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眉不比荣国府的丫头们,在尤氏身边又是得宠惯了的,听他这般轻浮,便是冷笑道:“我是林姑娘的丫头,要改也是姑娘发话,你一个小爷只管自己屋子倒罢了……”这边儿黛玉早沉下脸来:“二哥哥,你这般行为传出去,旁人该如何瞧我?”说着就委屈的哭了。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哪里有表哥给表妹的贴身丫头乱改名字的,又不是姑爷讨了通房丫头,随着性子讨乐子。宝玉见黛玉不高兴,只当着又是犯了小性子,过来好妹妹长好妹妹短的起腻,紫鹃忙要往外躲,再看俏眉直愣愣站着,心里只怪她没有眼色。雪雁年岁小不懂事,又是依赖惯了的,见紫鹃招手就往外走。俏眉装作看不见,也不管宝玉这个那个,只对黛玉道:“姑娘,咱们箱子里头还有送大奶奶、二奶奶跟姑娘们的礼还没理出来,倒是吩咐了,奴婢好送过去。”黛玉听了,知道俏眉是帮她的意思,便道:“你提醒的是。”于是主仆两个就抛下宝玉嘀咕起来。第一次见黛玉这般冷淡,宝玉也没得办法,讪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紫鹃出去端了茶进来,见宝玉走了,还问:“二爷怎么走了?”黛玉瞧着她待宝玉比待自己还要热乎,心里有些凉,也没说话。紫鹃察觉气氛不对,放下茶就走了。黛玉叹了一口气,带着俏眉把箱笼打开,礼物一样样打点清楚,派人送去不提。
却说凤姐儿跟贾琏虽是躲了王夫人一回,但总归是要回来的,再加上王夫人以收回管家权为胁迫,最后两口子逼不得已也拿出一万两银子来。贾琏是个没主意的,听了凤姐儿这般那般讲了道理,说羊毛出在羊身上,王夫人已经允了贾琏做个建造省亲别院的大管事,几回合采购下来,这一万两银子迟早也要找回来的。可恨的是东府那边听了风声,贾珍带着贾蓉、贾蔷两个过来,要了去江南采办各色用具并买戏班子小尼姑的差事回去。凤姐儿原本要撺掇着王夫人不允,想着把油水肥差都留给贾琏,但是王夫人想得深远,东府里出了两万两银子,贾珍又是族长,怎样也驳不开脸去。
尤潇潇得了风声,忙坐了轿子去西府,到了大房找邢夫人说话。一听珍大奶奶来了,邢夫人连叫几声快请,等尤潇潇笑容满面进来,又让贾琮给嫂子请安。尤潇潇见贾琮在她身边养的比先出息了不少,忙笑道:“倒没料想琮哥儿也在,罢了,回了府派人补份礼来。”贾琮听了,不好意思的笑,然后告了失礼,往别的屋子念书去了。邢夫人拉着尤潇潇笑道:“你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话说什么时候把我们二丫头送回来?”尤潇潇忙笑道:“她们小姐妹两个日日分不开的,就留着再住些日子吧。”邢夫人也不是认真要迎春回来,提了一句就说些别的。
这些日子以来,因贾琮在邢夫人这里,读书又出息,日常请安规矩知礼,跟原先大不一样。贾赦见了,好歹是亲生儿子,见了就难免疼上几分,日常闲了往邢夫人这里就多过来几次,在加上邢夫人比先给力许多,跟二房打交道也不是怯怯懦懦的,也没说一心一意跟着老太太心思,贾赦瞧着她就有了几分笑脸。邢夫人现在是真正找准定位,一心要把儿子女儿扶植好,便跟他正经说起来迎春的婚事,讲了半日,贾赦听了深以为然,自此,有了什么人选就过来两个人一同商量。大房诸人向来是围着大老爷转的,见了大太太受宠,就不敢再像以往小瞧轻慢,凡事也知道紧着大太太,新来的几个小妖精更是靠了后。至于小周姨娘,儿子被夺走了,自己也年老色衰,贾赦哪里是长情儿的人,原先有儿子还能多看几眼,如今,一股子全抛到脑后。因此,现今的邢夫人日子过得是相当滋润。
尤潇潇闲话了几句,然后说起贾珍带着儿子侄子办差的事,又说蓉哥儿蔷哥儿即日往江南去,王夫人要把府里在甄家存的银子支三万两。邢夫人一听,心里冒火,想着好歹是公帐上的钱,竟是一个信儿都不给自己的。尤潇潇见拨火拨的差不多了,就说如今贾琏夫妇承了采购砖瓦木石的活计,倒不如把大房里存的那些个荣府旧物折了款子给二房里用就罢了。反正都是些粗笨物件,谁能看得清明。邢夫人听了,知道珍哥儿媳妇是故意过来给主意,心里感激不尽的,想着这话跟贾赦说,必是能讨好的。于是忙着张罗着留她吃晚饭。尤潇潇见邢夫人领会了精神,笑着推辞了几句,便是打道回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也不敢说三天一更能保障之类的话了嘤嘤嘤嘤哭着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