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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不那么炎热,很温暖。海风徐徐的吹来,扬起她的头纱,吹散了她眉眼间的忧愁。
她看着那个向她缓缓走来的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捧花,身体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又被剪成了光头,可是很帅。他深邃迷人的眼睛一直紧锁在她的身上,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愠怒含在里面。
她当知道他为什么会怒,如果换成是他在迎娶别的女人,她也会怒的!
他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眸子在她脸上来回流连,“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已经点头答应了?”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带着隐隐压抑的怒意,即便如此,莫念尘却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听,最值得期待的声音。
“是,你不来的话,我就已经成了曾太太。”莫念尘微微扬起下颚,抬眸注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轻轻的一眨眼,那滴眼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剔透明亮。
“你敢!”靳劭辰压低了声音,“你要是敢点头答应,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夜夜上你的床,压你的身,让你成为我的鬼新娘!”他霸道的言语充满了占有欲,深邃的眸子绽放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他要得到的人,绝对不会放到别人手里。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他也要把她给抢回来。
莫念尘笑了,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往眼眶外滚落。她向上一步,丢掉手上的捧花,轻轻的抓住他的腰,仰起脸,哽咽道:“好,你永远不要放过我!”
她微微仰起的小脸上划过了泪痕,晶莹透亮的眼睛此时泛着红,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一滴滴眼泪如同一个个榔头敲在他的心上,震的他疼的难受。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抬起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哭的像泪人儿一样,心里难受的紧。
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狠狠的揉搓着,深深的长舒一口气,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有多颤抖。
他多怕自己来迟了。虽然就算是迟了他也会把她要回来,但到底是让她陷入了绝望。只有在绝望的时候,才会答应一些不愿意答应的事。
莫念尘用力的揪住他的西装,在他怀里呜咽着,却早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着她的哭声,靳劭辰轻轻的推开她,那泪水布满的脸,让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眼,吻掉她眼角不住往外流的泪水,“别哭了,别哭了……”他低喃着。
可是他越是这么说,她就哭的更厉害。虽然在烟花绽放的时候,她就想到有可能是他来了。可是她不敢确定。直到看到他真的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她紧绷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了。
她确实很害怕。面对这种用最重要的人的生命来威胁做决定的时候,最无助,最绝望的。
好在,他来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张着嘴哭出了声。突然,她的唇被两片柔软的唇瓣吻上了。她的哭声,被吞进了他的嘴里。
他温柔轻转,小心翼翼,那般深情婉转。
好久不见,好久不曾碰过她,一碰就像是罂粟花般,让他上瘾,难以自拔。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根本将那些在打斗的人视作空气,不曾有过一点点在意,沉浸在分离后再次重逢后的喜悦里。
曾源在看到靳劭辰出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一秒。明明该死的监狱里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以这样的方式!
这简直比杀了他更侮辱他,不对,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在侮辱他!
曾源看到那缠绵亲密的画面,里还有心情跟他们打下去,是一会儿的晃神,就被对方一拳打在了脸上。口腔里充斥铁锈味,口血吐出来,本来不及去擦掉嘴角的血渍,方又挥起了拳头,丝毫不留情。
以一敌十,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况且一旁还有人在影响他,更是心神不宁,完全处于下风,最可恶的是,那些人也不将他打趴下,更没有下狠手,就像是在逗着他玩一样。
靳劭辰总算是不舍的松开了她,看着那张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他满意的笑了。指腹轻轻的擦过她的唇,目光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莫小妞,你的胆子可是真大呀。居然敢穿上别的男人的婚纱,我要是来迟了一步,你是不是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可是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脖子上那枚血红的钻戒时,他的眼神无比的温柔,因为她穿上别人送的婚纱,差点成为别人的新娘而心里那点不舒服,在看到戒指的时候,心里舒服多了。
莫念尘仰起脸,眼里满满的委屈,“你还好意思说!居然在这个时候才出现,你怎么就不等我嫁给他了再出来呢?”
如果他不来的话,或许现在教父已经宣布他们为合法的夫妻了。就算他再出现,他们再在一起,可这件事情却是永远磨灭不了的。
他或许不介意,但是她心里会有一个疙瘩,有一根刺,会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会一直存在他们之间的感情里。
靳劭辰轻轻的拥住她,“对不起。”
“只是对不起吗?”她不悦。
“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后,我再好好跟你说。到时,任打任杀,随你处置。”他宠溺的看着她的眼睛,棕色的眸子里透露着征询她的意见。
莫念尘看了一眼那在做着斗兽之困的几个人,确实需要先处理一下他们。
只是看到利曜的时候,她的眼神暗了暗,“你打算怎么处置利曜?”毕竟他们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不管是怎么处置,对于靳劭辰来说,都会心痛。
可是,利曜能背叛自己的兄弟,不管如何,都不可能放过他。
靳劭辰冷冷的看向利曜,眼神里迸射出来的阴狠目光如同一道道利箭。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莫念尘知道,此时最心痛最难过的人是他。面对自己好兄弟的背叛,简直就是在他的心上划刀子。
靳劭辰放开她,手一挥,那些围攻的人都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住手等待着他命令。
“靳劭辰,你居然没有死!”宽敞的甲板上,那些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将甲板包围,曾源,廖平还有利曜都被包围在中间。
曾源脸上挂了彩,西装也有些褶皱,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脸色依旧那样的倔强高傲。
明明该死在监狱里的人,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活着出现在他面前?他质疑的目光落在利曜的身上,难道是他没有安排好?
不可能!
这个世上最希望靳劭辰死的人,恐怕就是利曜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活着?
靳劭唇冷冷的扬起了唇角,“你这么希望我死,我肯定是不能死了。不然,我怎么能看到你脸上的失望?”
“监狱里的那些罪犯都是亡命之徒,而且那么多人,你不应该活着!”曾源一直以为在监狱里动手,是最有把握的。毕竟,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
他许诺那些人,只要把靳劭辰给处理了,他会给他们的家人一笔不菲的生活费,足够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
就连利曜也意外不已,他也一直在关照那些人,让他们杀掉靳劭辰。并且确定了时间,也安排好了一切,可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当然想不到,他们许诺那些人的是给家人一笔钱,而他则许诺给里面的头子是离开监狱。
家人的利益和自己的自由相比,相信很多人都会选。
如果自己还有命,还有自由,只要走出那个地方,所给予家人的绝对不是一笔钱那么简单。
所以,在那被削尖的牙刷抵在了他的脖子处时,他收买了那个头子。只要那个头子停手,那些人自然都会住手。
靳劭辰冷笑,“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
“不,你应该死!”说这话的,却是利曜。
靳劭辰的目光慢慢的移到他的身上,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仇恨。他居然不知道,跟他一起生,一起死的好兄弟,居然会背叛他!
他那么信任他,他却很早就开始在计划着怎么杀死他了。说不心寒是假,不心痛也是假的。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利曜,你跟着我这么多年,知道什么是上级命令,知道什么叫服从。你父亲的死,那是必然的。这些年不知道你有没有查到过,你的父亲贪污受贿的钱可以让你用两辈子都用不完。你又是否知道,他这些钱都来自于哪里?”靳劭辰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
见利曜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就知道利曜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做了些什么事。
“贪污确实还不置于要了他的命,但是他以他的官名承包了桥架工程,却从中牟取利益,收刮钱财,偷减材料,以次充好,最后导致桥梁修好通路之后,桥梁坍塌,造成几百人的死亡。那些人命,你说该问谁报仇?”靳劭辰语气很平静,可是脸色阴冷,一字一句戳在利曜的心上,让他的脸色煞白。
利曜不敢相信的皱起了眉头,“不,不可能的。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你的撒谎!”父亲在他心目中永远是那么的慈爱和蔼,他是个在路边遇到流浪猫流浪狗都会露出心疼,会给它们买吃的好心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到底有没有做过,你心里也没有底吧。”靳劭辰目光如炬的看着利曜,那眼神看得利曜心里发毛。
是,利曜承认,是从来没有查到过这些。他不禁看向一边的曾源,当初他一心想为父母报仇,只知道父亲是被靳生杀死的,根本没有去深查被杀的理由,原因。是曾源让他潜伏在靳生的身边,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其他那个时候,曾源就已经在觊觎靳生的位置了。他只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再一击即中。
说白了,他就是曾源的一颗棋子,埋在靳生身边的一颗棋子。他想过去深查父亲死的真正原因,却怎么也查不到后面靳劭辰说的那件事。
如果只是因为贪污了一点钱而被杀,他是绝对不会放下这段仇恨的。可是因为父亲的贪污,居然造成了那样大的后果,死了那么多人,他就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这件事情。
只是现在,一切都迟了。
他背叛了靳劭辰,背叛了所有的兄弟!
“利曜,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应该知道你现在没有退路了。他是杀了你父亲,你也是背叛了他,你以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曾源看到了利曜眼里蒙上了一层后悔,他扬声提醒着他。
对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紧张,没有退路。
背叛是无法当作不曾发生过的,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这一场,本就是生死之战。
曾源却在此时盯着莫念尘,她身上还穿着那套他多年前就在准备的婚纱,站在阳光下,婚纱在隐隐散发着光芒,将她包围起来,格外的耀眼明艳。
她安静的站在靳劭辰的右侧,一双妙目追随阗靳劭辰,旁若无人般的流露出爱恋,缱绻之意。
他恨!
如果靳劭辰死在监狱里,此时他和莫念尘已经结成夫妻。
可是,这个世上哪里来的如果?
突然他笑了起来,笑的那般的无奈和不甘心。
本来过了今天一切都会照着他的计划走,可是现在,他却成了瓮中之鳖。他太过自信了,以为万无一失,所以并不有在邮轮上安排太多的人手。可是现在就算在邮轮上安排了人手,却也比不上靳劭辰这带来的几十个精英。
若是今天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估计下不了这架邮轮。
“靳生,你以为真的只是我在想要你的位置吗?你错了!就算你这个位置不是我的,也会是别人的。你太过锋芒,已经让上级开始怀疑你了。功高震主,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就算是要今天要死在这里,他也不会让靳劭辰高枕无忧。
靳劭辰冷冷一笑,“谢谢你的提醒。”
突然,他缓缓走过去,站在曾源的面前,比起曾源的狼狈,他更显得俊逸。两人都有不俗的容颜,站在一起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