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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穆翔又何尝不明白父皇的一片苦心,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终究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在父皇的心里,自己一直都是个孩子,甚至连卿儿都不如的孩子。
“四哥——”
云穆卿戚戚的唤了一声,她也明白,云穆翔现在的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明明是那么想要努力的成为优秀的人,却一直被当成不成熟的孩子,甚至所有的事情都被隐瞒。
善意的谎言其实也终究是谎言,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终究是会伤人的。
“四哥,其实父皇把最重的责任交给了你,在父皇的心中你才是最优秀的,现在我把麒麟玉交给你,虽然已经不能再挽回三哥的性命了,但至少可以替三哥报仇。”
云穆翔怔怔的看着云穆卿,良久,才缓缓道:“卿儿,你可知现在亮出麒麟玉意味着什么吗?”
云穆卿一愣,毕竟是女儿家,所思所想也没有那么多,她只知道按照父皇的遗言去做,至于后果,她从未思量过。
见云穆卿迷茫的样子,云穆翔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苦笑着解释,“卿儿,若是这个时候亮出麒麟玉,那就意味着诏告天下,皇兄并非真主,到时候就会惹来天下非议,届时只怕皇兄皇位不保,天下大乱,局面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样,你还确定要用麒麟玉吗?”
云穆卿看着手中的麒麟玉,有了些犹豫。
皇兄待她向来不薄。
若是因为她的缘故陷皇兄于不义之地,她万万做不到的。
只是——
云穆卿沉默了。
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一幕幕皆是三哥的影子,亮出麒麟玉就是陷皇兄于不义,不出麒麟玉,那么三哥的大仇永远无法得报。
良久,云穆卿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清澈明了,将麒麟玉慎重的交到云穆翔手中,“四哥,卿儿虽为女子,却也知道天下家国孰轻孰重,皇兄固然是明君,只是皇兄善妒,凡有功之臣皆不能得到重用,皇兄私利过重,又专宠皇嫂,早已惹出朝臣的众多非议,若是长久下去,只怕人心尽失,届时就算是天启仍在,只怕也无法在这乱世中立足了,这次,那便彻底的乱上一次吧。”
云穆翔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云穆卿在说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呆住了,若是刚才还有一丝的酒意,现下已然是全部清醒了过来。
扳过云穆卿的身子,云穆翔问的严肃,“卿儿,你可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云穆卿直视着云穆翔的双目,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四哥,我知道。”
“卿儿,皇兄他亦是我们的手足!”
云穆翔还是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一番话是出自云穆卿的口中,手心手背都是肉,已经失去了一位兄长,难道还要再失去另一位兄长吗?
云穆卿浅笑嫣然,“四哥,有舍才有得,若是此刻你不出兵,我怕到时候你我的命运都不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的了,皇兄那里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你不反,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和三哥是同样的下场了,而我,皇兄也会把我送到西阙去和亲,而失去了三哥和你的天启将会溃不成军,到时候皇兄的皇位还坐的稳吗?天启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只怕到时皇兄性命堪忧。与其等待着那些可能的到来,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至少可以保住皇兄的性命。”
默默的听完云穆卿的一番话,云穆翔自嘲的笑着。
他一直当卿儿只是个小丫头,可没想到如今这个丫头都能将形式看的那么透彻,与三哥和三嫂的分析几乎如出一辙,只有他还在傻傻的以为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他们仍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要告诉卿儿其实三哥还活着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