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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被囚禁的皇帝陛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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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刚才的那些表现,分明就是不想和自己面对面。

“修哥,gina姐说,她今天要和苏安姐的团队接洽,就不给你打招呼了,明天再见。”

梁修木然地点点头,心乱如麻,含糊地给小姚说他想静一静。

小姚只当他是今天赶飞机太累,便嘱咐他好好休息,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之后,屋里便恢复了宁静,梁修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他不停地深呼吸调整,很久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

这次的节目要录十五天,如果嘉宾之间不配合,会给节目组造成很大的困扰,梁修不希望因为自己私人的原因影响工作,他皱着眉头想,说不定战冲一会不高兴,直接就退出了,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肆意妄为的人。

这样想着,梁修根本不敢休息,起身站在窗边吹风。他心里已经在想着对策了,如果一会儿gina过来通知战冲要退出不录,那应该怎么办,短时间内能找到谁来顶替……

最好的应该是张元,张元一向对梁修仗义,如果需要他救场,他肯定会义不容辞地来,而且只有他才那么好玩,随便放什么节目里,节目都不会无聊。

梁修在脑子里分析了各种可能性,刻意用这些来压制住自己和战冲重逢的种种情绪。

这样担忧到了大半夜,房间外面的吵闹渐渐平息了下来,这座城市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贵妃使命:保护皇后大大。

没有人来敲门,没有人过来通知他,战冲打算退出节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梁修又想,对,这才是战冲的反应,对于当年自己抛下他的反应。他就是那种爱憎分明的人,他不在乎自己了,他凭什么会因为自己放弃这个节目?不理会不留恋,就留下那句云淡风轻的“走错房间了”,仿佛他们根本不认识,这才是对过去最大的否定和蔑视。

这才是战冲。

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的梦想都实现了,也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梁修是真的祝福他,只是自己的心仍然止不住地难受。

十年已经快要占据梁修人生的三分之一时间,他知道自己早该放下。可战冲就像是用淬着毒的刀在梁修的心上刻了他的名字,让梁修时至今日都无法从往事中挣脱,爱过他以后,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梁修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那醇香浓郁的味道让他安心不少,他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又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

如今,他有什么立场矫情难过,当年的一切不都是自己选择的?

现在大家都挺好的,那些幼稚的往事,就该尘封在记忆里,在这样一个难眠的夜里,留给自己慢慢回味。

梁修望着那轮朦胧的皎月,眼底涌动着一丝丝的苦涩。

***

战冲也站在窗边,看着同样的月亮。

他没有开灯,月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他就那么看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表情也没有透露一点儿内心的波动。

可他的心里的确是翻江倒海,他一直没能从刚才的碰面里缓过来,仍然满脑子都是梁修的样子。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梁修,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的容颜一如既往得温柔美好。

然而也是这样温柔美好的一个人,抓着自己的手说不会离开,然后却狠心决绝地抛弃了自己。

战冲从未想过重逢,也从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重逢。只是在面对着梁修那一刻,他心里立刻便盈满了愤怒。

很多事情,他以为自己早已全然忘记,早已不会在乎,可现在他才知道,从前不过是把情绪给压抑了。

再次看到梁修的脸,往事又如决堤一般在眼前重现,汹涌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倒流起来,烧得厉害。

他想抓住梁修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想撕碎梁修那张永远都带着和煦暖意的笑脸,想让他感受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不甘和怨气。

这都只是想想而已,战冲最终什么也没有做,他一向是个冲动易怒的人,但面对梁修,他竟然出奇地能忍。他告诉自己,恼羞成怒也只是自取其辱,他何苦如此?冷漠地转身,才是对这个抛弃自己的人最好的回答。

他不该在乎,不该再被这个人牵动自己的心。所以他只是紧绷着自己的情绪,生生遏制住了心里的一切冲动,丢下那句话便仓皇地离开。

走错房间了。

这也是战冲对梁修说的第一句话,战冲还记得,不仅仅是这句话,当年的种种,一直都在战冲的记忆中,他不敢去想,便告诉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现在才发现,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记忆如此鲜活,他都记得。

梁修说过的每一句话,梁修的每一个笑颜和皱眉,还有梁修身上那种淡淡的微暖的香气,仿佛都还在眼前,触手可及长歌爷爷带你飞[综]。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梁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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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春末。

“唉,战冲,你起来帮帮忙啊,我一个人弄起来费劲儿。”杨正轩有点恼怒抓着的棉被,瞪着战冲。

战冲放下吉他,起身皱眉看着杨正轩。

他年轻的脸非常英俊,穿着身夸张的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乱蓬蓬的头发,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脾气不好的叛逆少年。

他看了杨正轩一会儿,开口道:“我不会。”

杨正轩翻了个白眼儿,继续套棉被,一边做一边说:“算了算了,您可是一直有人伺候的大少爷,把你弄到这穷乡僻壤来受苦,已经够惨了,还是我自己多受累。”

战冲动动嘴唇想说两句反驳的话,可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确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于是便垂下手,继续皱眉看着,想帮忙都插不上手,只好坐回了椅子上,继续拨弄吉他。

这会儿战冲心情很复杂,也不太想说话,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和他爸吵了一架。他爸气急了,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然后他也气疯了,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自己的吉他和少量现金,就跑了出来。

吵架的原因无非还是那些。

他是真的不想念书,他脾气有点怪,不太会与人相处,在学校里待着难受。他唯一爱的也就是音乐,小的时候家里人不怎么管他,只当这些是爱好,也由着他。可他现在长大了,想要以音乐作为职业的时候,家里人就不干了。他爸妈其实也没有太反对,主要是他家的大家长,他奶奶,老太太特别威严,家里所有事儿都得管,尤其是三代单传的独苗子战冲,管得特别严。

他爸妈对他倒是放养,不过对老太太特别孝顺,老太太不满意了,他爸便逮着战冲教训。因此,为了到底是出国念书还是好好做音乐这件事儿,他们已经争执过很多回,前些日子家里断了战冲的经济来源,希望以此让战冲妥协,但这样反而坚定了他离家的念头。战冲早就想从家里出来了,他想,自己必须要做出点成就再回去,让所有质疑他的人都没有话说。

这次和他爸吵架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战冲跑出来的时候挺冲动的,然后就给杨正轩打了电话,这哥们儿也是个特别仗义的人,西北地区来的北漂,今年才刚十六岁,可已经快在北京漂了四年了,满口京片子。他人挺油腔滑调的,但确实仗义。

据战冲所知,他小时候就没了妈,他爸再婚以后也不管他,于是他就跟着打工的老乡来了京城漂,他这些年学了不少混饭吃的玩意儿,好些乐器都会一点,打鼓非常棒。

他和战冲是去年在一个音乐节上认识的,互相留了电话,但没见过几次面,前两天战冲给他来电话,他立马高兴地就去迎接了战冲。

刚好,杨正轩之前租的房子那一片要拆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不错的房子。

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套三居室,位于北五环外的树村,这里和繁华的首都京城有着天壤之别,战冲下车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惊呆了,他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未见识过真正的人间疾苦,当然不可能知道,皇城根儿脚下,居然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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