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文东岳脸上依旧亮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其左脸出却是贴上了一道红得难以掩饰的掌印。尘尽还是那般素面朝天,绝美的容颜却是洋溢着难以抹去的得意,一双美眸里更是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毛骨悚然。
“小雨子,你可要保护好我啊,我娘每次要打我的时候总会先把我爹爹揍一顿的,看样子爹爹是已经被教训过了,一会就轮到我了,我可不想被她打屁股!”文玉的话已经透着浓浓的乞求之音了,令吴痕雨听着心里却是泛起别样的舒爽,似乎心里的郁结的那股莫名之气突兀的畅顺了。听罢吴痕雨淡淡一笑,伸了伸腰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小雨子?这个称呼我可不喜欢。”言罢已然双手抱胸竟是真的做出不肯帮忙的样子。见势文玉心里不禁一恨,暗思道:“小雨子就是小雨子,还想让本公主妥协?我跟你拼了!”。想罢,心里不由的暗暗一喜,随即便听她道:“你......你欺负我......”。言罢竟是真的流出泪来,满脸皆是委屈之se,见势吴痕雨心里不禁大惊,他毕竟是个入世未深的孩童怎会知道“人间的险恶”。当即便上了文玉的苦肉计。只听他慌张道:“喂喂喂.......你别哭了,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的而已。”听着吴痕雨明显变化的语气,文玉心中当即一喜,随即继续哭道:“小雨子......我不要被娘打屁股,你帮我想想办法嘛!”语气也是尤为可怜。吴痕雨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此刻被文玉这般重磅一击当即便昏了头只听他道:“好好好,我听你的,我替你想想办法!”。听罢文玉突兀的亮出一道得意的笑容问道:“真的?”。吴痕雨一见便知是自己太仁慈了,心里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声,随即便无可奈何的道:“文玉!算你狠!”。文玉却是淡淡一笑道:“这叫兵不厌诈!是爹爹教我的,你不是对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侧的楚云芝听着二人小声嘀咕的话着实忍不住了不禁抿嘴一笑。
便在此时忽听尘尽叫道:“臭丫头你还不给我出来?是不是要我像揍你爹那样子的揍你啊?”言罢,却见文东岳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左脸,站在前方的左龙腾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全过程,不禁哈哈大笑,着实忍的太辛苦了。
“娘......”。文玉无可奈何的从楚云芝身后走了出来,一脸皆是委屈之相。“说,今天疯到哪里去了?”尘尽的语气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传进了文玉的耳中,直令她狠狠的一哆嗦,险些没有站稳。“尘尽阿姨!”既然答应了文玉要替她摆平吴痕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而其一声刚毕却听尘尽冷声道:“没你的事,坐到一边去!”。随即一道冷目便投向了吴痕雨的身上,直接便是将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完全击散,最后只能选择服从。
文玉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大旗,瞬间便被母亲给击倒了,其心中也不禁狠狠的鄙视了吴痕雨一下。见到吴痕雨不再插嘴,尘尽的脸上也不禁泛出一道难以察觉的失望,转而看向文玉又道:“还不说吗?”。“就......就是出去......去逛.....逛而已嘛!”文玉在尘尽的面前显得尤为的胆怯,竟是连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太大。
“逛逛?只是这样吗?”。言罢,尘尽猛然瞧见文玉脖子处的那串很是耀眼的链珠,语气不禁再冷三分道:“说,你脖子上的项链是哪里来的?看着链子怕是不便宜啊,还不快说是哪里弄的?”。文玉的身体再一哆嗦,竟是软坐在了地上,对于尘尽她可是怕的要命,心里本就一团糟的她,突兀的又跑出了一串链珠更是令她慌张不已,一侧的吴痕雨见文玉如此为难的摸样,心里确实很想帮忙,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便在此时忽听楚心权道:“尘尽阿姨,您也就别再为难玉儿了,这串链珠是我的,我见玉儿喜欢它就送给她了。”听罢左龙腾明显一愣,不禁仔细的看了看她脖子上的那串链珠,依旧是那般的陌生,“心权有这东西?”这声疑问也只在其心中微微响起。
便在此时忽听尘尽道:“玉儿是这样吗?”。“是是是....”文玉惶恐不及道。听罢尘尽不禁又看了吴痕雨一眼,随即便道:“吴痕雨是这样子吗?”。语气微微加重了一丝,听在吴痕雨的耳中却显得尤为沉重。微微一愣便听他道:“是.......是这样子的。”听罢一侧的文玉却是偷偷的向着他扮了一个鬼脸,随即便又迅速的别过头去。此刻尘尽突兀的上前一步,走到文玉身前语气突兀变得柔和起来。“雨儿,以后别出去的太晚,你一个孩子太招人眼了,娘和爹也是放心不下,今天要不是陛下突然召见,我想我就会和你爹一起出去找你们了。”言罢便听文东岳道:“是啊,玉儿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个样子了,爹这一天没看见你都快急疯了!”。“爹......娘.....玉儿.......玉儿以后不会这样了......”随即便投在尘尽的怀中大哭了起来。此吴痕雨情不自禁的看了楚心权一眼,正迎上她微笑的双眼,令他不由的苦涩一笑。
月上枝头时,一桌饭菜便已满满摆上,众人依次入座,左龙腾率先替文东岳斟满一杯道:“东岳兄弟,老哥哥我先敬你一杯。”一句话毕,左龙腾便已然干了一杯。见此文东岳自然跟随,当即一饮而尽。“老鬼今天有什么消息吗?”一侧的楚云芝显然是等不及了,率先问道。
听罢左龙腾不禁长声一叹道:“陛下的心思到现在我才算是明白了。”。言罢文东岳也是愁容满面。随即便听他道:“四国鼎立的局面,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能有太平盛世呢?”。“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楚云芝不禁又催促了一声。听罢左龙腾自顾自的再饮一杯随即道:“是啊,这个独孤剑比三弟还要厉害,陛下很是欣赏,要是他真的成功的将武林双手奉送给陛下,我北元的战斗力是否上升不说,其他三国也定会向我们施加非同一般的压力,到时候天下又将纷乱了。”。“纷乱就纷乱吧,这个时代就是英才辈出的时代,别以为现在不打仗就会天下太平,西吴那些小伎俩别人不清楚我文东岳可是最为清楚的。”言罢文东岳再饮一杯,随即看着吴痕雨道:“西吴会突然间提出修好,他们打算是将西荒那一带的小部落,小国家统一收为己用,壮大国力,等到一切都完毕了,就会挥军干掉东魏,孤立我北元,最后逼迫我们妥协。“。言罢又饮一杯继续道:“武林是个宝贝,各国都想将它收为己有。雨儿,心权,玉儿你们可知武林与朝廷之间的灭门之战吗?”。听罢吴痕雨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我听我爹说过。他说四国鼎立之初,这片纵横大陆之上有数千个武林门派,他们各自为政,从不往来。后来天下纷乱不堪,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身为现在八大宗派之一的百圣门便打出了济世救民的旗帜,将许多身在苦难之中的百姓拯救了出来,百圣门因此便受到了世人们敬仰。正因为如此其门派也多出了许多不凡之辈,武功深不可测,其势力也发展的尤为庞大。后来各个门派也开始效仿百圣门,许多受苦的百姓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容身之所,武林的实力也是无限壮大,最后竟是能和四国分庭抗礼,各大宗派的宗主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左右天下格局,这样的局面自然不能让各国的君主所接受,但是由于武林深得民心,所以即使各国君主皆有扫平他们的想法却也不敢忤逆天下百姓的心意,因此他们只能选择巴结讨好,给了许多宗门无比宽大的权利。十多年后,许多门派的宗主也开始更新换代。在金钱,权利的诱导下刚刚上任的那些宗主自然无法克制。最后他们抛却了济世救民的门规,开始结党营私与当地的一些强盗土匪沆瀣一气,在本就惨淡的百姓身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年深ri久,便渐渐的为世人所唾弃。各国君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组成四国联军,不论善恶将所有宗门一一清扫,对于门派中的漏网之鱼各国更是贴出悬赏告示。短短半年整个纵横大陆便只剩下了十多个残门破派,摇摇yu坠。就在这时候为了挽救武林最后的一点力量,玄心门的门主也就是我的太爷爷,便在本虚峰领着所剩无几的各派人马,与四国联军殊死搏斗,最终令得四国损失惨重,才使得武林躲过了那一场灭门之战,可是武林最后就这剩下了八个门派,即现在的书香堂、百圣门、万剑宗、紫剑门、抓魂窑、一线天、噬火堂还有最后的青扇府。”
听着吴痕雨背书一般的将它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文东岳不禁满意一笑,随即道:“看来你那个死鬼老爹,对你这儿子还真是言无不尽啊。”。听罢吴痕雨不由的淡淡一笑。文东岳面容突兀一紧,神情显得尤为严肃便听他道:“武林不像我们四国,他们虽然势力小,远远不及曾经,但是其中依旧存在着令四国都不敢小觑的力量。单说在我北元可谓第一大派的万剑宗,其门派弟子数千人,其中的高手即便是我也不敢自信的说可以匹敌,其门派弟子与我北元士卒比起来不说能以一当十,但是对付两三个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么一来单单一个万剑宗加入,我军就好比增加了数万的士卒,数十位骁勇战将。眼下整个武林少说也有四十多的个门派了吧,要是都加入,就相当于我北元再增十多万大军,和数百名大将,这样的军力,再加上我北元以往的基础,只要一声令下天下莫敢不从!单单这一点就值得我和左老弟再干他一仗。”言罢文东岳又饮下一杯,此的他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楚云芝看着左龙腾道。听罢左龙腾不禁苦涩一笑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独孤剑混吃混喝了,至于要不要打仗还两说,但是勾心斗角是免不了了,要是武林能顺利归顺我们,或许有可能让他国不战而降,又或许整个纵横大陆会更加血雨腥风。”。“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此刻楚心权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开口问道,听其语气甚是急切。“明天早晨,我们就会离开长安,顺利的话三个月就能回。”左龙腾的声音突兀的有些颤抖。“爹.....”楚心权还是忍不住了,终于扑到了左龙腾的怀中哭了起来。“爹.......我们去跟皇帝叔叔说说,让他找别人替你去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去,我真的不想。”楚心权紧紧的抱着左龙腾的虎腰,怎么也不肯松下。“你这傻丫头,说的什么话啊,爹是出去玩的,又不是出去送死?哭成这样干嘛,别哭别哭了啊,等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左龙腾虽然笑逐颜开,其眼中却已然满含热泪。“好了别闹了,权儿!”楚云芝不禁将楚心权伏在自己的怀中,轻抚着她的嫩背,低声言语着。
此刻文东岳不禁扭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儿,文玉的淡定确实令其大吃一惊不禁问道:“玉儿,爹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表示表示?”.听罢文玉当即一声大哭,便学着楚心权那般一头钻进他的怀中哭道:“爹,你为什么要走啊.......你走了,我要是又闯祸了该怎么办?娘打我,没人给女儿挡巴掌,娘罚我没人陪我跪到深夜,还有.....还有......”。还没等文玉说完便听一阵哄堂大笑,文东岳一脸皆是尴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了。一侧大哭的楚心权这般一笑,心情不禁好了几分。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也因此一扫而空。“哈哈”,左龙腾又是一阵大笑指着文玉便道:“闺女,你可真是够闹的,我这个老顽童见了都要给你鞠一躬,东岳兄弟有你这样的女儿,心里的滋味可真够特别的啊。”言罢不禁对着文东岳挤眉弄眼了一番,两人随即仰头便笑,一种将帅之姿也在此刻显露无疑,另的吴痕雨微微一阵失神。
一顿晚餐吃的可谓是悲喜交加,不觉已到了深夜。送走了文东岳一家,左龙腾也着实累了,便径自去到卧室里休息,不问“世事”。楚云芝等人也都有了些许醉意,片刻也皆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留下仆人们将杯盘狼藉的客厅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后,整个将军府便不再有任何声音传出了,许久后便融于静寂的黑夜之中。
此夜残月当空,偶有清风吹过,将道路上的枯叶轻轻扬起,一阵阵冷意也悄无声息的刺入夜的寂静。
“你们过得都还好吗?”突兀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一个空旷无人的黑巷中淡淡的传出,打破本该属于这里的寂寥。“当然很好,大师姐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此人的声音极为冷淡。“你来了,刀没有陪你吗?”。温柔的声音再次道。“我大哥,受了点伤,你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妻子,你和我大哥之间那些事情也就都过去了,或许从我们离开雷霆府去到九幽时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言罢,便是良久的寂静。随即又听一个冷漠的声音叫道:“雷霆府的叛徒,人间的败类我们是没有任何感情可以说的!”。“是......你”一见月光下的那张绝美面庞,那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柔情,似乎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可言明的千丝万缕。
“沫儿.....我......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见到你......。”。“独孤剑,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好让我有机会知道当年的许多事情。”言罢,一道月光已然照在了她的身上。只见此女身着紫衣,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玉骨冰肌,体态端庄。一身超凡脱俗之气暗示着,此女只在梦中思,踏遍千山恐难寻。她的身侧还有一女,此女不是别人竟是文东岳之妻尘尽。与其对立而视的便是独孤剑。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独孤剑收回了自己难得柔情,冷冷的看着紫衣女子道。“你为什么宁愿选择九幽甘心与天道为敌,却不愿与我一起去闯众神域?”。“有些东西不必解释太多.....”独孤剑还未说完,便听紫衣女子叱道:“胡说,你背叛所有人,害的四哥,五哥惨死,整个雷霆府将你列为十恶不赦,这种背叛兄妹情义,背叛师门恩的弥天大罪你怎么可以没有解释?”。“沫儿......。”。“叫我冷沫”。紫衣女子一声大叫直令的独孤剑哽住。“好,冷沫.....”良久,独孤剑才艰难的喊出了这个名字,他知道他们之间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冷沫,我并不想说太多,我只想说我没有错,你们怪我你们也没有错,你们有你们的追求,我也有我的追求,真正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我也一定不会手软!”言罢,独孤剑转向尘尽道:“大师姐,我大哥始终都没有忘记你,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想替大哥好好见见你,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见你了。”独孤剑不禁一声轻叹,随即深深的看了冷沫一眼,道:“今ri一见,我们兄妹情谊便就此完结,我们的关系要么是敌人,要么是陌生人。你们不档我的路,我不会惹你们。”言罢,只听他闷哼一声,一道剑影即刻自其体内攒she而出,瞬息之间化为万道光影,如雨一般的朝着两人袭来。见势尘尽眉头一紧,藏在衣袖中的玉手微微一握,一道绚丽的光影瞬间喷she而出,竟是令整片天空骤然通亮,直令人难以开目。仅仅一刻一切便再次回归自然。周围的一切事物皆完好无损。
“佛光灭神的境界?”独孤剑看着尘尽淡淡一笑。便在此时忽听冷沫叫道:“还有我!”。言罢,便见一柄银se长枪突兀的出现在其纤细的手中,只一晃,便见一道白se光带,划破黑夜,胜过月的皎洁,似羽毛一般轻柔却有着开山裂地之能,毫不犹豫的向着独孤剑急速she去。见势独孤剑冷冷叫道:“傲剑在此!”,言罢其身竟突兀的化身一柄漆黑的长剑,伫立于天地之间,就这般纹丝不动的迎接着那一道开山裂地之力。
“沫儿,这一招我受下了,我欠你的从此一笔勾销,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是敌人。”淡淡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自长剑之中传出,随即便不见了独孤剑的踪迹。
“你就这么想走吗?”,言罢冷沫纵身一跳便钻进了黑夜之中,紫se的身影在月光下一个闪烁间便失去了踪影。
“沫儿,你还是放不下吗?”。淡淡的叹息在尘尽的口中缓缓的飘出。随即便见她缓步走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