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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同宿欢好【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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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东宫上下都说齐天佑中邪了。咣玒児晓

齐天佑的确中了邪。

虽说是晚春,但入了夜湖水还是很冷的,齐将军倒好,人家光着膀子下湖游泳。从湖东游到湖西,再从湖南游到湖北。

下人劝他:“将军,您若想沐浴,可到温泉阁,再不济奴才给您提几桶热水,咱回房间洗,您这样在湖水里泡着,明天保不准就会感染风寒。”

齐将军闻言,似乎这才察觉岸边有人,朝那下人啐骂一声“流氓”,游到湖边,顺手抓起脱下放置一旁的长靴朝那下人丢去:“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给我滚下去。珥”

下手险险的接住长靴,小心翼翼的放下,虽然觉得齐将军说话很奇怪,但却不敢留在那里惹他生气,乖乖的退下了。

听说,那天齐将军泡在湖水里大半宿,后半夜就开始发起高烧来,连续吃了好几天的药,但却对那天夜里在湖里发疯洗澡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

这是事件一骂。

事件二,早朝下朝后,身手矫健,英勇无比的齐将军下白玉台阶时,竟然会一脚踩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狼狈的一路滚下白玉石阶。

别人滚石阶,一定会想办法停下来,但齐将军乃神人也,人家似乎很享受滚石阶的乐趣,很明显滚到石阶中间就被卡住了,但人家滚的不尽兴,又使劲把身体抛出去,继续滚完下面的石阶。一边滚一边变换着花样,看的众位朝臣目瞪口呆。

听说,那天东宫太子站在一千多层台阶之上,看到家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丢人现眼,面上当即笼上了一层寒冰。

“太子殿下,齐将军这是在玩杂耍吗?”四王爷燕清欢在一旁轻笑,原本就是朗目疏眉,龙章凤姿的英俊男子,所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顿时神骨秀气飘萧,只是一双眸子却刚中带柔深不见底。

晨曦阳光照得燕萧眼眸异常明亮,侧面可见浓密的眉睫,俊美得令人窒息:“天佑学艺不精,在四哥面前献丑了,四哥若是喜欢看杂耍的话,这还不好办,改天我请杂耍班过府,亲自耍给四哥看。”

燕清欢挑起唇角,眉间一派云淡风轻,笑道:“殿下有心了。”说着,却是看也不看燕箫一眼,率先走下台阶,路经齐天佑身边时,竟俯身扶他起来,温声道:“将军走路怎会如此不小心,回府后一定要找大夫好好看看。下次走路,万不可如此大意了。”

往昔,因为各自为政,齐天佑是燕箫的人,面上虽对燕清欢恭敬有加,但却不会过分热络,但那天齐天佑看到燕清欢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像个狗腿子一样,弓着身子对着燕清欢远去的背影一个劲的道谢。

众人看着这样的齐天佑均是一头雾水,当蹊跷行径难以解释时,似乎只能用中邪来一语概括了。

晚上,齐天佑去暗牢见凤夙,眉宇言行间媚态尽显,活脱脱一个苏三娘。

“姑娘,你猜我今日见到了谁?”不待凤夙回答,苏三娘就神秘兮兮的说道:“四王爷燕清欢。”

凤夙眉心一跳,并未吭声,在帝都看到皇子王孙,好像很正常吧!

“那日我们初入帝都,姑娘可还记得,有人将你错认成了别人?”

凤夙瞬间就明白了苏三娘的意思,她和燕清欢是旧识,但苏三娘连带今日算起来,这才见燕清欢不过两面而已。她见燕清欢就是那日大街上偶遇之人,难免觉得很惊讶。

果然苏三娘开口说道:“今日见到他,险些吓一跳。不过看他温文如玉,待人极为亲切,在所有皇子中却是难得的大善人,可比那位阴戾的东宫太子强多了。”

凤夙声音很淡:“三娘,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自古以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皇子多有权位相争,一人登位万骨枯;四王爷看似温润如玉,实则私底下心机深沉,燕箫虽然荣升太子之位,但依然不影响燕清欢在朝堂上的地位,四王爷党羽众多,由此不难看出他做事有多八面玲珑,精于心计。”

对于燕箫来说,最大的政敌除了一个白玉川之外,就是数燕清欢了。这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难对付。

“不会吧?”苏三娘皱了眉,好奇的问道:“姑娘怎会这么了解燕清欢?”

凤夙神色如常:“凤国是被燕国所灭,我难免对燕国多上了几分心思。燕清欢、燕箫、燕子墨为首的皇子党,虽未见过他们,但对于他们的事情,我都略有所知。”

苏三娘听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听起来竟有些幸灾乐祸:“这么说来,燕箫现如今的储君之位,看似坐得很稳,但难保不会突生异变。燕清欢若是与他抢夺龙位的话,胜算有多大?”

看样子,三娘又在为她打抱不平了,凤夙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常言登高必跌重。现如今太子之位是燕箫的,燕清欢若是公开叫板,岂非让燕皇心生不快,日渐远之吗?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夺下龙位,要不然燕清欢只会按兵不动。”

苏三娘轻叹,随即淡声道:“倒也是,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这么多皇子,但皇位却只有一个,谁不想坐的高,看得远。有时候为了永保无虞,只能隐其锋芒,静待时机。”

凤夙看着三娘,昔日沙漠艳鬼,步入尘世之后改变了许多。很多事,一点就透,越发显得智慧无双。

“姑娘,燕箫给了你十天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四天,如果到时候你还交不出天香豆蔻,届时可该如何是好?”

看着苏三娘脸上流露出来的担忧之色,凤夙虚弱一笑:“生死有命,待我死了,还请三娘用烂草席子把我尸体裹起来,随便挖个坑埋了便是。”

“呸呸呸,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晦气,我不爱听,以后不要再说了。”

苏三娘尽管不喜,但终是神色黯然,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咬牙说道:“姑娘放心,若你真的出了事,那些当初害过你的人,我绝对一个都不会放过。”

凤夙此刻身陷险境,身边还能有这么一个人……一个鬼为她担心、流泪,就是这份患难真情,也足以令她铭记一生了。自那日燕箫离开后,她就没有再受刑,被关进了石壁牢房,依然是铁链缠身,束手无策。

见四下无人,三娘帮凤夙褪下衣衫,掏出创伤药抹在了凤夙的背上。

凤夙对三娘说道:“……你也不能一直附身在齐天佑的身上,长此以往势必要出事。”说实话,每天看着一个大男人做着极其妩媚的动作,说着尖细的话语,不习惯到了极致。

“姑娘放心,我有分寸。”苏三娘冷笑,她还没有折腾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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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娘口中所谓的折腾,并不是小折腾。

齐将军最近中邪,府里的人都知道,但是没想到“病”的那么重。

“啪啪——”巴掌声响起,沿途宫婢、内侍全都跟见了鬼一样盯着齐天佑发呆。

“啪——”齐天佑扬手毫不留情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看样子也知道疼,因为他立刻就呲牙咧嘴的用另一只手捂着脸。

按理说,知道疼,说明这孩子还有救,赶紧停下吧!但齐天佑不停,捂着脸啐骂道:“齐天佑,小心你有一天不得好死。”

内侍们险些倒地身亡,见过诅咒人的,就是没见过自己诅咒自己,还能这么下得了口的。

“啪——”又是一巴掌响起:“齐天佑,小心你断子绝孙,将来有一天无人送终。”

这一次,有宫婢忽然啜泣哭了起来,她心爱的齐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这绝对是东宫最为耀眼夺目的春色一景,齐天佑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庞肿的难以示人,但他还在不停的掌掴自己。

幽静小路,燕子墨和燕箫原本正在谈事,目睹前方齐天佑掴脸一景,燕子墨皱了眉:“天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中邪了?”

燕箫眸色深幽,冷冷的看着齐天佑,并未说话。

李恪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殿下,先是阿丑撞鬼,现在又是齐将军中邪,要不奴才明日请个法师来宫里去去晦气……”

燕萧淡漠道:“李恪,连你也信这世上有什么灵异鬼魅吗?”

李恪止了话,不敢吭声。原来不信,现如今由不得他不信。

燕子墨笑道:“六哥,要我说,请法师来宫里走一趟也未尝不好,有鬼驱鬼,没鬼的话也可以堵住东宫悠悠之口。最近东宫人心惶惶,法师能不能驱鬼是小事,重要的是可以把众人的心给稳下来。”说着,声音压低,“六哥,父皇最痛恨鬼怪灵异,这事尽快解决,免得父皇知道,届时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燕萧思虑片刻,看了一眼李恪,轻轻咳嗽道:“请法师名号需寻好,不能打着驱鬼的名义,就说我身体不适,请法师来东宫去去晦气。”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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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湿牢房内,凤夙在笑,看着齐天佑红肿的脸,眉眼间都是笑意。

“疼吗?”

“疼——”苏三娘说着,摸了摸红肿的脸,“呲——”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她下手的时候,可是下了狠心,力道很重,需知她附身在齐天佑的身上,打齐天佑说白了就是在打她,痛觉都是一样的,不过她只受一会苦,但丢人的却是齐天佑,等她离开齐天佑的身体,接下来脸颊疼痛的人也是他。这么算来,还是她占便宜了。

凤夙冷静道:“三娘,今天掌脸这事太招摇,你最好离开齐天佑的身体,先到外面躲几天,等此事平息了,你再回来。”

齐天佑向来稳重,从不做出失格之事,近来他状况连连,难保燕箫不会起疑心,燕萧虽然不信鬼怪之说,但一定会为了稳定东宫人心,请法师入宫,

若有她在,还可保三娘无恙,但如今她自己都性命堪忧,又怎能护三娘周全?

“你在牢里受苦,我怎么能舍你而去?”苏三娘似乎忘了先前遇难时,她多次舍弃凤夙,独自逃命,现如今苏三娘不肯离去还有一个原因,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担心等她再入东宫,凤夙已经……

“三娘……”凤夙轻叹,终是无奈说道:“你见机行事,若是应付不了,切记不可死撑,一定要想办法先行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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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三娘从床上机警的跳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房门外。

月光下,有两道影子率先进入苏三娘的视线,然后她看到了他们。

苏三娘确实太大意了,她以为前往东宫的法师都是小瘪三,一个个道法拿不出手,但当她看到轩辕澈和莫言师徒时,脑海中只来得及闪现出两个念头来。

一个是冤家路窄。

一个是这次要倒大霉了。

原本英姿飒爽的齐天佑忽然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昏倒在地。而轩辕澈师徒早已朝着虚无的夜空追逐而去。

夜色下,李恪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庭院,招手示意负责找法师入宫的内侍近前。

“这两位法师是从哪里找到的?”

内侍连忙说道:“这两位法师倒是很神,奴才正在大街上找法师的时候,他们忽然唤住奴才,说奴才家宅有怨鬼之气,可帮奴才捉鬼。奴才没敢多想,就带他们进宫了。”

李恪神色冷淡:“这两位法师的确很神,现在我问问你,鬼在哪儿?你看到了吗?”

“总管大人,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内侍无措的挠着额头。

李恪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齐将军昏倒了,还不赶紧找人把将军抬到房间里休息去。”

“诺。”

李恪仰脸看了看夜空,星星倒是有很多。至于鬼嘛……有个屁鬼?所幸太子无心理会此事,要不然只怕又要挨骂了。

*********************三娘一连两日没有来暗牢找凤夙,凤夙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留心听狱卒的谈话,倒是听说东宫请了法师来,但是那夜齐天佑忽然昏倒,而法师大概怕太子降罪捉鬼不力,所以吓得逃命去了。

看来,三娘定是脱身逃了,只是如今不知道是否已经脱险?

燕国地牢没有巍巍高墙,深深铁壁,但却有铁甲重兵六千人,昼夜巡逻,灯火不灭。

凤夙入住的牢房阴暗潮湿不说,窗户也小的可怜,那窗子别指望是欣赏月光的。地牢里哪有什么月光可以欣赏,主要是用来犯人通气呼吸的,免得在牢里窒息憋死。

更别指望有床了,破席子都没有,不过老鼠倒有很多。

黑暗对于凤夙来说并不可怕,虽说寂寞能够杀死一个人,但有人却能在寂寞里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比如说凤夙。

一只老鼠寻着血腥味飞快的溜到了她的肩胛处,她躺在地上没动,就在老鼠靠近她血肉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抓着老鼠的身体,铁链哗啦声响里,蓦然将手中的老鼠甩到了石壁上。

伴随着老鼠的尖锐哀嚎声,小小的鼠身滑落在地,抽搐了几下,身下很快晕染出一小滩鲜血,立时丧命。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会用指腹蘸着肩胛处的鲜血在石壁上写字。

她写的很认真,比那时候教燕萧文韬武略还认真。

“燕萧,你这个白眼狼。”

“白眼狼”三个字写的真是太尽兴了,就跟练字一样,每天写一遍,每一遍都变换着形体写,竟然写出乐趣来,停都停不下来。

于是短短几天而已,墙上面已经写了整整一百多个白眼狼。鲜红的血,刺目的字,真是大快人心。

这天夜里,凤夙好学,借着小窗户透进来的光在写字,忽然手势骤停。

阴暗的地牢走廊里,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不是狱卒的脚步声,极其缓慢,透出丝丝缕缕的诡异感。

凤夙眼眸微眯,眸光落在石门上。

地牢这一层只关押着她一人,直觉告诉她,来人不寻常。

是来杀她的吗?

入了夜,狱卒端来了晚膳,那晚膳其实就是一碗白米饭,几片烂菜叶,穷酸的连个汤都没有。

她暗骂燕箫小抠,扒了扒米饭,这一扒太好了,她眉开眼笑的用铁链子敲了敲石壁,只听见里面一群老鼠震荡四散逃窜。

瞧把它们吓得!将米饭拨到老鼠洞口,很快就有老鼠试探的钻出头,先是看了看凤夙,然后又看了看米饭,似乎在犹豫吃还是不吃。

凤夙做了个“请用餐”的手势,那群老鼠像是得了特赦令,顿时围着米饭争先恐后的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凤夙盘腿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那些老鼠的眼睛由最初的晶亮变成最后的黯淡无光,毙命速度特别快,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真可怜。

“阿弥陀佛!”凤夙手握佛珠,声息似是含着无限的悲悯。

凤夙知道,那人晚膳没有毒死她,深夜就一定会再来。

如果她是顾红妆,有人想杀她,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为人阴毒,人缘不太好,杀人无数,仇家一定很多了,但她是凤夙,现如今是阿七,初入东宫,如果真要说得罪了谁,那也只有燕箫了,难道说她无意中得罪了谁,是她不知道的?

暗夜如水,石壁被人打开,一道漆黑的身影蓦然出现在门口,因为背对着光,来人身影透射在青石板面上,影子拉的很长。

是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发丝飘散,浑身仿佛能够融进黑夜之中,完全有当女鬼的潜质。

黑暗中,女子双眸宛如利刃,光华迫人:“你还没死?”

凤夙笑了笑:“还没嫁人生子,哪敢说死就死?”这声音可真熟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燕箫的手下吧?

女子慢吞吞的看了一眼凤夙:“你伤的不轻?”

“还好吧!只要你不杀我,我估计还能撑几天。”凤夙走到一旁坐下,站着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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