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心里冷笑,表面却不露声色,索性将他捧起来。听他说完,立刻大喜,然后躬身施礼,道:“原来竟是小天王!早就听闻小天王的大名,今日一见,当真幸会!”
刘子玉心高气傲,原本半点也瞧不上张桐,只是顾及甄远道的面子,这才按照礼数过来拜见一下。而且在他心底,甚至连甄远道,也不甚放在眼里。认为甄远道除了修炼时间长久一些,其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到了那个年纪,修为必定远非如此。
这一次刘子玉听说甄远道带了一名弟子,便存心想要试试,到底是自己厉害,还是甄远道的徒弟更胜一筹。
张桐还不知他来者不善,虽然心中不喜,还要虚与委蛇,与他见礼之后,便要往院里请让。
刘子玉早就打定主意,要跟张桐分个高低,哪会轻易放过,立刻哈哈笑道:“张师弟且不急回屋叙话,我早就听闻甄师伯修为高绝,师弟得承道统,必也道法精臻,今日既然相见,不如你我二人切磋切磋。如何?”
张桐微微一愣,不禁皱了皱眉,心说:“这刘子玉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从师父和刘天威那说起,两家算作世交。可是我们俩却不曾相识,尚是初次见面,就要与我比试,这可不大友好了!”
刘子玉见张桐面露难色,以为他心生惧怕,更加趾高气扬,故作大方道:“师弟休要多虑,说好只是切磋,我便点到为止,必不会让师弟受伤!”
张桐见刘子玉目中无人的嘴脸,心里愈发厌恶,又吃言辞一激,几乎答应下来。然而张桐自家心里再明白不过,他虽托名是甄远道的徒弟,可是入门才不过三个月。如果一时激愤,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只能自取其辱罢了。
所幸张桐并非真是少年心性,旋即按下胸中火气,好整以暇,笑了笑道:“小天王言重了!非是不愿与小天王比试,实在是小弟入门不久,还未得师父真传,如何敢出来献丑,还请小天王多多见谅。”
这下转是刘子玉觉得不好意思了,张桐已经示弱,他再咄咄逼人,却是有失风度。况且他心底虽然狂傲,却也不敢真格落了甄远道面子,无可奈何,只好作罢。耐着性子又与张桐寒暄几句,便要转身告辞,然后离了西院,直奔府衙后堂。
由于后堂这边,住的全是女眷,不准外人入内。刘子玉是府君之子,才会没有这些避讳,径直穿堂过屋,来到一间花厅,推门走了进去。
花厅内并无旁人,只有一个光艳照人的美貌妇人,靠着一袭软榻,正在独自品茗。
那妇人身罩着一件锦缎暖袍,海棠春睡似的,一身慵懒媚态。若是张桐在此,定能一眼认出,居然就是晌午时候,与那老者偷情的风骚女子。
可是此刻,这美妇人的身上,却看不见半点轻浮。仿佛明媚之中,更有几分端庄,让人不由得生出许多亲近。
刘子玉进到屋里,脸上竟少有的露出几分少年天真,笑嘻嘻的挽起那妇人臂弯,甜腻腻的叫了一声“母亲”。
那妇人娇媚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懒洋洋的问道:“见到甄远道的徒弟了?”
刘子玉点了点头,道:“嗯!孩儿见了,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入门也没多久,修为应该不高,刚才邀他切磋,他也未敢应承。”
那妇人饶有深意的露出一丝笑容,喃喃道:“甄远道平素最重面子,这次前来又颇有艰险,怎会带个没用的弟子?”
刘子玉道:“母亲何必多虑,这几天派人多盯着一些也就是了,凭他那点修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