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她附身到苏平安身上,对苏平安有天然的认同亲切感,或许十她这个人骨子里瞧不起吃软饭的,所以她对这个苏小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更不要说刚才自己在挖菜,苏团子在冰天雪地的外头等自己,而她居然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不挪窝。
不过此时团子这么一说,苏铮倒是发觉苏小妹的脸色果然差极,联想到刚才她走路都困难的样子,她微皱眉问:“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在苏铮的目光下苏小妹头越垂越低,声音仿佛蚊子叫,“就是,就是来那个了……我第一次,慌了神,去找外婆求助,惹恼了她,她就说,就说不给晚饭吃。后来我又实在痛得起不来,团子担心我,才说去等大姐你……他以为我吃了饭就没事了。”
苏铮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今日的事就怪不得她了。不过她又有些意外,没想到古代女孩初潮来得这么早。
她想了想,把布给苏小妹:“你帮团子擦擦,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到厨房引灯一看,她乐了,李存磊也好意思说留了饭,锅里就剩下一层饭皮了,薄薄的能数得清颗粒,估计完全铲起来也不够两口吃的,而且因是地瓜拌饭,这剩下的一层地瓜糊远多于饭粒。
难怪团子一见桌上被吃空了就大哭,原来是清楚黄氏不会在锅里留饭。
她看看周围,这两天她也琢磨明白了,黄氏对家里粮食握得很紧,所有的米、地瓜、土豆、白菜,等等能吃的都被她收起来搁自己屋里,厨房几乎就没生食。
她找了半天,只在裂开了好几道缝的砧板上找到小半颗土豆,以及挂在墙边的破篮子里的三两根萝卜干,土豆氧化得都发黑了,萝卜干嘛,也不知是放了多久的。
此外能吃的就是傍晚她挖回来的野菜。
大冬天能有什么野菜?
她在李家自己的田里找了半天,像觅食的动物一样扒开雪层找,偶尔能看到几株顽强的绿色,是农作物种子发芽出苗了。她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现代人,是个地道农事小白,也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反正都给弄回来了。
她把野菜从篮子里倒出来,一根根择过来,把像杂草的扔掉,像青菜菠菜之类蔬菜的留下,洗干净,又洗净切了土豆萝卜干,一道放进还有饭皮的锅里,加入适量水,盐巴块,锅铲铲了铲把饭皮弄起来碾烂,然后点火煮起来。
十多分钟后热气腾起来,闻闻,还挺香的。苏铮又等了一会,同时把晚饭黄氏和李存磊吃下的碗筷洗起来——李家厨房碗筷少得可怜,不洗就没得用。
一切准备停当,熄了火,想想,把锅挪了一个位,把烧水的锅加上清水放在余灰上,想着利用余热或许能温出三人洗脸洗脚的水。
如果不是柴火不够她就直接烧了,可惜刚才他烧水黄氏就直嚷嚷了,肉疼得不得了,人在屋檐下,她还不想过于刺激她。
其实冬天水资源也是紧缺的,但这李家的水都是苏平安挑的,最后更是害死了她,苏铮觉得自己不用就便宜了黄氏,她打心眼里不乐意。
盛了两碗大碗且料多的给苏小妹团子送去,苏铮准备回厨房自己一个人喝自己的。
路过三间茅草房的中间一间,她一瞥眼发现木门缝里透出光亮,
对了,这间好像是黄氏的工作室,平时不让人进的,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么。
古代农村女性除了种田还能有什么工作?
抱着好奇心,苏铮崭新凑过去,透过门缝看见屋里靠墙是一排大号陶缸,角落里堆着一些颜色奇怪的石头,而黄氏正坐在一张矮木桌前,拿着一把短柄木铲似的物件,正旋转着拍打一团东西。
啪啪啪,潮湿黏腻的声响。
好像是,一坨泥团?
嗯,是灰色泥团捏成的杯子状事物。
苏铮默默看着,忽然低低“啊”了一声,一个词语奥秘脑袋里跳出来:紫砂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