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汉中主簿杨松,见过张刺史。”得知张虎一行前来,杨松亦是亲自赶往城外五里的路旁相侯,见前方一列车仗到达,便缓步而前来到主车之侧躬身言道,在他眼中,张虎不但是金主更是当今权倾天下的燕王刘毅身边最为炙手可热之人,单单汉中一郡之地人马数万岂能与燕王的六州之地带甲百万相拮抗?无论将来形势如何,只要自己能与张子才拉近关系,就算不求位高权重想必富甲一方绝不是问题,本来张虎亦是身居九卿高位,但在汉末朝中之臣显然不及地方大员,故杨松才如此称呼,看得出此人出事亦是圆滑*润泽。
“哦,足下便是安荣兄?虎常闻君乃汉中博学之士向来神交已久,今ri一见大是欣慰,你我今ri只论交情,安荣兄不必如此拘礼,来,你我当同车入城。”张虎闻言卷帘相看,只见此人身长七尺,白面微须,观其年岁当在三十左右,颇具一番儒者之气,亦是一脸忠正之像,看来这人不可貌相之言却是至理!眼前明明就是一个翩翩君子,却有谁能想到竟是如此贪婪?他心中所想面上自不会现,当下亦是满面笑容的下车持对方之手欣然言道,随即便邀杨松上车同行。
在待人的风度之上,张子才永远是无懈可击的,他的微笑与言语看在眼中听在耳中都是极为真诚,且绝不会让人感觉亲热太过,一切有礼又是有度,虽只是首次得见杨松亦有如沐chun风的感觉,他贪财不假但绝非没有真才实学,西城在他的治理之下便成了汉中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处,杨安荣贪的比人多,拿的比人多可其口碑在治下之民中却是不差,且论及文章诗词亦是颇为隽妙,张鲁重用之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亦是其心中最为自傲之处,贪财也是有境界划分的。当然他的才干在汉中固然极为不俗,可若拿来与张子才相较就相去极远了,就是论起文章诗词张虎在刘毅麾下也是著名的才子,否则他如何能让天下士子敬仰?如今这个闻名当世的大才如此对待自让杨松大有脸面。
在张虎相邀之下,杨松当然不会拒绝,二人便就登车同行,一路之上主车的速度都谈不上快捷,车身周围则都是张虎的随行士卒拱卫,加之这种产自幽州的马车俱有极为良好的隔音效果,没有人知道张虎与杨松二人在内具体叙谈了一些什么?只是到达安阳城内杨松的一处府邸之时,二人携手下车之时比之方才已经更见亲热!
严格意义上来说杨松算是一个士人,只不过对财帛之物有着很大的兴趣而已,他为官极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敛财,但观其府中陈设虽有奢华之处却也不失落落大方,很是透着几分儒雅之气,与那些爆发的商人显然不可同ri而语,当然这些陈设之中亦有不少都是出自张虎之手,而他每一句点评也都是恰到好处,使得杨松大起知己之感。
晚间饮宴之中二人欢饮一场,在观了片刻歌舞之后杨松便邀张虎往他的书房之中鉴赏古玩,这也算是二人共同的爱好,只不过子才最感兴趣的乃是青铜器,杨松就显得更为广泛了,坐上相陪的官员今ri也算是一睹大汉名士的风采,对二人此举倒是不加怀疑!
“敢问子才兄,此番前来可是为那葭萌关张严二将之事?”这处书房乃是杨松收藏珍品之处,守卫自然很是森严,到得内中之后便只剩二人独处,杨松手指那一战国编钟口中之问却是毫不相干!
“呵呵,安荣兄眼光果然不凡,闻听君乃张太守最为信重之人,此番还要多多仰仗安荣兄尽力相助!”张虎微微一笑,迈步来到编钟之前仔细查探起来,出言之时亦是语带双关,这眼光不凡既可以理解成杨松猜中了他的心意,也可以说成是眼前这副编钟价值不菲。
“子才兄言重了,以我兄之才想必此番前来定有万全之策,岂是送可以妄加猜度,不过自从前番燕王来使并与太守亲书,其变常为犹豫不觉之态,小弟以为此事成败当在兄如何安太守之心……此乃楚国编钟,闻听兄对此极为jing擅,当为小弟品评一番!”杨松亦是上前与张虎并肩而立先是小声出言后又转而言道!
“安荣兄之珍品自然不凡,以君之眼光ri后定有所成!”张虎目视编钟片刻之后方才言道,单凭杨松今ri此语已经值回所增之物了,且看来此人除了贪财之外却亦有可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