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前方的火龙逐渐接近,韩中信心情也越发的紧张起来。
敌军的人数众多,而且会不断增加,而他手下的兵力为数寥寥,如果被破虚实,只要半刻钟就会被打得灰飞烟灭。
手心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在盔甲的外袍上擦了半天,但始终都擦不干净。
“怎么,怕了。”
身边来自同伴的轻笑让韩中信不服输起来,“没有!正等着他们呢!”
“接下来可要小心些哦。”秦琬提醒道,“别被自己人砍到。”
“放心。”
韩中信应声说着,却又低头了身上的盔甲,并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若是劫营倒也罢了,出战的兵力少,营中也有篝火可以照明。但野地夜战不同,难以列阵,无法指挥,就算一开始有些火光,到了一接战,没有人还会把火炬拿在手上。
暗夜中的厮杀,聪明人都在第一时间丢掉了火炬,而剩下也都会在混乱中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单纯的在混乱中厮杀,打到最后,甚至会变成不分敌我,见到活动的东西就下手,谁也不敢慢上一点。
韩冈自不会让他的人在夜色下去攻击行进中的辽军,那样的胜利得不偿失。只是秦琬和韩中信等了许久的机会,却又怎么甘心放下?
管他什么危险,乱了辽贼队形就好!
他与秦琬自从领军进驻土墱寨后,几乎就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宋辽双方的主力在官道一线上纠缠,他这边贴近雁门山,就变得十分清闲,辽军的探马出现的数量都不算多。
他们虽不能算是一步闲棋,驻扎在代州通往神武县的四条通道最为靠近州城的土墱寨,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保护神武县的侧翼,可一开始也还是有一部分是为了分散辽军的注意力才会被派遣出去。
当辽军开始被五台山方向上的西军,以及大小王庄方向上的对垒吸引了注意力,秦琬和韩中信这一部偏师就被抛了脑后。
直到前几日接到了来自置制使司的命令。
土墱寨距离雁门有七十里,当轨道建成,忻口寨主力前移,基本就处于后方了。不过为了保证战线的,在轨道开通的同时,这一支代州兵的驻扎地就开始向前推进。
秦琬和韩中信留了一个指挥驻守土墱寨,剩下的人马都带了出来,继续沿着山脚向代州方向进发。由于兵力不多,且倚靠山麓,这让他们并不畏惧辽军的进剿大不了上山躲一阵一路潜伏,然后在发现辽军出援的道路后,便潜到了近处。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而辽军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本以为要等上几日,谁知仅仅一天就等到了他们的目标。
当见最前面的敌军已至眼前,秦琬身边的亲兵吹响了手中号角。
……………………
一声号角从前方猝然响起,惊起了最前面的一批战马。
“是谁在乱吹号?!”
一扯缰绳,稳住了战马,乌鲁怒声高喝。但他随即就想起来,这是回程,他根本就没向前派出探马。
是宋人?!还是代州出来迎接的自家人?
他心下惊疑不定,正要派人去前面查探,远远近近的呼应便是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被埋伏了!
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乌鲁立刻反应过来,可还没等他发布命令。正对面的道路上,最早的号角传来的地方,已经隐隐约约能到一排黑影打横拦住。
乌鲁瞪大了眼睛,想要清楚。
下一刻,眼前的原野,点点火光逐一浮现。
背后的星火,将那一支军队的身影从黑暗中勾勒出来。
着阵势似乎很是单薄。
但他们就在拦在了道路正中!
周围一片号角声,这数量可能会少吗?
而且最重要的……这一支敌人是出现在代州的方向上。
代州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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