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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左宅待了一阵,左光耀便打发左汐和靳司晏去上班了。
为了他一个个都翘班了,他虽然高兴,但该打发走人的时候还是不留情。
“说的我和我哥一样多不务正业似的。”左汐捞了一块拼盘里还沾着沙拉酱的香蕉,“我送你过来只是顺便好吧?借你的印鉴才是主要任务。”
向银行的贷款有了沈卓年的帮忙算是搞定了,款项分三次转过来,每一次接收都得他的印章做确认工作。
被自己闺女这么打击,左光耀顿觉没面子:“哼,老子在你眼里就抵不过你一个工作。滚滚滚,印章在床头柜保险箱,密码和书房保险箱同一个。拿完了赶紧滚。”
瞧着坐在沙发上假装生闷气的老男人,左汐愉悦地笑出声:“得令!拿完就滚!保证不在您跟前多晃悠。偿”
等到左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左光耀朝陪他下棋的靳司晏哼了哼:“以后多管管她。”
难得岳父大人如此重托,靳司晏对他的棋子将军的同时郑重应下:“好。”
“等等!你手往哪儿动呢?刚刚咱们不是还旗鼓相当的吗?怎么这会儿你就将我军了?”左光耀哼哼唧唧起来。
“是您说速战速决,让我们赶紧去公司的。”
言外之意,时间这么赶,他就只能听命行事了。
左光耀脸色绷不住。
敢情这么大半个小时下来,他陪他慢悠悠地下棋只是为了迎合他。
“但也不用将老子的军吧?你直接让老子将你的军不就行了?”面子挂不住,左光耀激动起来忍不住又一口一个老子了。
见他神色激动,靳司晏赶忙端正态度:“是我的疏忽,要不我们重来?”
“滚!老子是那种会悔棋的人吗?”左光耀嘴上如此说,手已经飞快地将靳司晏的棋子给挪到了之前的位置,然后将自己的士斜走一步提前做好了防御。
靳司晏淡看着他做小动作,眼底含了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嗯,脾气不小,生龙活虎的劲头十足,看来确实是没事了。
三楼卧室。
左汐打开门,发现梁艳芹竟在床上午睡,她当真是有掀她被子的冲动。
刚刚老爹回来她迎了出来,见老爹没事便扔下他们在楼下。
敢情她是回房午睡了!
呵!
冷哼出声,左汐语气冰凉:“梁女士,您丈夫刚从医院回来也不问下具体情况,就巴巴地吃饱了睡睡饱了喝喝茶品品小点,小日子过得惬意呵。”
梁艳芹根本没睡着,早在左汐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便睁开了眼。
听得她嘲讽的话,她也不在意:“我问过郑姨了,她说你爸没事。”
瞧瞧,这是什么话?
她老爹没事,所以她能够如此心安理得?这一次好歹是没事,那如果下一次呢?
“您身子骨健朗,没病没灾的还真是幸事啊。下一次如果您晕倒了,不知道会是谁将您给送到医院呢?”
一口一句您,嘲讽意味十足。左汐话里头甚至还有着试探的成分。
梁艳芹几年前的手术,靳司晏从贾叔叔那边调来的资料,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她的记录。
即使有了些年头,但如此成熟的私立医院出现这样的疏漏,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梁艳芹的情况,被刻意瞒了下来。
“小汐,你非得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梁艳芹从床上起来,身上还穿着居家服,“那你是不是要我到你爸面前问他是不是生了重病需不需要我重新将他送到医院去做个全身检查顺便我再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跟前啊?”
“如果你愿意这么做,我不反对。”
左汐没理会她,径直走向床头。
镶嵌在床上的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柜子,打开,是一个保险柜。
梁艳芹显然也没料到属于左光耀的那一头竟然还有个保险柜,眼中有着吃惊。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你就只想着和老爹撇清关系,有真正关心过他关注过他吗?老爹从没对你藏私,只不过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去发现罢了。”
如果她真的愿意和老爹有进一步的发展,那么,仅仅半张床的距离,她又怎么可能连这个保险柜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对老爹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
只可怜老爹,几十年来的付出,不过换得这个结果。
一室的寂静,梁艳芹的脸色并不好看。
左汐打开保险柜,里头的印章静静躺着。
一般而言,有关于公司的东西,老爹习惯了将其放到书房保险柜,没想到印章倒是被他另外放到了这儿。
左汐从不曾打开过这个保险柜,里头除了印章,还有老爹习惯性收藏的东西。早就过了那个喜欢翻箱倒柜看父母私藏了什么宝贝的年纪,所以这会儿的她倒也没在意。
倒是梁艳芹突然探手过来,拿起保险柜内的一本黑色厚实的笔记本。
“你做什么?”左汐有些怒,若是梁艳芹对老爹哪怕有一点爱意,她都不会阻止。
毕竟老夫老妻的翻看东西有什么关系。
两人都是一起从穷地方走出来的,哪儿会像其他人一般那么注重*?
但……梁艳芹对老爹,根本就不关心!
所以,左汐下意识便从她手里头去夺那本本子。
一来二去,那黑色的笔记本中突地掉出几张纸来。
A4纸,背面是黑色笔写下的一行字。
【这一生,有三个孩子在身边,没什么遗憾了。】
正是左光耀的笔迹。
朴实无华的字眼,展现着他内心深处最美好的感受及愿望。
左汐知晓,老爹笔下的三个孩子是谁。
应该是左牧、她,以及小宝儿。
可偏偏,不知怎的,梁艳芹的脸色大变,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在怔愣了片刻之后便要来夺那几张掉落的A4纸张。
她如此紧张在意,左汐反倒是狐疑起来。
站起身,拿了那几张纸便走。
“小汐,将那东西给我!”梁女士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高亢。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狠心的梁女士如此在意的吗?
看来这东西,确实有名堂。
手臂被她拽住,左汐另一手打开对折的A4纸,只堪堪一眼,便将上头的几个字看了个清清楚楚。
*分娩知情同意书。
患者:梁艳芹。
是当年梁女士怀孕生产时院方让她本人及家属签署的同意书。
前半生老爹是个文盲加法盲,好多事情都是一夜暴富之后开始自己一点点学起来积累起来的。
所以他但凡和人家签署什么文件,都会一式几份。
公司里的习惯使然,他签署知情同意书时,尽管院方一般而言只自己保留一份,不过老爹估计是让人家又弄了一份,自己做了保留。
老爹有时候就是这般固执,固执得喜欢将平常人根本不会想到的东西留作纪念,珍藏起来。想起来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梁女士十月怀胎,为他孕育子嗣,也难怪他会将这份同意书收藏起来,并且还在背面留下那样的文字。
等等!
甩开梁艳芹的手,左汐又飞快的反倒后面几页,然后……她整个人一滞,眼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总共是三份知情同意书。
患者,都是同一个人——梁艳芹。
而生产的时间,除了左汐所知晓的左牧和她的生日,另一个眼熟的日子,冒了出来。
五年前的3月10号。
小宝儿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