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扑了个空,到了那个家具城,他们找到了那家装潢公司,一打听才知道,公司还是那个名字,但是就在不到半个月之前刚刚转让给了另外一个人,新老板还在忙着核对公司里面的账目之类信息,还没有正式的与张信达做交接,当贺宁向这位新老板询问起张信达人在哪里,为什么这么急着出兑装潢公司的时候,这位新老板给出了一个略微有些出人意料的解释。
“为了筹钱啊,”新老板说,“他岳父得了尿毒症,想做肾移植,但是找不到匹配的****,一直靠透析什么的强撑着呢,这三四年也花了不少钱了,原本他们家也算是个有点儿家底的人家了,就被他岳父的病给拖的,已经花出去了很多钱了,正儿八经的医院也去看了,进口药也吃了,什么这个针,那个偏方的,都没少试,钱花的好像流水似的,这边他也没有精力顾着,手头的存款也又快差不多了,我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所以兑给我也算是我帮他一个忙。”
“那我们去哪里能找到他呢?”贺宁又问。
新老板看了看时间,说:“你们去医院试试看吧,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那边。”
贺宁和汤力不愿意多耽搁,道了谢就又往医院赶去,终于有了张信达的行踪,他们也不希望再扑个空,需要浪费更多的时间在找人上头。
到了医院,依照着装潢公司新老板提供的信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张信达,张信达和他身份证上面的照片看起来很像,只不过他本人现在看起来要更瘦一些,看起来有些憔悴,神色里满满的都是疲惫。面对汤力和贺宁找上门来,张信达表现的有些诧异,被问起是否当初曾经出售过案发现场所在的那套商品房,张信达回答的非常坦然,没有一丝的慌张,神色淡定极了,除了有些好奇为什么警察会突然跑来询问自己那件事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了。
“那个房子我是一年多之前卖掉的,当时就跟买家把房产过户给办完了,手续费和税款都是我承担的,没有任何问题,都过去了这么久,不应该有什么争议或者不妥当的地方吧?”张信达回答过了贺宁和汤力的提问之后,纳闷地问。
贺宁对他点点头,没有急着告诉他找上他的真正原因,而是开口问道:“你那套房子卖得很便宜,比当时的市价还要便宜了十万出头,我说的没错吧?为什么会把那么一套房子以那么低的价格出售呢?是房子有什么问题么?”
张信达听贺宁这么一问,也有些吃不准到底是不是房子出了什么问题,便连忙摆摆手,解释说:“没有问题,那个房子本身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自己家是有房子的,所以那套房子到我手之后,我都没有动过,也没有出租,到我手什么样,卖出去的时候就是什么样的。之所以卖的比较便宜,是因为我当时急着用钱,如果按照市价去卖的话,不知道要猴年马月的才能卖得掉,我等不起。不瞒你们说,你们来这儿找我也是看到了的,我老丈人生病,生的还是那种烧钱的病,咱做子女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就那么不行了,还是得尽量想办法争取一下的,所以我就把房子便宜卖掉了,少卖十万虽然不划算,但好歹我这边能赶紧把药费给凑出来啊,真的不是因为房子有问题所以才卖那么便宜的。”
“你刚才说房子到你手之后你没动过,这房子你不是买的新房?”汤力之前没有怎么开口去和张信达交流,不过听了半天,他倒是听出了一点端倪。
张信达点点头:“是啊,那个房子是我以前做生意认识的一个人,抵债抵给我的,那人原本也是做生意的,跟我有点往来,这中间就欠了我一笔钱款,本来是能还上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人有个毛病,就是好赌,欠了一屁股赌债,欠我的钱也还不上,没办法,就拿那么一套房子抵账了,当时按说房子的价格比他欠我的钱款要多一些,但是我不需要房子,需要他还我钱,他还不出来,差价就只能不算了,里外里单纯就那个房子来说,我是赚了一点的,所以转卖倒现钱的时候,我也就没在乎低于市价亏的那点钱,横竖对我来说也不算赔本。”
贺宁一听这话,连忙问:“你说到你手什么样,转卖出去还是什么样,也就是说房子卖给你的时候,里面就已经带着一点简单装修了是么?”
张信达的表情有些茫然,似乎搞不清楚警察为什么突然找到自己问这种事,不过他还是如实的回答说:“嗯,是,那个房子原本也不是新房,给我的时候里面算是简单收拾过的,我没打算用,就没去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