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帝有妻子,有儿女,难不成那是亲个嘴儿就有了的身孕?
瑶池盛会上有美酒佳肴、龙肝凤髓,难不成他们平时都不开伙?
所以,餐风饮露,无欲无求,只是凡人的想像。当然,天上的神仙有着漫长的生命,一些“凡人喜闻乐见的活动”,他们中不少人早就厌倦了,不再觉得有什么吸引力,转而去追求大道,把精力全放在了探索天道奥秘上
,倒也是真的。
陈玄丘弄明白这一切后,这才重拾了求仙的欲望,只可惜,却又挨了师父当头一棒,说他与仙途无缘。
所以,如今陈玄丘虽然修习了道术,可他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不产生本能的反应。
佳人已去,杳无踪迹,可她在陈玄丘心中荡起的涟漪,却不是那么快就能平息的。
陈玄丘趿着一双蒲草睡鞋,身上只披一袭睡袍,衣襟上还隐隐带着南子的馨香,一头长发任其披散于肩后,站在那扇破烂的窗前,吹了好一阵凉风,才渐渐息了欲火。
还不错,压制的很顺利。比他在葫中世界时,每日饮用先天灵雨,结果导致他每天从那方石碑上醒来时,都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想平静下来容易许多。
无名站在庭院一角花树之下,手中提着他那口极长的剑,关切地看着小师兄。
陈玄丘欲火渐熄,心火却未消,不期然便想起了岐山小屋中,与那个有些傲娇、有些天真气的朱雀辞相处得两天两夜,不由怦然心动。
可这时,却又有一道艳丽的身影,从他脑海中倏然闪过,那身影从袅袅雾气中走来,迈着妖娆的猫步儿,一步一袅娜,烈焰红唇,极尽妖艳、极致魅惑。
陈玄丘摇摇头,扫去心中绮念,叹息道:“有点憋得慌,好想大战一场啊!”
陈玄丘把破烂的窗子拉起,起个象征性的掩饰作用,便转身回了房中。
“小师兄是想与人切磋武艺么?”小无名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不像!”
他虽然不明白,却隐约觉得,这个忙,他帮不上。
天光大亮后,陈玄丘唤来太子宫的人叫他们修窗,他们虽然对嘉鱼姑娘的不辞而别,陈公子窗子的破碎感到奇怪,却也知道他是国君的密友,所以不敢多问。
这年代没有天天上朝的规矩,陈玄丘就只在府中修炼,经过了昨日的刺杀,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可是天将近午时,却有宫中快马赶来太子宫,一队甲士带来了殷受的旨意:速召上大夫陈玄丘入宫。
陈玄丘不知道殷受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赶紧随着那队甲士入宫,鱼不惑、娜扎不放心,急忙跟了去,护送他入宫。
陈玄丘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宫门处,有寺人喊他可宫中骑马,便一溜烟儿地冲了进去。
陈玄丘赶到御书房,就见殷受一身孝服,气极败坏。
几案上,榻上,奏本扔得到处都是。
陈玄丘急忙拱手道:“国君召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殷受怒气冲冲地道:“反了他们!反了他们!大哥你来看,这才一早上啊,就是几百道奏本,都快把寡人的御书房塞满了!
全是弹劾你的,说你是当世第一大奸佞,要寡人呼应民意,诛你九族!嘿!这才一早上啊,寡人从未见过他们如此勤政。”
陈玄丘随手捡起一本奏章看了看,果然,里边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骂他祸国殃民,骂他妖言惑君,骂他罪该万死,不杀他人神愤一类的。
殷受怒道:“全都是,全都是啊,他们是商量好了来的,寡人才刚继位,他们这是给寡人脸色来着。”
陈玄丘现在斗志特别的旺盛,毕竟他昨儿夜里他就觉得“有点憋得慌,好想大战一场”了。陈玄丘立即给殷寿打气:“他们是冲着废除人殉之礼来的。但也不是全然为此,也是想给国君一个下马威,只要国君这次让了步,以后就会任其摆布!战!咱们跟他们战!
”
殷受大受鼓舞:“寡人就是这么想的,就像大哥你昨儿说有,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人死鸟朝天……”
陈玄丘打断他的话道:“干是干,但是我们需要帮助啊,秦桧还有三朋友呢,孤家寡人可不成。朝中文武,就没一个支持国君的么?”
殷受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秦桧是何许人也,反正听了有莫测高深之感,大哥一向莫测高深。
殷受便道:“昨日参与廷前议事的几位重臣倒是没有上书反对。不过,寡人怀疑,这几百封奏本中,得有一多半就是他们的党羽,能指着他们么?哦!对了……”
殷受走到几案旁,在几案上翻了翻,找出四五本奏章,道:“倒是也有几个支持寡人的,只是人微言轻,没甚么作用。”
陈玄丘接过奏本随手一翻,就见第一本上写着“射亚费仲,叩陈国君:”,又翻开第二本,只见上边写着“犬官尤浑,叩陈国君。”陈玄丘也不继续看了,一拍奏章,道:“官儿小不要紧呐,你是国君,赶紧提拔就是了!把他们都提起来,放他们出去咬人,跟那些执迷不悟之辈,咱们就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