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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半开着，因此唐风不需要推门，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北方常见的城市老旧的简化版的四合院，三面都是是住户房屋，破旧的青瓦上星星点点的或干或湿的苔藓。几株果树上，花已经凋落，蚕豆大的果子或隐或现的在叶子中间，显现出青涩的味道来。院子里有个小花池，不过显然院子的主人没有时间去打理它，几株过于常见的满天星之类的花很不规则的又很顽强的从几近僵硬的土地里伸展出来，细细的叶子明显带着营养不良的黄色。

花池旁边是个水龙头，下面新的用水池抹就的水池上放着一个塑料盆，盆里的水正冒着热气，而水龙头的旁边，一个老年妇人坐在轮椅上，嘴角流着涎水，面目呆滞，显然是偏瘫中风或者老年痴呆一类的病症。

而一个年轻人正用毛巾给她擦着脸和手，一边擦一边不停的哄着。

唐风曾经设想过各种见到陈光辉的情况，也预备了各种见面后的处置预案。这是作为一个成功的黑暗雇佣兵所必须具备的素质，虽然对上陈光辉这样一个小医托来说，有些牛刀杀鸡的感觉，但已经习惯了的唐风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松。

只是无论如何，唐风都没有想到，第一眼见到陈光辉时，会是这样的情况。

唐风没有想到，这个陈光辉不仅自己有病，还有一个病着行动不完全自理的长辈，这让他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犹豫了一下，唐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是你？”陈光辉听到门声，扭头看到唐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显然没有想到，唐风会找到自己这儿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看到陈光辉脸上一闪既逝的惊讶和取而代之的平静，唐风心里隐隐有些感觉意外，却还是冷笑着说道；“你应该能猜得出来！”

“是秃头告诉你的？”陈光辉苦笑，“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他往外看了一眼，“怎么就你一个来的？难道没有其他人？”

“其他人？”唐风摇了摇头，“难道你还希望我把警察带过来？”

陈光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警察来了对我未尝不是好事。说实话，这几年做的这些事情，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要不是我奶奶这样……恐怕我早就自首或者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了！先不说这个了，”陈光辉扫了一眼唐风，“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医生，趁他们还没来，你快走吧！一个人来这个地方，你难道不知道这明显是秃头的圈套吗？他那么明显的把这地方告诉你，难道你也不怀疑一下其中的用意？”

唐风苦笑，心头突然有了一点明悟，说道：“是不是这附近……”

“知道就好，快走！”陈光辉指了指门外，“晚一会儿，恐怕你想走都走不了了，你可是在我们这里挂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