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形意拳在形意八大弟子的传播下刚刚兴盛,更多老辈的武林人物,还是习惯将形意和心意视为同宗。桃姐派常海来关外,便是想让他手把手的传授杨猛心意十把,让杨猛了解当今江湖中最为凶险的实战打法,更多的,当然是心里那一丝说不出的情愫。
有人手把手的喂招,比起闭门独练的效果可谓天渊之别,尽管自那天起杨猛总是鼻青脸肿,可双目中的喜悦,却连其他伙计都能看得出来。
这一天,杨猛正借着常海的下盘稳定,在房里练习太极刷劲,忽然听得窗外有人轻轻扣动。
“哪条线上的老海,都是合字上的朋友,不如踩宽着点,进来是条子扫、片子咬!”
尽管跟常海学了十多天的江湖脣典,可如今想全听明白还是有些吃力,杨猛悄然将手搭在紧栓的房门上,却见到常海对自己微微的摇了摇头。
“一个小小的药房伙计,满嘴的黑话连篇,看来师兄定然没有冤枉你……”
窗外传来低沉的笑声,随即又在常海脸se骤变时出现另一道高昂的声音:“太极门办事,闲杂江湖人走远着点,爷不管你什么条子、片子,敢阻拦爷清理门户者,死!”
嚣张霸道的一声高喝过后,远近院子里的灯火纷纷熄灭,常海面se如水地带着杨猛从房门走出,看见院子里的月光下面,站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武人。
两人身上穿着黑缎长袍、青se马褂,一条长辫垂在脑后,马蹄袖内露出的手掌粗壮有力,一脸‘你该我钱’的牛逼表情。
常海双手抱拳,脸se仿佛有些不悦:“太极门的门户,什么时候清理到我心意门上来了?我这徒弟习武不过两年,我今儿倒要看看两位准备拿出个什么样的章程。”
高个汉子脸上留着长须,看起来要和蔼的多,可一张口却是嚣张霸道的那个嗓音:“你算哪里出来的贼活,既然要接咱们的盘子,就休再胡言打岔,这小子学了我太极门里的东西,却不安分做了拳匪响马,所以今儿个我们来收回咱太极门的东西,你若敢拦着,今ri就连你也一起拿了!”
“老九且莫着急,这位心意门的朋友怕是被那小子蒙了眼,不知道他的底子有多chao,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乃宫里的侍卫,今ri特奉太极门岳峰岳大人的手令,来捉拿响马余孽归案,还望这位兄弟莫要强出头……”
矮矮胖胖的汉子面白无须,看起来更像个商人,说起话来听似和气,可暗中却比高个汉子更令人胆颤,一看便是城府极深的狠辣人物。
常海摇了摇头,将长袍下摆挽起掖在腰带上面:“你们这嘴巴太巧,到底是官家抓人还是武门办事?我的徒弟我自然清楚,心意门的弟子就算做过拳匪,也轮不到你太极门来清理,话多废神,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溜溜,一个人我接着,两人我也不蹙眉……”
叫老九的高个汉子仰头一笑,将辫子绕了几圈在脖子上,显然没有把常海放在心上,双腿微微一弓,转眼绕着弧形冲到常海面前。
“就凭你,给我躺下吧……”
杨猛眼前一花,仿佛看到高个汉子后背的长衫上出现了水波般的涟漪,接着便听到空气中啪啪的连声震响,眼见不过短短的十几秒中,两人便在地上接连交手了几十次,等到彼此借着向前猛冲的劲头,错身而过的那一个瞬间,空旷的雪地上不觉猛地传来两声通通的闷响。
两人好似古龙笔下的剑客,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不约而同的下了死手,只是凭着杨猛现在的眼力,却无法看出到底谁胜谁负。
粗壮的身形有些摇摇晃晃,随后颤着身子迈动了沉重的步子,那个应该是常海。
高个子的身形保持中正,下盘稳定得简直就如泰山般纹丝不动。
吱啦一道裂帛声响,常海身子一震,随后吐出一口鲜血,摇晃着身子继续向杨猛走来,厚实的棉布长衫上,豁然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嘴角的鲜血仍滴滴而落,只是脚下却渐渐恢复了扎实稳重:“好一个太极拳,好一招太极炮锤,果然是刚猛无匹……”
高个汉子脸上抽了抽,忽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扭曲起来,只是等到矮个汉子走过去后,这才发现心口的骨骼已经有些塌陷进去:“都说最毒不过心意把,没想到这关外荒蛮之地,竟然还有jing通心意十大拳把的内家高手,我兄弟今ri算栽了,ri后自然会有人来找……”
说着话间,刚刚一副准备认栽走人的矮胖子,一个弓步便追上了常海,看似松空的拳头,却在空中带起了沉闷的风动轻响。
“暗劲!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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