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问曹丕:“子桓你怎么说?”
曹丕道:“子桓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曹操点头,显然很满意曹丕的不卑不亢。
“子建你起来吧,这件事已经定下了,为父没有再反悔的道理。此后你也正好断了对甄氏的念想,多多向学,多多辅助你二哥才是。”曹操说。
“父亲……”曹植仍然不服。
曹操偏着头,以指腹揉捏着太阳穴附近,略显伤神地道:“不必再说了,为父头疼得厉害,你们都退下吧。”
曹植还要争辩,却被曹丕拉住,硬生生拽出门去。
二人走到僻静处,曹植指着曹丕大骂:“你冤枉我,用卑鄙的手段夺位,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还屡次破坏我与甄洛,到底是何居心?你不会也认为那可笑的卦言是真的吧?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高兴?”
其实那一日,他酒醉确实说过要杀曹丕的话,也确实找了一个以暗杀出名的杀手见面,但最后他还是没能忍心。可他不知道那个杀手也同时收了曹丕的好处,于是那一场刺杀的闹剧就因为他酒后胡言乱语而落实了一个罪名。
曹丕对于他的指责不予回应,反问他:“你当甄洛心里最爱的是谁?是你么?”
曹植没有答话。曹丕又说:“你不要把她想得那么简单,她只说过你成为太子才嫁你,可你看现在做太子的人是谁?你还不明白么?她爱的,只是那个头衔。”
曹植大怒,“你不许污蔑她!”
曹丕冷笑,忽然自心底生出一丝怜悯,为曹植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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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霏接连几日宴请刘备,刘备屡次提出要回荆州,然而盛情难却。大队人马已经出发,由张辽任主将,张绣、郝萌等人随行,贾诩辅佐。他向童霏借兵一万,童霏却大方地借给他两万,他疑心有他,写给关羽的信中暗喻了此事,也不知道关羽能不能看出此中蹊跷。
这一日又是被童霏灌醉才放他离席。
见他跌跌撞撞离席,童霏和诸葛亮相视一笑。
童霏道:“军师好计谋。”
诸葛亮回:“将军的夸赞,为时过早,亮愧不敢当。若事成,再领这功劳不迟。”
“好。”童霏答应着:“若事成,军师想要什么奖赏?”
“我想和月英……”
诸葛亮停顿了一下,童霏的心跳也跟着一滞。
“我想和月英解除婚约,到时将军来做个见证。”诸葛亮说。
童霏为着自己方才的紧张有些尴尬,她端起酒杯来掩饰,不解地问:“为何要解除婚约?”
“我和她都无意于彼此。从前我以为人这一生能得一知己陪伴已是幸事,再别无所求,然而……我终是错了。月英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从前的婚约束缚,令得她一度在追随我的脚步,到如今她也倦了、累了,想必也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为了她好,所以我该放手。”
“但……你们解除婚约本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为何又要我见证?”
“其实也不光是让将军见证,如果我们两个解除婚约,她似乎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除非……将军能给一个让她留下的理由。”
“军师是想让我许个职位与月英姑娘?”
“至于是用官职留住她,还是用别的名头,将军这样聪慧,自然懂得。”诸葛亮说罢笑得意味深长。
童霏笑着看向他:“军师,你又在说醉话了。”
诸葛亮笑而不语,喝光面前的酒,对童霏拱了拱手后踏着轻漫月光飘然而去。
童霏坐在那里,无奈摇晃着酒杯,轻叹一声,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难不成连诸葛亮也觉得她们两个之间应该要有些故事么?
诸葛亮如此为月英着想,月英知道么?又是否真的如诸葛亮所说,月英已经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倦了、累了呢?最近许多次做下重要决定时,月英都不在场,或许真叫诸葛亮说中,或许她一早就不该将月英卷入这些事情中来,那样,是不是也不会破坏这两人的婚约?
可是童霏已经习惯有月英在身边,习惯凡事有月英提点自己,甚至习惯了每一次的偶遇。如果月英真的离开了,她大抵会像此刻握在手里的酒杯一样,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