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扬和向羽站在最内里角落的位置,向羽站得笔直,身体有些僵硬,庄扬则靠在书架前,低头思索着什么事。
段权坐在书桌前,他的位置距离向羽很近,显然也是为了表明立场。
房间的床铺上分别坐着孙奶奶、王阿姨和屈晓文,王升鸣站在门口的位置,恰恰好地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王阿姨,她干笑道:“是有什么误会吧,庄扬是我介绍给小向帮工的,如果小向因此有什么错,那这错误的源头也在于我。更何况,小向和庄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有了感情,难免犯错,咱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过来人,都是能够理解的,对吧?”
“秘密就是秘密,不管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泄露给了谁,都破坏了最初的约定,都是我们中间的叛徒。”孙奶奶冷冷说道:“向羽,你自己说!”
“这一次,继承人的身份确实是我告诉庄扬的,但是我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向羽恼怒道:“而且,两年前,真真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
王阿姨跳起来去拉向羽的手,着急劝道:“小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真真和你的关系,阿姨是一路看过来的,所以你别着急,好好说话。”
坐着的屈晓文也劝道:“如果是误会,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一定能解开的。”
庄扬看向门口的王升鸣,见他僵着脸没有说话,便饶有意味地多看了他两眼。
“是你亲口承认自己把秘密泄漏给庄扬,你还想推脱?”孙奶奶骂道。
段权正想替向羽说两句,庄扬已经站直身体,开口道:“既然今天大家都到齐了,那正好我也来说说我和向羽一直以来调查的事情吧。”
见他这是要公开一切,向羽和段权都错愕地看向他,有些担心,庄扬却冲他们俩微微一笑,让他们放心。
“你和向羽在调查的事?”孙奶奶意外地看着庄扬,眼神在他与向羽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又扫到段权身上,脸上原先冰冷严肃的神情渐渐起了变化,好似明白了什么,又不太确定。
“首先,我想请问各位一个问题。”庄扬说道:“请问,你们都是从哪里听到看到我和向羽的谣言和暧昧?”
他用的是“谣言”和“暧昧”这样的词,这不能不让孙奶奶重新审视庄扬。
庄扬最先看向孙奶奶,问道:“奶奶,你先说,你最先从哪里听到我们俩的谣言?”
孙奶奶回忆片刻,指向王阿姨,答道:“是你告诉我的。”
庄扬又看向屈晓文,问道:“屈姐,你呢?”
屈晓文答道:“听王叔和王婶各说起过一次,后来,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
庄扬点点头,又问王升鸣道:“你呢,王叔?”
王升鸣皱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庄扬又看向段权。
段权说道:“我和王阿姨为了这事吵过一架,也听王叔说过一回。”
庄扬最后看向王阿姨,问道:“阿姨,你呢?”
王阿姨笑道:“说来说去,好像都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我这人碎嘴惯了,没想到惹来这么大的误会,大家千万别见怪。”
“大家应该也都发现了,这件事,真正的信息源全都集中在这几个人身上,王叔,王阿姨,向羽,如果你们再仔细想想,说不定就会发现,在王叔信息链的上一级里,王阿姨依旧是他的信息源。”庄扬笑道:“你确实碎嘴,但这件事,却不是因为碎嘴传出去的,而是装成好说闲事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故意传出去的。”
王阿姨有些僵硬地赔笑,“庄扬,虽然我爱说闲话,但不至于那样冤枉别人,你自己也说了,小向也是一个主要的信息源,如果不是她自己看上去有猫腻,我就是说了,别人也未必相信。”
“这就是我正要往下说的。”庄扬说道:“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向羽为什么总挑有人在的时候才对我大献殷勤,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原来在这里面,不仅有人要把脏水泼到别人头上,还有人傻到要把火往自己身上引的。”
这话说的直白,谁在泼脏水,谁在引火烧身,都一清二楚。
孙奶奶来回看着王阿姨和向羽,沉声问道:“比起他,我更相信你们俩,你们自己说。”
向羽没有说话,神情却是默认的意思。
王阿姨有些恼怒道:“庄扬,亏我真心待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说我泼脏水,你这是在暗示两年前,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吗?”
“不是暗示,”庄扬板起脸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王阿姨大怒。
卧室里的其余人,也都皱紧了眉头。
王升鸣最先跳出来,说道:“说谁都有可能,我妻子不会,她对真真的疼爱,胜过你们所有人。”
王阿姨一听到这话,眼眶立即红了。
王升鸣走到王阿姨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孙奶奶似乎也不能相信,质问道:“你的证据是什么?”
向羽也诧异万分地看向庄扬,眼里全是震撼。
庄扬说道:“我没有证据,两年前的案子,你们又把一切都销毁隐藏得干干净净,我找不到证据,所以只能推测。”
王阿姨气得跺脚,“胡闹,胡闹!”
孙奶奶思考片刻后,说道:“不急,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房间里最年长权重的人发话了,所有人都看向庄扬,等他做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