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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曼在很早之前就期待能够看到言景旸在公司埋首工作的样子,可惜她一直没有勇气也找不到借口贸然过去,所以她对秦礼渊的提议有些跃跃欲试。
然而接下来的一周言景旸非但没再加班,甚至每天准时回家陪她吃晚饭。
某一天晚饭时候,两人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楼进餐,言景旸却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以往她总会像汇报工作一样地将刚刚过去的一天内,在学校发生的大小事讲给他听,可现在她却是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模样,仿佛对“跟他一起吃晚饭”这件事很不情愿。
言景旸搁下筷子,眼睛眯起来,低沉的嗓音打破房间里沉默的气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希望我回家吃晚饭?”
“并没有。”路曼闻言惊慌地抬头,连忙否认。
“真的没有?”
路曼迎上他黢黑的双眸,那双眼幽深如湖水,像是能把人看透,她不自然地别开眼,干巴巴地说:“真没有。”
几天之后,路曼总算迎来了言景旸久违的加班。
她兴致勃勃地做好丰盛的晚饭,用保温桶盛好。出门后刚刚步行到可以打到车的地方,天却下起了雨,路曼想着折回家取伞距离也不是太近,便戴好卫衣的帽子站在路边拦车。
这雨下得突然,拦车的人越来越多,出租车总在驶到她身边之前就被其他人抢先坐了上去。
路曼在雨里淋了十分钟,总算想起来前面不远处有公交站牌。
等她终于坐在公交车上,最外面的衣服已经被淋了个透。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却不像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只要想到能够很快看他吃到自己做的晚饭的样子,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雨水一刻不停地落在车窗上,淌出一行行水痕,路曼侧头在玻璃上呵出一口热气,车窗上立马蒙上一层薄雾,她伸出食指,一笔一划地写他的名字。
她正兀自对着车窗发呆,头顶便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路曼诧异地抬头,前面座位上一位大眼睛的可爱男孩正对着她笑得眉眼弯弯,路曼也回以笑意,跟他打招呼。
坐在小男孩身旁的妈妈察觉到孩子向后跪坐的姿势,连忙按住他的腰防止突然刹车发生危险,路曼也笑着要小男孩转过头坐好,否则很危险,他并未听话地乖乖坐好,反而笑着问:“阿姨手机上有好玩的游戏吗?”
路曼拿出手机,解锁,将手里所有的应用程序展示给他看,小男孩伸出手指点开了一个叫做《Temple Run》的游戏,“阿姨,我要看你玩游戏。”
这……
路曼手机上虽然有这款游戏,不过她从来没有跑出过两百米以上的成绩,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是哄小孩子开心,献丑就献丑吧。
游戏开始。小男孩旁观地聚精会神。游戏界面里的人物很快就撞上石堆,游戏结束。路曼重新再来,在本该下蹲的地方手指上滑,人物死了。第三次跑的路程较长,随着前进速度的加快,被忽然倒下的石堆绊倒,人物又死了。
小男孩用“……”的眼神同情地看了她一会,体谅地说,换个简单的游戏,这个游戏太难了。于是乎,两个人开始同心协力地玩切水果,在这个高端大气的游戏陪伴下,雨渐渐收小,言景旸的公司也近在眼前。
下车后,路曼立马给言景旸打了电话,说她已经在他的公司楼下。其实不是不可惜的,她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是身上的衣服湿湿的,又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要冻成一座冰雕。
言景旸到楼下的时候,她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身上没有一处是没被雨水打湿的,纤瘦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他阔步走上去,对着她的发顶深深蹙起眉。
笔挺的西裤闯入眼帘,路曼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紧锁的浓眉跟不悦的眼神,心立马下沉了几寸。她是不是不该过来?
她站起身,对上他沉冷的目光,勉力笑道:“吃过饭了吗?”
言景旸这才看到她手里的保温桶,克制地敛了敛眉,静默片刻忽然开口:“跟我上楼。”
两人便进了电梯。
在封闭的空间里,沉默的气氛愈加令人难过窒息,路曼此刻是真的后悔过来了,她现在又冷又饿,但都比不过他冷淡的态度带给她的凄冷感。
她缓缓抬起手,却在触及到他的身体之前蓦地停下来,她看到自己冰冷干燥的手,像一片孤单飘摇的枯叶,仿佛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可以相依的那份温暖。
她在他身侧无声苦笑了一下,慢慢将手收回。
能让她原本像中头彩一样的心情瞬间跌落万丈的本事,他一直就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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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趁热吃吧,不想吃我也可以带回去,不过麻烦你快点做决定,我回家还有一篇文献要看。”路曼跟在他身后走进他的办公室,对着他的背影将保温桶递给他。
言景旸转过身来,表情莫测地凝着她倔强的眉眼,半晌无声笑开,语气里染上他一贯的倨傲:“你过来不就是想见到我吗,现在干嘛要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
是啊,她是想看到他,可是这不代表她愿意接受他的冷漠对待还有他现在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孤傲样子。路曼将一缕黏在额上的长发别到耳后,径自戴上帽子,弯腰将保温桶随意一搁,转身开门。
手腕下一秒被人扣住,路曼脚下的动作一顿,回头不躲不避地迎上他复杂的目光,“还有事?”
言景旸动了动唇:“你这样会感冒。”
“所以我要赶快回家吃药,可以放手了吗?”路曼蹙起眉。
“你简直……”言景旸没说下去,高大的身影逼近她,“砰”地合上了门。他扣住她冰凉的手腕,不顾她的反抗将人拖进了休息室,将她头上的帽子摘下,随手扯过一条毛巾覆在她发顶,语气克制忍耐:“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路曼一言不发地擦起头发,头顶的长发并未被雨打湿,这么被她毫不怜惜地蹂躏,很快便因为静电根根分离开,毛躁杂乱地钻入言景旸的视线里。
“把衣服脱掉。”他突然说。
路曼的动作一下子凝住,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向他,言景旸接着说:“你衣服湿了。”他转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套女式家居服出来,“换上这个。”
路曼迟疑地接过,展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蹙眉说:“这是你的号码?”
“我没有穿女装的癖好。”言景旸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