有公粮补齐,税收方案会下发到各县,此事切切不可轻之,倘若与此再有疏漏可再无人情能讲了。”说完那个县令,刘毅起身高声言道,说道最后则颇具冷意。
幽州各县的情况不能让他满意乃意料之中的事情,倘若换了在燕郡那几个县令刘毅会立刻撤换,但在幽州却不可如此为之,人心不可动荡。这些话光靠说是没用的,他也会有着一系列的监督机制加以监控,尸位素餐无所作为之辈是不能在县令的职位上待下去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令无能亦累死万民,且从长远角度看后者的影响要更为深远。
“燕侯,书中所言的救济粮是否能够按时到达,之前公孙将,公孙瓒也曾应诺,但税收收了三年的却从来没有减免,当地百姓不敢骂他,我们这些县官都是抬不起头来,此次要再是如此,宁某情愿辞官不做。”听了刘毅此言一众官员心中具是一凛,朗生在千军万马之中凝练出的气势犹如实质,就算刻意控制也是非凡,沉静片刻却有一人站起高声道。
“嗯,这是邱平县的宁县令,你说的没错,此地多征了三年钱粮,百姓负担颇重,今年又几近绝收,日子不好过。救济粮你可以放心,已经在路上了,只要没有大的意外一定准时到达,宁县令回去之后就能看见。也顺便给百姓们带个话,朝廷的承诺定会有效,欠他们的一定会还,否则让他们不要骂你宁县令,直接来骂我刘朗生。”刘毅闻言微微颔首道,公孙瓒横征暴敛,不少县乡都交了好几年的税,这个后果却要由他承担。
“有君侯这句话平就放心了,书上还有言并州农事所会有专人前来,却不知能否尽快到达。”宁平闻言没有坐下而是继续问道,燕侯的信誉一向极佳,且看他说话亦无太多的架子,宁平还是颇为关注各地讯息的,如今并州的亩产已然超过幽州近四成,雁门则更甚,身为一个县令,对农田他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的,对农事所来人兴趣十足。
“书中所言皆是肖某所言,只要有载定会办到,否则各位亦可凭此指摘毅之不是。不过请各位记住,此次救济用粮事关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倘若有人敢打主意刘某必按军法处置,并州朔方的郡守县令就是前车之鉴。”刘毅先是颔首笑道,他给每一位县令都发了一本纪要,而随后又是面容一肃,幽州的亏空靠燕郡补上,再有贪腐他杀之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