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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被花夫人拉着跑了好远,花如令才甩开她的手,怒道:“你看到没!那只放在七童身上的脚!简直岂有此理!”
花夫人叹道:“你还真疼儿子,竟然只生气他被那姑娘的脚给压着了吗?你可别忘了,他们两个还没成婚呢,我们连这姑娘的爹娘都还没见过。”
花如令一怔,使劲儿的揪了下自己的胡子,恍然大悟道:“对啊!”随即他又扶着额头,一脸纠结悲惨的表情,心情极为复杂的长叹道,“我的七童啊!”
花夫人若有所思道:“老爷,我们不妨再回去看一眼吧。”
花如令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去!”他挺伤心的说道,“要是个普通的姑娘也就罢了,可那是要和七童过一辈子的姑娘……我、我……”他纠结的要命,又不好意思说泡芙的不好,毕竟这种事情要两厢情愿才能行,但为人父母的,自家孩子就算有不好的地方那也绝不肯说出来的,花如令憋屈了半晌,忽然愤愤的说道,“以后不准陆小凤上门!”
花夫人好笑:“关那孩子什么事?”
花如令不讲理的说道:“他最风流好色,哪个好男人跟他在一起久了,也难免受影响!”
花夫人淡淡道:“你这方面倒是经验丰富。”
花如令立即不说话了。
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就算不说也未必正确,不过总比说错话要强一些。
花夫人板着脸道:“七童多大年纪了你不知道吗?你不要老是把他当男孩子看,他这种年纪的男子,既然决定了和一个人过一辈子,莫说只是睡一张床什么也没发生了,就算是发生点什么又有什么?”花夫人有些生气的说道,“若是连面对心上人的时候都没感觉那才糟糕,还是你以为我们的儿子不是个正常男人?非要他把自己憋死你才满意?!”
花如令冷汗淋漓,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夫人脾气一向都很好,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
等到花夫人安静下来,花如令才讨好的开口:“夫人,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
花夫人冷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
花如令赶紧点头:“好好好,我跟你去看。”
于是夫妻两个又返身折了回去。
第一次来的时候,花夫人尚且轻手轻脚,尽量不弄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惊扰到谁,可这一次,她却是大大方方的推开了院子里的门,吓的花如令赶紧拉着她躲起来,紧张道:“嘘——小点声啊你,吵醒他们多尴尬。”
花夫人甩开他的手,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声道:“尴尬什么?早在刚才你站在窗户外边喊那一嗓子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该醒了,你自己看看。”花夫人指着黑洞洞的窗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动静吗?”
花如令往他指着的方向瞧了一眼,愣了愣,自言自语道:“是啊,七童睡的有这么死吗?”
花夫人叹口气:“你是不是真的就认为我们家被你整治的跟铁桶一样,谁也闯不进来,就算进来了也一定会被发现?”
她说完,转过身走到了门口,推了推门。
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条缝,她扭头冲花如令努了努嘴,道:“先把外面的门锁上,别让人闯进来了。”
花如令满腹狐疑的照做。
莫非真的有人闯进来了?
夫妻两个站在床边,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两人看,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花如令给花满楼把脉,花夫人给泡芙把脉。
会武功的人,都懂些粗浅的医理,也许无法和精通歧黄之术的正经大夫一样诊脉断病,但这个人的脉象是否正常还是能够诊断出来的。
片刻后,花如令先说话了,他的脸色很沉,敛眸肃容,语气严肃的说道:“看不出什么,但睡的这么沉,我们来了也不醒,大概是中了迷药。”
看了眼手指还搭在泡芙的手腕上眉毛打结的花夫人,花如令忙问:“这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花夫人不语,又拿起了泡芙的另外一只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放开泡芙的手,摸了摸她的颈侧,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种参杂着惊惧和疑惑的古怪神色,但她仍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泡芙的胸部,迟疑着伸出了手。
花如令:“!”
“夫、夫人你作甚?!”反应过来的花如令慌忙准备袭泡芙胸的手给抓了回来,哭笑不得道,“到底怎么了,我这么多年没见你如此失态过。”
花夫人看了眼泡芙,抱着丈夫的手臂转过身来,背对着床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我摸摸她有没有心跳。”
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的泡芙偷偷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悄悄的坐起来,又弯下腰去,对着花满楼的脸轻轻的吹了一口冷气,顺便使劲儿在花满楼腮帮子上掐了一下,接着又躺了回去。
花夫人正好说到:“这世上有一种病,人睡着了之后呼吸和心跳都会减弱,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变得像尸体一样……我怀疑小八就是得了这种罕见的怪病。”
花如令嘿的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夫人你替小八姑娘把脉的时候觉得她身上冷不冷?”他叹口气,“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先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吗?谁给七童下的迷药,为何把七童放在这姑娘的床上,居心何在?这人能在我花某人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功夫必然已经登峰造极,但他竟然只是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张床上而已……夫人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泡芙眨了眨眼睛,慢慢的伸出了她的手,飞快的在花夫人屁股上摸了一把,然后收回来闭上眼假装睡觉。
花夫人忽然“呀”了一声。
花如令笑道:“你又怎么了?”
但他这个笑容在被摸了屁股的花夫人眼中完全变了味道,她似嗔似怪的瞪了他一眼,咬着唇,一副想笑又拼命忍着的样子,心道,这个老不正经。(这个反应……七童爹以前莫非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
花如令虽然被瞪的莫名其妙,但更被她这一眼的风情给挑拨的心神荡漾,慌忙咳嗽了一声,严肃了片刻,看着花夫人,忍不住嘿嘿笑了,柔缓的叫了声:“夫人……”然后深情款款的拉住了她的手。
但花夫人的脸色却在这时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因为她忽然发现,花如令左手手臂一直被她抱在怀里,而只剩下一只右手的花如令根本不可能摸她的屁股。
她脸色有些发白,尤抱着一丝希望的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摸我屁股了?”
花如令咳嗽:“没有啊。”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尽管知道自家儿子和未来儿媳睡的死任何动静都听不到的,但在这种地方被自家夫人问了这样的话他还是不好意思了,有些抱怨的小声说道,“夫人,你怎么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花夫人忍不住锤了一下还在荡漾的丈夫,道:“不是你摸我,那是谁摸我的?!”
花如令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满脸粉红的旖旎暧昧全都化为了怒火:“什么?!”他把花夫人拉开,让她远离床边,神情冷峻的盯着黑漆漆的床底下,忽然抬手,反手一掷,叮叮咚咚几声清脆的碰撞声从床下面传了出来,花如令惊疑不定,“没人?!”
他忽然想到今天家宴时的经历,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一向不信神神鬼鬼这些荒谬事情的他忍不住想,莫非真的有鬼?
手就放在花满楼脚边的泡芙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动作幅度极小的在花满楼脚板心上挠了一挠。
花满楼:“……”
从醒来发觉爹娘就在旁边,泡芙还抱着自己的腿后,花满楼就一直忍着,没有露出任何端倪来。
被泡芙挠了脚板心,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动弹,可呼吸却乱了一瞬。
感觉到黑暗中有几道视线忽然齐齐的落在了他的脸上时,花满楼就知道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难言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开来,足足过了许久,花满楼才听到一声长长的、有些颤抖的吐气声。
……
那天晚上的后续究竟是什么成了一个迷,总之从第二天开始,一直到花满楼和泡芙离开花家的这段时间里,花家的几个儿子们渐渐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但凡有七童和小八姑娘在的地方,定然看不到爹娘的身影。
而对花满楼而言,一连几天早上都被兄弟们看到泡芙去隔壁的院子里给他拿衣服鞋子的场景后,他干脆放弃了解释,一到晚上再也不用泡芙使出各种计谋把他从这张床上搬到那张床上,而是沉默的、自觉的、淡然的在小雏菊院落中留宿。
最纠结的不是“清誉扫地”的花满楼,也不是被儿子撞破了某些事情尴尬的不好意思和儿子见面的花如令夫妇,而是天天都能看到古里古怪的父母和弟弟却得不到合理解释以及天天看到那些诡异的、不和谐的、刷新他们认知的事情发生的几兄弟。
花满楼勉强呆到花六哥生辰宴会结束,就马上带着每天恶作剧不断的泡芙离开了花家。
唯一知道真相的花六哥差点就没忍住放鞭炮庆祝,但一想到自家七童以后还要娶了这只好吃的坏猫做妻子,从此家宅再无宁日,不禁又苦了脸。
。
八月初七,日中。
花满楼已经到了和陆小凤约好的地方。
八月初八清晨,崖晟会亲自送他们一程,与西门吹雪汇合后,他们就能直接乘船去南海了。
陆小凤还没到。
花满楼和泡芙就在道路旁一家很普通的小店里。
店外搭着一个草棚,草棚下摆着几张桌子和几条长椅。
小店的生意十分冷清,至少目前为止,除了花满楼外,小店没有别的客人光顾。
东西不够吃,泡芙只能窝在花满楼的膝盖上睡觉,太阳斜斜的撒了下来,正照在她的身上,皮毛蓬松松的,看起来很好摸,很暖和的样子。
花满楼的手就在这看起来很好摸很暖和的皮毛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一双眼睛已经羡慕的盯着他很久了,这双眼睛的主人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道:“我能摸摸它吗?”
花满楼怔了一下,低下头,听声音判断,对方的高度也许还不到他站起来时膝盖的位置,说话的声音稚嫩的很,发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但语句却很流畅。
是个很小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