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杰却不接原小生的招,淡然一笑道:“小原县长,我本来以为你年纪轻轻,应该还有些血性,想不到……嘿嘿……不说了……我给你说实在话,喝酒我是不行,这两瓶酒,一瓶是咱俩喝的,另一瓶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说着端起一次性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自顾自地夹了一口菜咀嚼了起来,也不说什么了。
刚刚见面的场面就有些冷场了。过了一会,马文杰又一脸严肃道:“小原县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给我说实话吗?”
这个问话,无论是谁都不好回答,因为谁也不知道问话人下面问的内容是什么,假如马文杰问出什么不堪的话来,比如说跟付颖和王云平的关系,那怎么回答。原小生就笑了笑,含糊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能说的我一定实话实说。”算是打了个迂回战。
马文杰就微笑着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原小生,道:“好吧,条山的干部已经被我得罪完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你一个。你给我说实话,你来条山是过来镀金的,还是想为条山人民干点事实?”停顿了一下,没等原小生说话,又补充道:“虚头把闹的话,你最好别说,因为你今天说的话,是需要以后用事实来验证的。你骗得了我,可骗不了自己的良心啊。”
马文杰说着,一双三角眼就死死地落在了原小生的身上。原小生突然感觉那一双三角眼里透出的竟然是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正气。这股正气压迫的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这股正气逼迫的自己,热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低头沉默片刻,却冷笑一声反问道:“马县,这话还用问吗?”
马文杰似乎马上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道:“好,有你这句话,就什么也不说了。我也给你说句实话,条山的盖子迟早要被揭开,无论是樊凡还是陈立东,一个也别想跑。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说条山的情况,希望你老弟心里能有个数,不要刚来就被这帮乌合之众拉拢腐蚀。现在条山的情况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集体**,每个人都得了好处,每个人都在帮着遮丑。要不然,我今天在党组会上说的话,也不会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老百姓说句话。”
“集体**?”原小生也被马文杰的话给震惊了,“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太玄了。条山上上下下正科级以上干部几百号人,难道都**了吗?”
这话一方面是一个疑问,另一方也是对马文杰所说的话的一种质疑。要说一个地方有一部分人**,属于正常现象,但是集体全部**,就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了。
马文杰激动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官大**,小官小**,甚至有些是小官大贪。当然其中也不能排除有一部分人是无奈**。这些人几乎把条山搞的是乌烟瘴气,民怨四起。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去年扫黄打非的时候,抓了一批失足女,关在了守所,等候处理,不想关了两天却死了一个。事情一下子就复杂了,失足女怎么也罪不至死啊,可偏偏就死在了守所。怎么办?报到陈立东那里,陈立东非但不派人调查,反倒让守所自行处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守所竟然编造出一个该失足女痛经而死的理由,报了上去也过关了。最后给失足女的家属赔偿了一些钱,因为家人失足,也嫌丢人,此事便不了了之。”
原小生也不禁有些愤然了,问道:“那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文杰继续道:“能是怎么回事?那些失足女关在守所,半夜守所的民警和指导员一起喝多,就想着那些失足女本来就已经失足了,给民警同志失一次足也无所谓,便假装说要提审。本来一个民警弄一个也出不了事儿,可是那天抓进去的十几个失足女,偏偏只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这下就出乱子了,七个狱警都上了,干脆轮番那个。据说还搞出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现在都已经无据可靠了。最终还是把那个失足女给弄死了。”
守所的狱警竟然张狂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七个狱警玩弄一个失足女,就算是在正常的场合下,也已经超出了伦常道德的底线,更别说,以这样的方式以权谋“私”了。
马文杰说着冷冷地笑了笑接着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事情还多得很。三年前,抓了一个以故意伤害罪入狱的所谓‘富二代’吧,因为舆论压力太大,判了两年有期徒刑。结果怎么样。自从判了刑之后,这家伙几乎没有在守所待过。本该异地执行也不执行了,本该关在守所,这家伙却能跟正常人一样,在外面逍遥自在。要不是有人在省城到他搂着两个美女逛商场,到现在大家都还以为这家伙在守所关着。”
原小生不禁问道:“这个富二代是谁呢?”
马文杰摇了摇头,苦笑道:“能是谁呢?陈立东的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