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里也物是人非了,岳承忠还有些不死心,他又问道:“这位大哥,你听说过这附近还有原来岳家的人吗?”那汉子又摇了摇头,还是那句:“没听说过!”
几个人和那汉子道了谢,各自牵着马,垂头丧气的朝山下走去。眼看就要走到驿道的时候,身后的山路上却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那汉子正搀扶着一个老者急匆匆的赶来。见他们回望,那汉子招手道:“几位,请留步!”
众人有些疑惑的站在了原地,那汉子很快便扶着老者来到了他们面前。老者仔细的将岳承忠岳承义兄弟二人打量了一番,试探着问道:“你们,可是岳家的后人?”岳承忠和岳承义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老者指着岳承忠问道:“那,你是……”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看这情形,这老者应该知道岳府的事。岳承忠抱拳道:“这位老伯,在下就是岳府的后人,岳承忠!”老者的眼圈有些泛红,他指了指岳承义说道:“那,这就是小宝?”岳承义惊讶道:“是啊老伯,小宝正是在下的ru名。”
老者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哆嗦着嘴唇说道:“哎!好好,几位快随我来!”
一行人在门口拴好了马,便随那老者进到了别园之中,刚进院里,那汉子便急急的关上了院门。院子里的景致几乎没有变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兄弟俩童年的记忆逐渐又清晰起来……
老者将他们引入正堂后,仍不放心的又朝院门望了望。他叮嘱了那汉子几句什么,那汉子便离开了。老者关严房门,转身缓缓的跪下了身子,叩首道:“老奴见过两位少主人!”岳承忠兄弟俩震惊了,他俩慌忙的扶起老者:“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老者站起了身子,已是老泪纵横。
这位老者,正是岳府当年的老仆人,他向众人说起了那段泣血的往事。这话就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
那一年,岳景天执意要迁到大名府玉冠山的别院居住,岳尘枫和妻子冷秋云苦劝无果,也只好遂了老父的心意。岳尘枫给父亲安排了几个年轻的仆人和侍女,但是都被岳景天拒绝了。岳景天觉得还是那些老仆人使唤起来比较得利,于是搬迁的时候,只带了岳府的老管家和四个老仆人来到了别院。这个老者,就是那四个仆人中的一个。
老者本姓刘,单名一个“成”字,祖上也是东昌府人氏。小时候因为家境贫寒,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被家里卖到了冷府,也就是冷文俊的府上为奴。后来岳景天见他伶俐,便将他讨要了过来,他便成了岳府上的一个仆人。
岳景天对手下的仆人侍女极为体恤,每月给的月钱都高高的多余其他的府上。在刘成十九岁的那年,岳景天甚至还给他说了门亲事,将府上的一个侍女许配给了他。刘成感念主人的恩德,遂改姓“岳”,从了主人的姓氏,从此成了“岳成”。
岳景天搬到玉冠山后,在山下村子里又给岳成买了所民房,让他的妻儿也搬了过来。
几年之后,岳景天驾鹤西游,岳尘枫和两个师兄料理玩父亲的后事之后,将五位老仆人教导了房中,交还给了他们当初的卖身契。原来,岳景天在几年前就留有遗训:待他去世之后,还他身边几个老仆的要在这里守孝三年的时候,纷纷表示都不离开,继续在这里侍奉他俩。<接到了唐门唐坤峰的密信,就匆匆赶往了冷家庄。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大队的官兵来到了玉冠山的别院。那些官兵掘开了岳景天夫妇的墓穴,又将别院里翻了个底朝天,好像是在搜找什么东西。领头的那个将官还将老管家带到了厢房里单独问话,过了很久,那将官出来后,又带上了一个仆人,便率领官兵离开了别院。
待到官兵走后,岳成和另外两个仆人才匆匆来到了厢房,进门一看,老管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气息全无了。被带走的那个仆人,从此之后也渺无音讯,看来必定也是惨遭毒手了。
过了两天,当他们听说冷家庄整个村子被灭杀后,那两个仆人不敢再在这里久留,当夜就收拾了行李,远走他乡了。岳成眼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就剩下了自己,他的家就在山下,走,或者不走根本没什么区别,再说了,这宅子总不能没人照料吧,于是,他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过了几年,他见没什么动静,就把妻儿也接了上来。为了避嫌,他又改回了刘姓。这几年,偶尔还有官府的人来打探岳府后人的消息,但是他都是一问三不知。今天,若不是他儿子回来告诉他:方才来了一对儿“双棒儿”(土语:孪生,双胞胎的意思)大厅岳府的事,他肯定还不敢相认。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老人家说起那些往事,依旧泪水涟涟。岳承忠和弟弟对老者抱拳道:“老人家,您受苦了!”老者擦拭了一下眼泪,走到门口很神秘的对他俩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