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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611 虎的狩猎场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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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说野兽的捕猎目的从生存变成了其他东西的时候呢?

古代的唐土。有着网开一面的说法,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仁慈,而是一种相对来说比较正确的选择——因为不管是捕猎什么样子的野兽,一旦是不留给任何余地的进行捕猎的话,那么野兽就会陷入狂躁的状态伤人还有损坏猎具。所谓的困兽犹斗的话,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没有人愿意面对发狂的野兽,就这一点来说,咱也是一样的——如果说拿南蛮人的例子来说的话,那么就是那个叫做大秦的地方流行的角斗之典礼吧。咱啊,是高坐在上观看人和野兽搏击的元老,而非是角斗士。所以说那种事情的话,能够避免还是避免的为好。

而对于对方究竟是何种种类的猛兽,只要看布阵就能清楚了吧——如果将骑兵作为机动部队,那么对方应该还是保有理智的;如果将骑兵放在身后,那么咱也要迅速的通知家康那边赶紧撤退,不然的话,三河武士对战赤备骑兵的结果咱也知道了;但是,若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准备投入赤备队的话……

而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可能咱所要面对的则正是咱所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了——从前锋大将的选择上来说,咱便能够清楚对方的思路了。竟然将山县昌景置于阵前的话,那么咱所遇到的,可能便是困兽。

不……可能就连咱派出德川军端掉对方后路这一事件搞不好也正在对方的计算当中吧——要真是那样子的话,咱也不得不好好的重新审视目前的战场了。

故意将自己变成了困兽,然后使得有自己有可能性进行全力一击……还真是比以前的那只老虎更加麻烦。所以,即使是坐在观看席位上的元老,也是有着被角斗士推翻的可能性吧。

那么,咱也是时候下场试试看咱的力量了——说起来,听说即使是大秦的皇帝。也有着亲自进入角斗场射杀野兽夸耀武勇的事迹所在。

咱啊,也自然不可能落于人后——长筱的战场,绝对不只是老虎狩猎的地方,更加应该是咱狩猎老虎的地方,除去了信玄之后,就让咱看看武田老虎的皮毛还剩下多少吧。

“大殿!赤备队先于步兵。对着防马栅发起了进攻!

……

要说是以景嗣那家伙最喜欢的南蛮历法来计算今天的日子的话,那么便是五月二十日——听说,以汉语来读出这样子日期的话,那么便是告白的意思,但是余还是认为,至少对于咱日本人来说的话,这个日子果然还是富有另外的意义会比较好。

首先,日本人可是不会那么直白的说我爱你的类型,相较来说。应该是今天的月色还真是绮丽啊这样子的告白。而其次的话,如今也同样是长筱合战的日子——虽然,本质上不过是一场大名之间的交战,但是实际上的话,却倒是在世界范围当中拥有一定知名度的战斗。

就战斗的本身来说,长筱合战绝对是一场相当重要,也是幸运的战争——至少,在如今的战场上列阵的士兵还有将领们还是被人所记得的。这一点,就要远远好过余所见证的无数战场上牺牲的无名士兵和名将了。

余所亲眼经历的战场上。从一战到二战,从马恩河到斯大林格勒,每每著名的会战都需要巨大的伤亡人数才能够成就,所以就长筱合战被人们所记住的成本来说,简直就是相当的“廉价”。或许,余现在想想。那家伙也是因为见惯了那种动辄死亡上万人的场面所以才会对于生命这种东西觉得并不是那么敏感。而如今的毛利和大友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会在若干年后有人对于他们那样子并不算得上是富庶的领地进行彻底的毁灭吧。

所以,依旧是以万人的性命作为代价的留名现在称得上的“廉价”就是了。

自界出发至此已经有些日子了,早在长筱围城和吉田攻略之前的五月五日端午,也即是儿童节的日子,余便于此等着织田和武田的决战——说起来。若是信玄那家伙知道终于会有这样子一场战役的话,那么也一定会觉得相当可惜的吧。

一直以来制约着她的是甲州的国力,使得她不敢全力一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那么做——倒不如说,这个血液当中流淌着好战因子的女人早就想那么做了吧。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似乎还在忍耐而已,那种明明很想要但是却忍的很辛苦的样子,简直就跟欲求不满一样。但是忍到最后都没有发泄出来……还真是有一点可怜的样子。

不过,若是她在的话,余倒是不太敢确信这场战役的胜利是否还会依照原来的轨迹属于余了——虽然,经过了上百次的观测的结果都是余这边的胜利,高坂昌信加入战斗的次数也超过了十次,可是,只要是余和菊姬的交手的话,那么则都是余的胜利。

而这次也算是为了调整观测结果,余也给予了武田不输于余的铁炮数量——而此刻的余,应该并不清楚这一事实,反倒以为能够在火力上进行彻底压制吧。

而反倒此刻的余,才是确确实实的观测者——虽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那么祈愿了,但是,余是真的期望总有一次余能从这样子的循环当中解脱。

在余用这种花魁艺妓的口吻说话之前,让现在的余,依旧一无所知的余想起来那家伙的事情吧。

……

骑兵主动进攻工事,大概就像是塞万提斯笔下唐吉可德冲击风车一样的愚蠢吧——尤其是当工事分成了三层的时候,单单纯纯的利用突破这种思路去作战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真的蠢货了。

即使是利用骑兵的首轮冲击力成功的冲破了第一层栅栏,那么接下来的沼泽地就将是骑士和战马的埋骨之地,至少第二层防线的话,就再也无法利用马力冲破了。陷入沼泽当中的骑士们的命运,想想阿金库尔战役就能清楚了——那还只是长弓,而非是火枪的攻击。

所以。在武田的重型骑兵登场的时候,织田方的将领也是用一种看笑话的心态看着这些家伙们两骑一组的把沉重的木桩吊起来准备当做攻城锤使用的样子。

“即使是拼尽全力,突破了第一层栅栏的话,之后还有第二层,那个时候的话骑兵就没有作用了,所以第一层只要起到阻拦作用的话就足够了吧。为了第二层。争取时间。”

这种想法的话,的确是称不上错误——典型的,在马略改革之前的罗马战法。

第一层是首先发起进攻的青年军,虽然说并不是炮灰但同样也不是决定战斗的主力部分;第二层是成年军,这一部分久经战场是主力;第三部分的话,则是老年兵或者说是后备军——并非确确实实的老年,而是拥有很不错的战斗经验,适合用来断后或者最后一搏的部分。而凭借这样子的判断,铁炮应该被集中在第二层的防线守护上是正确的。

所以。当武田的骑兵们在第一层防马栅之前架起了铁炮的时候,就算是负责第一阵守备的是刚刚退回来的丹羽长秀也觉得这个世道是不是有了一点问题。

武田军,对织田家的铁炮手发起火力压制,并且就结果来说,还成功了的样子……

杂贺的,南蛮进口的,纹饰上拥有着各种各样家徽的铁炮同时开始了射击——所谓压制,根本不需要什么准确度。而只是让对方抬不起头,方便自己这里先行破坏防线而已。但是当自己从射击者变成了被射击者的时候。那种士气上的低落是难免的吧。

不单单只是铁炮,更加有着弓箭的抛射,比起铁炮那种简单易懂的东西来说,弓术则是更加需要时间累积的东西,至少拥有大量家族武士的武田在这方面可从不缺乏这种这样子的家伙。

不过,哪怕是对于这种有一些棘手的状态。信长也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意外,不如倒说是应该处于情理之中吧。

要是没有任何胜利可能性的战场是不存在的,而且战斗力悬殊的情况下取胜非但没有任何宣传的效果可言,而且就连某种特殊的快感都失去了吧。

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希望的荣誉之战的话,那么对于对手来说就是荣誉的死亡。而首先给方一点期待,然后一点点摧毁,那或许才是信长还有某个她已经忘记了的人的风格吧。

“能行,果然可以啊,胜负之间的话,相差也没有那么大嘛,对方已经大意了!”

在战场上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接着看着慌忙的织田军在第一道栅栏前士气受挫的样子然后挥舞下了军配——是信长的大意,如果只是为了胜利的话,那么就应该超过十万的部队前来应战,但是当对方想要的东西不只是胜利的时候,适当的给予也是必要的。

没有付出,就不可能有着收获,而对于信长来说,她想要的不只是胜利——当然,也不可能不要,但是作为霸者的话,不管是胜利还是附带的目标,这些都是她的夺取对象。因此,即使是平时从不允许其他人觊觎她的所有物,不过这次的话,倒是可以稍稍的放手,让对方看到一点希望——尽管,这并不会成真。

红色的先锋赤备队运用了铁炮——一种不需要多久就能够形成战斗力的兵器进行了压制,接着再依靠部分小队的突进打开栅栏的方式被证明是有效的。虽然第二道拒马会麻烦一些,不过有着同样的木材贮备情况下,只要是能够铺起一层足够马匹冲锋的通道那么织田的工事就将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对方最得意的领域打败她,然后向天下证明的野望是幼虎的思维,然而可惜的是,信长这里的话,说不定也抱的是近乎相似的打算。

抛开其他不说,仅仅只是武士之间的对垒,在战阵当中互相搏击的话,不管怎么说这个国家都普遍不认为织田军拥有那种能力——甲斐的天下强兵是知名的,而尾张的姬武士也是知名的,以最强来应对最弱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近乎胜券在握。不管是在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想的,但是。唯独有一个家伙例外。

并不是说信长不是人,不管从哪方面角度来说,这家伙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着生殖**的普通女人,不过她所否认的,即是世俗的观点,也就是规则本身。

人们时常争论,那是因为不少人已经习惯了从否认他人这一行为当中获取优越感,这一行为无聊幼稚,且几乎不存在任何的实际意义,所以,仅仅只是否认他人这不是信长的风格——即使不想,可是事实上很多东西的本质不变化的情况下,量变终究还是会引起质变的。

以天下为棋盘进行战争游戏的人器量将会是惊人的。所以,她想要挑战的。果然还是最弱和最强的战力比这样子的事情吧——或许,这是她所尝试过最糟糕,也是最不可能的举动了,但是,至少当大幕落下之前,尚未能够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一路的猛进,然后高奏凯歌,就连是作为仪仗队的诹访神宫的神官们都已经走向了前方提振士气——那是完美的节奏。赤备队冲锋陷阵,山地步兵跟上维持战线。精锐的重装武士将真滴前移,至少此刻的菊姬还是确信着,只要有着合适的方法,合适的策略,那么不管是谁都是有可能击败织田的。

不存在着打不倒的敌人,不存在着无法消灭的敌人。这种事情是一定的吧,只要努力的话,那么就没有问题,这不是世界的常识么——这是公认的事情,事在人为。所谓的事情都是人来做的,所以说所有的事情也都存在着改变的可能性。如果说以弱胜强这种事情能够被称之为是奇迹的话,那么这份奇迹已经发生过了无数次了。至少,就这一次来说,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试想一下,如果说四虎子的上洛成功了又会怎么样?那样子的历史难道就不会把两代人的关系描述成周文王和周武王的关系么?以后流传的关于他的故事,难道就不可能会被人们所赞颂,然后引为经典么?

“咱啊,认可你的想法,认可武田的实力,即使是咱扫除日本这个咱的庭院的过程当中,武田氏也是不可多得的对手,究极了一国的力量,和几乎拥有了三分之一个人日本的咱所抗衡,这种胸襟也好,野望也好,都能够得到咱的认可。主公和臣下们同心戮力,百姓们也同样的誓死效忠,在强军之下以自己的道义来讨伐毫无道义的咱的确是确确实实的制胜之道。”

如此的评价着对方的攻击,丝毫不顾及第二层已经岌岌可危的防马栅——其实武田只要攻到了而不需要攻下第三层防线,那么尾张兵就不得不和甲斐兵,他们所最不想遇到的对手做近身肉搏战,如果说战争进行到了那个地步的话,绝大多数人就会选择直接将胜利判给武田那边了。从平均的战斗力来说,或许一个甲斐的武士也不过是和尾张武士平手,但是一名山地足轻能够凭借自己对于家族的忠诚和热血抵挡三名以上尾张足轻的时候,那种庞大的基数就会毫无道理的将织田方面的战线压垮。

“但是,你是做不到的,风林火山也好,再怎么改变也是做不到的,说起来很没有道理,但是,咱只能说,这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明明是五月的天气,其特点的话应该是连绵不绝但是又不会太过于暴烈的雨势——光秀的诗作当中,就讲述了这一点,但是就目前所汇聚的乌云量来说,已经达到了一种近乎可怕的地步。那种可怕的雨势当中,不管是甲方还是尾张应该是都没有办法继续交战的才对。但是,如果说有这个时代有着卫星图的话,就能发现这团乌云就好比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没有道理,没有任何的预兆,即使生硬,即使牵强,但是始终还是出现于此——乌云遮蔽上午的天空,就如同神话当中的魔物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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