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瑶口中的“阿姐”燕窝揉揉鼻子,笑问丫鬟姐姐有事不。眼前的丫鬟把自个的衣服塞给她洗,看她打喷嚏生怕害得自己染上病,赶紧又自己的衣服夺回来,刺了她几句扬长而去。
燕窝不以为意,心想难道是瑶柱在念叨她?
那头,阿瑶话音刚落,妇人们目光里满是看呐这里有个小可怜,看得阿瑶整个人都不好。
“不过,能租在这里,而不是去福田院,家里估计是有些钱。”
福田院是朝廷的提供福利院,鳏、寡、孤、独皆可去。
阿瑶的笑容一僵,暗骂哪里都有这种闲得无聊,嘴又讨人嫌的大婶,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高挑瘦削的妇人,瞧人带三分嫌弃眼。
“家里还有一堆内务等着我打理,恕我先告辞了,等家里安顿好,再来拜访各位姐姐。”她没接那个大婶的话茬,向其他人点点头,拎着东西回家。
走远还有她们一两句话飘进耳朵。
“小姑娘刚搬来,没了娘没了爹,姐姐也不在,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上来一句福田院把人说的脸色都变了,这话谁爱听呢。”
“那我又没说错,能租在这,家里有点钱跟谁装可怜呢……”
阿瑶把门关上。
柴火都劈好,她赶紧用井水涮了涮锅,提到灶上去,又用细小的树枝生了火塞进灶膛,又塞了一点稻草,看灶头的火渐渐旺盛,才添上较粗壮的木柴。
铁锅烧红,阿瑶提了水桶倒进锅中烧开水好去用热水去洗那些锅碗瓢盆还有擦拭床铺桌椅……
渴了就喝豆浆,邻里陆续做饭,飘来饭菜的香味,阿瑶才意识已经是黄昏了,厨房的整理比她想象的还要花时间。
“笃笃笃。”
“谁呀?”阿瑶站在门边问道。
“我是隔壁家的,下午我们才在门口那大树下说过话呢。”门口外的人说道,阿瑶想了想,声音确实听起来熟悉,于是打开门缝,左右瞄了几眼。“姨姨,请问有事吗?”
“哎哟,小丫头的嘴真甜,我姓李,夫家姓王,喊王奶奶就是。”妇人有四十来岁,相貌慈祥,说话平和,被阿瑶这一哄,眼睛笑开花,乐得不行:
“这房子都一个多月没人住,我想你应该在打扫,买了米面估计都没时间做。这是我家做的‘拨鱼儿’,你要不嫌弃,今天先将就填了肚子,家里可以慢慢做,不急的。”
拨鱼儿就是面糊糊、米糊糊倒入漏勺,流出一条一条既像鱼儿又像面的,掉入汤中,煮成稠厚的粉羹,王姨做的拨鱼儿,汤底是瓠瓜切丝,在汤中打了个鸡蛋扬散,既可以当菜吃,也可以当主食填肚。
“谢谢。那怎么成,你这么年轻我可喊不出口,我唤你王姨成不?”阿瑶接过,收下她的好意,她原本想着趁着天还没黑,出去再买几个酸馅包子填肚子。
“这靠近厢坊的边界,晚上有官差巡逻,鲜少有小偷小摸,但你年纪小又是一个人,难保不会有心思龌蹉的人惦记,最好是买条细犬,好看家,别看着小狗可爱就选可爱的,中看不中用。”王姨嘱咐道。
阿瑶很是感激,她初来乍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还好有好心的邻居帮衬:“多谢王姨提醒,明天我就去买狗看家,一般去哪里买比较好?”
王姨看阿瑶是认真将她的话听进去,于是给她说了地点,又把路线掰开细细说给她听,生怕她记不住,让她明天路上找人打听就是。
送走王姨,看她果真进了隔壁屋,又听见她的家人在院里跟她说话,阿瑶才关上门,独自面对一屋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