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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尴尬到不行。
设计投怀送抱不成,把头撞了,还一脸懵逼,这一幕特别搞笑。
苏夏抿嘴,王义跟周三也把嘴巴一抿,憋着什么。
噗——
定力稍差的白明明没憋住,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揽着苏夏的肩膀,笑哭了。
整个走廊都是白明明豪放的笑声。
他伸手抹眼睛,不敢置信的摇头又咂嘴,“卧槽,十几年没流这么多眼泪了,程女士,还得感谢你……”
一击冷眼投过去,程玉穗瞪着白明明,艳丽的脸上尽是愤怒。
白明明也回瞪她,比眼睛大小还是怎么着,吓唬谁呢。
自己丢人,心术不正,还想让别人背锅不成?
长指甲掐进手心里,程玉穗做了几次深呼吸,先是猝不及防的被沈肆推开,撞到墙,又被苏夏看见了,她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原本想沈肆看不见,不知道刚才推的是她,只要没人提,这事就可以甩掉。
谁知姓白的嘴那么欠。
她气的都想脱掉高跟鞋砸过去。
索性不遮了,程玉穗带起一边的嘴角,冷笑出声,“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类货色。”
“你歪嘴是什么意思?”白明明冲过去,“别特么阴阳怪气的,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虽然长的不像周三那么五大三粗,但也是个成年男人,发起火来,有几分吓人。
苏夏拉住白明明的手臂,“明明。”
撇撇嘴,白明明重重的哼一声,“就你脾气好。”
苏夏心里叹气,她不是脾气好,是听腻了冷嘲热讽。
一道冰冷至极的嗓音响了起来,毫不掩饰的警告,裹着怒意,“程玉穗。”
程玉穗的脸白了白,她看着沈肆,委屈又伤心,“我说错了吗?沈肆,他们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才是!”
苏夏的眉心拧了一下。
她承认,程玉穗那句话戳到她了。
其实苏夏明白,她跟沈肆的确是门不当户不对,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生活环境,他们之间都相差太多了。
没少人跟苏夏提过,她跟沈肆,他们不合适。
包括白明明,也说了不止一次。
苏夏并没有揪着那几个字不放,只是怕自己搞错了,她对沈肆是敬慕,而不是喜欢。
可以接触一个敬而远之的神秘存在,那种感觉很复杂。
察觉沈肆周身气息骇人,程玉穗心有畏惧,她转头去看苏夏,“我们单独谈谈。”
苏夏说,“我没那兴趣。”
程玉穗讥笑,“怎么,你不敢?”
苏夏的眉梢轻轻一挑,就在程玉穗以为她会开口说“好”的时候,她又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淡定姿态。
白明明摇了摇头,激将法对苏夏是没有用的。
这些年他目睹过多次案例,没有谁成功过。
按他的暴脾气,最经不住别人激他,回回大脑充血。
但苏夏永远不会。
脾气火爆,心直口快的人最不想遇到一种人,就是半天出个声音,或者你说几十句,对方一句话都没有的,能气出内伤。
白明明觉得苏夏的心里住着一个老奶奶,比他还小一岁,却好像尝透了人情冷暖,什么都体验过了。
不冲动,甚至懒的动。
白明明还开玩笑说过,苏夏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走廊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程玉穗又一次没讨到好,看起来挺可怜的,但没人同情。
纯属自己作的。
程玉穗面临此时的处境,不会落荒而逃,她不是十几二十的年轻小姑娘,经历的多了,心理承受能力不低。
否则早在之前被沈肆拒绝,一再碰壁后就放弃了,哪会这般不死心,硬要往上凑,豁出去了。
程玉穗是想不明白,她已经准备到了这个程度,从头到脚都照搬自己极度不屑的苏夏。
沈肆为什么还能发觉她和苏夏的不同,究竟靠的什么。
又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程玉穗的目光扫向苏夏,饱含妒忌,憎恶。
当初她还跟对方说,别太得意,小心一无所有。
结果被打脸。
几人都没有说话。
沈肆喊苏夏的名字,被寂静衬托,越发的低沉。
苏夏眼神示意白明明别再跟程玉穗闹,她往沈肆身边走去。
她的脚在离他有四|五步距离远的时候,沈肆就摸着墙壁迎上去,把她抱到怀里,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的细腰,亲密,依赖。
程玉穗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不需要触|碰就能知道,那么坚定,这算什么?
白明明拉长声音,“这就是真爱啊。”
王义附和,“嗯。”
周三继续附和,“没错。”
男人看女人,跟女人看女人不同,他们看的出来,程玉穗的面上维持着端庄优雅,心里指不定多扭曲。
包间的门从里面打开,程父走出来,惊讶的问,“你们都在这儿啊?”
他看了眼杵在墙边的女儿,奇怪道,“玉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上个洗手间,半小时都快过去了。
一个俩个都去,结伴一样,最后包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在那干坐着。
程玉穗的头后撞了个大包,疼的厉害,有苦说不出,她说,“没事。”
白明明一副关切的表情,“头撞到是很严重的,容易脑震荡,不能不当回事,还是尽快去医院的好。”
程父困惑,“白老师,谁的头撞到了?”
白明明眨眼睛,“程女士。”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
王义心想,他起初觉得苏夏这个男闺蜜就是一个娘娘腔,小白脸,现在发现自己是以貌取人,对方不是一般人,是妖孽。
这样的局面,换谁都不会轻易发表看法,揽事上身。
人白老师不一样啊,他随心所欲,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一看就是活的舒坦,不憋屈。
苏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认识白明明很多年了,熟悉他的为人,不怕事大。
听白老师那么说,程父立马就皱起了眉头,“玉穗,怎么回事?你刚才把头撞了?”
程玉穗嘴角僵硬,“爸,是我自己不小心。”
程父看她的脚,“穿那么高的鞋子,走路能好走吗?”
“爸看看,有没有出包?”
程玉穗避开父亲的检查,已经够丢脸了。
程父看女儿这样,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他看向沈肆,想告辞。
这一看,程父喉咙里的话卡住了。
沈肆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他的面部有可怕的戾气。
程父看的头皮一麻,估计跟女儿有关,他咳了两声,“贤侄,伯父临时有事,就先回去了。”
沈肆不语。
程父头一次觉得内向的性子也不全是坏事,起码不会满嘴冰刀子,不然他都不好离场。
“白老师,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喝茶。”
白明明心里哼哼,老头,我讨厌你女儿,没有下次了。
“快九点了,我也走了,回去还有个直播要看。”
苏夏说,“一起吧。”
“不用。”白明明摆手,“我打车就行了。”
苏夏蹙眉,“很远。”
“没事。”白明明拨刘海,“我又不是女人,搭黑车白车都不会出啥事。”
周三那黑球露出一口白牙,轻飘飘一句,“现在有些人专攻身材纤细的男人。”
“……”
白明明瞅一眼,牙真白,再瞅一眼,脸真黑。
“兄弟,夜里少笑,能吓死人的。”
周三还龇着牙,晃眼。
尽管不顺路,苏夏还是拉着白明明上车,送他回去。
白明明坐在左边车门那里,他跟大冰山之间隔着苏夏,仍然觉得有一股寒意在车里,绕来绕去的。
真不知道苏夏是怎么适应下来的。
沈肆话那么少,闷,还冷,这要不是有立定成佛的本事,根本相处不来。
白明明都严重怀疑,俩个内向的人在一起大被同眠,是不是都没交流。
车里安静无比。
王义开车,周三在副驾驶座,两人目不斜视。
经过第二个路口,苏夏的手被沈肆握住,指尖包裹着。
第三个路口,苏夏的脑袋靠在沈肆肩头,亲密的依偎着。
瞄了两眼,白明明刷着手机,之前在剧场发的那条微博下面有上千条评论,同是单身狗的秒懂,问他狗粮好不好吃。
“明明,你不是说要给我几个电视剧看看吗?”
白明明正在开心的翻微博,听到苏夏的声音,他吓一跳,扭头去看,刚才腻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分开了。
还以为这一路上,苏夏跟沈肆都要虐|狗。
白明明合上张大的嘴巴,“等会儿。”
他上网去搜观看记录,再挖出还记得的那些。
片刻时间,白明明搞定了,“小夏,行了,都发给你了,按照我给你介绍的一部部看,保准你看完之后,三观重组,并且怀疑人生。”
苏夏的嘴角轻微抽了抽,“听起来好吓人。”
她很少看电视,都是一集一集的,故事分散了,需要很多耐心和时间。
不像电影,一两个小时就能知道结局。
白明明笑容满面,“也能受益匪浅。”
苏夏的食指滑动,眼睛挣大几分,“这么多?”
白明明说,“慢慢看。”
他习惯的要拍苏夏的胳膊,又把手缩回去了。
另一边的那人眼睛看不到,白明明还是忌惮,万一对方吃起醋来,要他在荆城失去立足之地,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