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了,他可以嫌弃阿瑶是“歹笋”,却不容许别人说她的坏话,谁说就跟谁急,就算是他弟弟也不成!“胡说!你心眼更多!你没跟她接触,怎么知道她不好!”
末了,裴朔认为自己说法有误,重新补充:“你还是不要跟她接触为好,她太暴力了,会打人,你的小身板会吃不消的。”
“……”
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裴行知扶额,“那丫头一肚子坏水,她跟你回来就是打算赖上我们,你得当心……别忙着否定我,哥,你冷静下来想想最近是不是太粘着她,样样都迁就她还讨不了好,那个嬉笑怒骂,肆意快活在京城街头的开国侯嫡子去哪里了,我回来住只看到一只围着丫头打转的跟屁虫!”
裴朔安静下来。
回去的路上,他牵着红鬃马,脑海还回荡裴行知的话,内心反复叩问,是不是太迁就她,围着她转。
“救命啊!你放开我!”
忽然姑娘的求救声传来,撕心裂肺地哭喊,裴朔本不想理会,南浔县还有捕快衙役在,他一小孩不上去凑热闹。“拍花子的,你放开我!我宁死都不跟你走!”
还有男人的声音骂道。
拍花儿!
人贩子!
裴朔大脑闪过关键词,或许是喝了桃花酿,微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三两下翻身上马,跑了几步就发现求救信号的来源。
茶楼门口被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
对面的酒家的二楼也人头攒攒,看热闹的人绝对不嫌多。
裴朔坐在高头大马,可惜谁让人矮了一点,勉强能穿过众多后脑勺看到茶楼门口的景象。
一个年约7,8岁的小女孩,穿着水田裙,即各种颜色的碎布拼接缝纫而成衣服,水田裙上灰扑扑的,分辨不出颜色,紧紧抱着茶楼门前的柱子死活不松手,脸上同样一脸黑,在泪花的冲刷下,露出两道对比极为强烈的肤色。
她旁边还有瘦小男人骂骂咧咧,“看什么看,闺女闹别扭,别人的家务事你们都要凑个热闹吗。”
但没有人愿意离开。
小姑娘哭嚎起来:“他才不是我爹,我爹娘早死,死前将我送到一户好人家当童养媳,这挨千刀的,趁着我跟我的小夫君逛庙把我给拐走,要把我卖勾栏,幸好我趁机逃出来,求各位乡亲大发善心救我一命,我定当做牛做马来生相报!”
人群却有人嗤笑:“你这小姑娘好生有趣,你既然是童养媳,又被人拐带,想来户籍没能跟着跑出来,你给别人做牛做马,要么得让主家冒着风险收下你这个黑户,要么主家得出面做好你的户籍,这样一来,你就能摆脱你童养媳的命运了。”
小姑娘的脸憋成猪肝色,实在不会应对她又哭嚎起来。
“嚎什么嚎,你主人用三贯钱把你卖给我,就是我的人,还不跟我走?”瘦小男人耐心已经耗光,抽出腰间别的鞭子:“信不信我抽你!”
就在他扬起鞭子,小姑娘绝望闭上眼睛,众人感叹之时。
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抓住了打下来的鞭子,“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