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打开。
一个士兵枪尖挂着灯笼,无数只鸡鸭鹅被有放牧经验士兵在后头驱赶着,嘎嘎嘎地一路叫唤涌出城外,在它们的后面才是一千士兵。
“啊……?”有种玄幻的感觉。
此时天还没亮,城外篝火早已熄灭,裴朔先指挥他们把篝火重新点燃,又另外安排人去烧草木灰。
“里面好像有烧焦的肉味?”负责点燃篝火的士兵凑近问到一股焦香,趁着火势还不大,他们凑近去看,“嚯,神了,好多蝗虫!”
不止一处,好几处篝火堆里都不少蝗虫。
“俺娘说,蝗虫可好吃了,尤其它的腿,还有点肉味。俺记得,俺小时候也尝过,不过真的只有肉末,嘴馋的时候可以打打牙祭……唔,不过这些就算了,烧焦的味道不好。”
“……”
利用堆放在田埂边上的秸秆烧成草木灰,用草木灰煮水,洒在河岸边上——那些他们够不着,但有蝗虫卵的地方,可以消毒杀死蝗虫卵;另外分发草木灰给农民,在他们翻犁耕地过程撒入草木灰,一方面杀蝗消毒,另一方面对土壤起到种肥的作用。
放牧到野外的家禽们好像发觉自己获得自由,欢脱在田野里撒丫子地跑,东啄啄西啄啄,没发现秸秆上有麦粒,步子也慢了下来,但它们很快就瞄上新的猎物——在叶子上歇着的蝗虫。
翅膀沾染露水的蝗虫飞不高,即便它们发现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此时已经晚了,作威作福祸害粮食这么多天,终于成为家禽们的盘中餐。
到了拂晓时分,活泼的家禽们吃饱了,就地打盹昏昏欲睡,只有少数还咯咯咯不停。
而此时,士兵们发现郊外的蝗虫竟比昨日少了一大半!
举个例子,如果说昨天有十个大群乌泱泱的蝗虫,那今天就剩下五六群!
工作量骤然减轻不少。
半夜的篝火和家禽们功不可没,但这一切提出来的人是裴朔,将军的嫡子。
留在青州两三天,绝大部分的蝗虫已经被消灭,他把对付蝗虫的方式留给知府,放牧家禽,发掘蝗卵,翻犁耕种洒草木灰缺一不可,要是随意对待,遗留在土壤里的蝗虫卵来年长成新一批蝗虫卷土重来。
交代完以后,他带队继续往京城方向推进。
不管还有没有人心里仍不服气,但明面上,已经没有人再质疑裴朔担当不了临时的统帅。
把将士的伤亡降到最低,同时运用多种方式减轻他们的负担。入夜之后,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炖鸡等着他们,肥得流油的母鸡,汤面飘着一层黄澄澄的鸡油,火头军把母鸡煨得软烂,稍微用力就能撕开,洒上一点盐花,大冷天的,一碗热乎乎的汤到胃里面,特别舒畅,浑身都热乎了,如果还不够,来几只炸蝗虫打打牙祭。
灭蝗也不是特别难嘛。
一众士兵们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