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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手取川合战大败之后,咱就在京都惶惶不安的等待着——不得不说,至少在战场上的胜利来说,上杉谦信打的是实在是太过于漂亮了,不但成功的击溃了咱织田家的脊梁,并且自身损失平平。
毕竟,说起来战役也就应该是这样子的的才对——事实上,占有绝对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咱的部队大多也和咱一样,都是没有和上杉谦信直接交手就逃离了战场。这些逃兵们虽然倒是可以再次利用,不过数万人的武器装备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京都的人们也已经开始传说。说是咱将会穿着孝服替上杉谦信牵马进入京都,然后整个日本分而治之与她共享天下。
当然,那种事情的话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咱同意,对方也是不可能同意的。而即使是同意了之后,那么咱们所签订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和平条约而只是暂时休战条约而已。毕竟,若是天下间就只剩下了两股势力的时候,所谓的外交信用可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违背契约能够取得先机的话,那么咱也会毫不犹豫的找一个好机会然后再次宣战的才对。
不过,就现在来说,咱也只有感叹织田家这个庞然大物的脆弱了——单单只是凭借武田那一点石高,在长筱合战结束,失去了绝大多数兵力之后他们却还能够慢慢卧薪尝胆等待着下次机会。但是领土广大,以家底雄厚而闻名的本家却会在一场合战败北之后变得危如累卵还真是让人觉得难以理解的事实。
毕竟,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本家的崛起也是和上杉谦信所相似的——一直以来,从桶狭间开始。咱的崛起就是势不可挡的,就连失败的,像是金琦殿后战这种撤退战当中,咱的部队也是足够可圈可点,而像是这种彻彻底底的溃败。却好像是毁灭许多人心目当中的常识一样。
所谓的常识。不过只是人们主观观察而得出的结论,而当他们的常识变成了“织田未曾有过那样子失败”的时候,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胜负之分,就好像是毁灭了他们的三观一样——到底还有谁记得,所谓的战争,本来就应该是有输有赢的事情。世间无不灭之王朝,也没有百分百的常胜将军,可是人们的愿望才不会理会那些东西。在他们的眼里,所谓的战争,就像是日常一样的东西。
就如同是太阳日复一日的升起一样,战争在这些无知之人的眼里也完全是一样的概念。既然赢得了第一次。那么就会一直赢下去,在擅作主张的把希望放在了胜利者身上之后,接着又会因为胜利者的败北而擅自觉得失望。
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早在上杉谦信直接进攻京都之前,一种名为威势的东西就已经席卷了整个近畿,那个叫做松永久秀的家伙果然也是没有白白的被称为表邻比兴之徒——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在信贵山城向咱竖起反旗的就是他。
面对此等乱局。咱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收拾这幅烂摊子——原先的庞然大物仅仅只是在一次失败之后,就开始显得周转不灵,在敌人更加强大了的现在咱手上的机动兵力却越来越少。不过即便如此,咱最多的话也只是在京都等待着上杉谦信的最后一次进攻吧。
可是,咱所等到的是,要比堂堂正正的失败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事情。
……
胜利,毫无疑问的胜利,不只是在现在,即使是在将来还有过去都是难得一见的大胜——亲身举起毗沙门王的旗帜,然后一马当先的带领着骑兵冲锋。最后成功的击败了数倍于我的敌人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那种喜闻乐见的战争方式——综合了“以少敌多”“英雄主义”以及“骑兵冲击”这些能够让人引起兴趣的东西之后,这场战役就注定名垂青史了。而作为这场战役所带来的附加产品,上杉谦信的也有就会染指相当一部分的利润。
以至少整个北陆作为奖品,然后说不定再加上京都作为添头。这样子的奖赏作为胜利者的战利品也算是再丰盛不过了——虽然说着的是希望能够实现主公的愿望,不过如果说能够顺手名利兼得的话,那么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越是越接近于京都,作为军神的女人就越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即将要想起来,一种即将会和谁再见的感觉。
而就结果来说的话,甚至是她前往京都之前,那个她所期待着的,认为是只有梦境当中才会存在的家伙,也确确实实的出现了。
等到再会的时候,已经是庆功酒宴结束的时候了——毕竟天下在望,这种时候即使是稍微有所自满的话,那么神明都不会有意见。就在龙女稍稍的喝了几杯之后,便开始微醺的准备回到营帐当中休息。
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到了这种年纪的话,不管是外形再怎么看起来年轻,在白天的行军过后感到乏力也是经常的事情了,而这次因为酒饮适量的关系,所以刚刚好也只是让人出于一种温和的醉醺状态——不会因为喝了太多而导致煞风景的大吐,适量的酒精也刚好适合月下的重逢。
于是,不知道是在午夜的某个时分,于银灰色的月光下,一个穿着黑色阵羽织的男人就好像是看望一个老朋友一样,从手中拎着两瓶佳酿走到了营帐面前,接着,仅仅只是从帐篷的门户当中掀起了一角,月光就倾洒了整个帐篷,而接下来的话,就是期待已久的重逢。
开始的话,似乎是没有想起来的样子——毕竟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一个可疑的男人出现在这种地方总是会让武士的神经绷紧的,尤其是在所有亲卫武士都不在的情况下,此刻的龙女也是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太刀然后准备应付袭击。
毕竟,若是对方在战场上失败了的话。那么利用刺客来挽回优势也是一种常见的策略,在这种时候信赖手中的太刀,这是相当明智的选择。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就是确确实实的感到了危险,不过却做出了一种让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选择。作为武士并没有信赖自己赖以为生的太刀。反而却下意识的靠近了眼前的男人,就好像是找到了避风港一样的举动,真是没有丝毫道理可言。
就是这样,稍稍的前进了几步,就可以轻松的看清对方的脸庞——那是一张戴着铁面具的脸,狰狞富有金属特质。但是却给人以一种完全内容无关的安全感。
“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旧时的回忆慢慢的涌了上来,然后确确实实的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接着稍微有一点惊讶的,也是有一点埋怨意味的深吸了一口气——毕竟,正是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可是整整让人的等待了四十九年的家伙啊。
无数次的想过,如果说重逢之后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真的再次见到了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明明应该是演练了数千次而得心应手的场景和战法了才对,但是为什么这种时候却会和一个刚刚上战场的新手一摸一样呢?
于是,对方也是是时候的承担了男性的义务,为了解除这种时候的尴尬侧身走入了帐篷——接着如同常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放下了酒杯,然后抬起了脑袋,看了看这个等待着的女性。
“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