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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地斜靠在床边,听着这个世界里奇怪的音乐,喝着之前从逍遥厅买来的“血色天使”,因为被限制了去逍遥厅的次数,我只好一次性买了许多,正像连奕冰所说,我真的对“血色天使”上瘾了。
决定了改变贪婪和放纵后我就几乎没有出过屋门,自认为这是最好的控制自己的方法,省的看见了有兴趣的东西就不假思索地买下来。刚开始我还在想着压制住**后就出去工作,谁想渐渐地却迷恋上了白色的小空间,虽然孤独冷清,但却能让我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从富贵变成平庸后身边人奇怪的目光以及必定会传来的闲言碎语。短时间里我可以不去在意他们,时间长了我却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控制的住,万一又触犯了暴怒的罪名就得不偿失了。
“14”在此期间来找过我一回,说了一大堆道理劝我回去工作,甚至还退让到允许我在住所里完成统计这一项任务,不过我并没有做出肯定的答复,现在的生活虽然很单调,但暂时我还不想轻易去打破它,既然不能过华丽的生活,那选择平淡到极致应该足够让长老满意了吧。
长老来敲门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开门的瞬间我着实吓了一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算是唯一的贵宾,只不过这个贵宾从来都不会带来好的东西,不是惩罚就是警告,也因此所有凡业者都不欢迎他的到来,我也不例外。
“尊贵的长老大人,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原本是打算找奕冰喝酒的,结果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可否赏脸共饮一杯啊?”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简陋的小屋就行。”
“当然不会,我平时住的地方也就这么大,嫌弃你不就等于嫌弃我自己么。”
“你真会开玩笑。这个延伸的阶梯不都是属于你的吗?”
“那只是我的主要活动范围而已,在这个世界只有祭灵者居住的房子称得上是豪华,也只有祭灵者才是最接近神的人。”
“据我所知你曾经也是祭灵者吧,就是不知道最后你有没有看到神长的什么样,有没有为自己的命运抱怨一番?”
“看来奕冰告诉了你不少事情么。我当祭灵者还是上一个循环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尊贵的,还因此没少和当时的长老争吵,直到快被掠夺去所有东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可悲。我没有见到神的样子,只是在接近破碎的时候听到了他送给我的两个选择,没有任何犹豫我就决定成为新任长老。至于抱怨命运那更是无稽之谈。能成为祭灵者无疑都是抛弃了负面情感的人,只懂得接受和面对,抱怨之类的并不属于我们。奕冰应该算是一个特例吧,他是有史以来内心最为复杂的祭灵者,纯洁中带着斑驳,接受的同时又在不停反抗着,说实话我十分羡慕他,有自己坚持并加以追求的东西,又有厌恶却不会轻易舍弃的东西。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曲折的故事,这份充实我从未拥有过。”
“按理说我比你更了解连奕冰才对,可为什么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听说过光环效应吗?”
“没有。”
“一般情况下人们都认为光环就是某个人拥有的某种突出的特点,好比说有钱、有权、有名。事实上光环效应是躲在光芒背后的黑影。在奕冰原先的世界里,他没有能力表现自己全部的特点,只能为了近在咫尺的光环不停奉献着自己的能量,自然很难被人注意到。而来到这个世界后。属于他的光环就变得格外耀眼,很容易从中看到点点滴滴。你一定没有注意过,奕冰的光环是乳白色的。不刺眼,不张扬,看上去十分舒服,就是这样一个光环,有一小段却是黑色的,那部分是他拥有的东西,也是他没有的东西,什么时候光环圆满了,他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好难理解,说的好像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环,只不过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恭喜你答对了。很早以前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是为了给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一个选择的机会,稍微订正一下,其实这个世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光洁、亮丽的光环,让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一样的问题我都听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回答了,我现在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想去了解的了,存在的目的以及诞生的原因,甚至包括我来这里的原因等等,知道与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尽可能满足自己就足够了。”
“说到满足,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很简单,什么才是满足?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算满足?满足有没有上限?”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放到嘴边的酒杯都停了下来,成天念叨着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却从未思考过这些,或者可以说成是在暂时的满足之后又总是冒出更多更夸张的不满足,正是在这样一个模式下,我才渐渐学会了不择手段,学会了用别人的痛苦搭建自己的快乐。
“满足就是满意吧,至于上限当然也是没有的,并不是因为与生俱来的**,而是源自对陌生事物的向往。”
“嗯……也可以算作是一个答案,不过我无法认同。满意是满足的条件,只有对周围的一切都满意了才会感觉到满足;满意又是满足的表现形式,只有在满足之后才会对一切的一切都满意起来。所以满足是有上限的,当周围的东西在变化中达到了一个极致,就算有差强人意地方也要试着去学会满足。像你这样时时刻刻都把‘还不够’挂在嘴边的人,一是因为自己的要求太多、太高,二是因为还有许多未来得及利用的东西。”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还想着用平和的方式说出来呢,没想到一下就被你捅破了。那我就直说了,不去工作、不去与人接触,虽然不知道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什么。但有一点,醉生梦死的生活永远不可能为你带去满足。”
“又在警告我了么?”
“算是吧,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罪名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当然这也是一个建议,我希望你不要选择现在的生活。说起来我还真挺可笑的,以前我向来都是直接对凡业者进行惩罚,现在却时常给犯错的人提一些建议,在对方不知悔改的时候才送往罪之空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同情心泛滥还是为了打发更多的时间?”
“都不是,是因为奕冰和我说的一句话:作为一个主宰,不仅要订正人们的过错,还要学会如何去引导。奕冰是善良的。从他当上祭灵者的那天起就会时不时出现在受到惩罚的人身旁,去劝慰、去安抚,或许我真的是理解的不够彻底,纯洁的灵魂比污秽的灵魂好,污秽的灵魂又比残破的灵魂好,我应该追求的是第一个。”
“难得你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来,冲这个我也可以给你个面子重新去工作。”
“哈哈……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很不堪啊!也罢,至少结果是好的,偶尔听听来人的话你是绝对不会吃亏的。好了。我回去了,好好休息,好好工作,顺便再存点别的酒在家里。我不太喜欢‘血色天使’。”
长老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凭空从屋子里消失了,只留下在原地还有些摇晃的酒杯。
我决定重新开始工作实际上并不是因为长老说的话,而是因为连奕冰。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因为我的到来,他的一切才发生了改变。没有我。他大可做一个善后者,既可以赚取威望,又可以慢慢地改变这个世界,可是现在,他没有了这样的时间,因为我渴望着尽快离开,而我的渴望又正是他为之奋斗的动力之源。所以光是为了帮他减轻一些负担,我也应该学会听从长老的建议,阿q点儿说就是偶尔勉强自己一下,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