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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看着手机屏幕,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愧疚感莫名的涌出。
她思忖片刻,回了宋子墨一条微信,【昨晚手机不小心调了静音,刚刚看到你的电话。】
没想到宋子墨很快回来,【没事。刚起来?吃饭没?】
这种问候好像有点男女朋友间的关心。
可是她今天要怎么跟他说清楚?
那本该死的书啊。
该死的季扬啊。
她抓心挠肺的看着信息,想死的心都有。
她回宋子墨,【在吃。下午放学再和你聊。】
【好。】
今天陶然莫名的期待不要放学,最好时间可以永远停止在中午,停止在她和慕时丰一起吃饭的时候。
既可以不用残忍的拒绝慕时丰,又可以和大慕慕天荒地老。
吃过早饭,司机将她送去学校。
下车后,慕时丰在校门口等她。
已经亲密无间过,反而再看到他时,不如平时那般自在。
脑海里都是昨晚他们亲密的画面。
慕时丰倒是一脸平静,跟以前一样漫不经心里带着小不正经,把保温杯递给她,“今天我就不去学校,中午在家等你吃饭,记得给中午回去吃饭时给我买苹果吃啊。”
又特意强调,“要比给宋子墨的苹果大。”
“...”陶然把保温杯装进书包,岔开话题,“今天要去公司?”
“不去。”慕时丰的表情说不出的暧昧,“回家补睡眠,确切的说是补充体力,要不晚上怎么哄你开心?”
他加重了哄你开心这几个字。
“!!”陶然想啐他一脸的心都有了,不满的对他瞪眼,忍了又忍,平复好思绪后问他,“昨晚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的?”
慕时丰打了个哈欠,“不到十二点半就把你送到了别墅那边。睡的跟死猪一样,把你卖屠宰场你都不知道。”
但他回到公寓,躺在她睡过的床,一夜无眠。
回神后,跟她摆摆手,“进去吧,我回家还要继续做项目。这周末要完成测试,时间都不够用。”
陶然彻底无语。
原来以为他一早过来是要上课。
到了学校门口都不愿踏进校园,每天进了校园就只为给她送牛奶,这样的奇葩学生,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放眼全国,估计也就他独一份。
她又多啰嗦了一句:“你成天不去上课,你们班主任没意见?”
慕时丰眉心略皱,像是认真思考。
“我要是成天都去,才是他的灾难。班级二十多个女生大概就不用学习,眼睛就全部长我身上了,明年高考,他还有升学率可言?”
这是有多自恋。
以为长得帅,全世界女人都要爱他不要又不要。
你怎么不叫慕自负?
到了教室,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陶然放下书包,走到季扬座位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扯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季扬不敢大声吵吵,小声威胁她,“陶然,你再不放手,小心我把你幼儿园的毕业照发到我们学校的论坛上,让他们见识一下校花的童年风采。”
陶然哼了一声,“有种你就放上去!”
松开他的耳朵后,季扬嘴里还发出嘶嘶的抽疼声,“姑奶奶,你一大清早就吃了枪药?”
陶然也不跟他废话,“季扬,你竟敢耍我玩,打着我的旗号去表白宋子墨,你活腻歪了是吧?”
季扬哦了一声,尾音拉长又上扬。
随即邪魅一笑,“是不是宋子墨跟你表白了?我就知道他对你也肯定有意思,怎么样,要怎么谢我?”
见陶然阴着脸,他自以为是的理解为,“其实谁像表白谁都无所谓,以后宋子墨还不得老老实实归你领导。”
陶然直接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你特么哪只眼看到我喜欢宋子墨?”
恩?
不喜欢宋子墨?
季扬懵逼,不可能呀。
他疑惑的看着她,“你暗恋他,我做个助攻替你表白,你该高兴才是,干嘛要打我?”
陶然忍着胸口那口要吐出来的老血,“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暗恋他了?我之前都没见过他,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暗恋?穿越时空?”
“...”季扬现在是很迷茫。
于是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
初一下学期,有次他和陶然去吃自助,她喝了几罐啤酒,有点晕乎,在他跟前说漏嘴。
说是暗恋高中部的一个男生,还把那个男生可了劲儿的花痴一番。
根据她的口头描述,身高在183左右,又长得帅,品味气质都好,当时又有女朋友的,他找人打听了,就只有宋子墨符合条件。
他这两年一直关注着宋子墨,好不容易等到他和初恋女友分手,他就寻了个机会,让陶然把书送给宋子墨,借此表白。
至于书的扉页上的那些字,那首《终于等到你》的歌词,也是他让陶然写的。
当时他瞎编了个理由,说是想追一个小女生,自己的字拿不出手,就让陶然帮忙,她满口答应。
不过扉页上有四个字是他模仿她的字体写的,就是开头的‘子墨’,还有结束时的‘陶然’。
而那本书是文学类的书,他料定陶然不会去翻看,她躲避跟语文有关的书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去翻看。
所以计划就这么完美的实施了。
陶然听完后,两眼一黑,真想从四楼跳下去。
这一天,很煎熬,可时间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放学。
陶然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办公楼。
她要怎么残忍的去跟宋子墨说这只是闹了个乌龙,她不喜欢他?
这不是明白耍人玩么。
看到宋子墨那刻,她的眼神都不知要往哪里搁,他温暖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行径恶劣的她。
她今天是没法静下心来补课了,也或许这是她跟宋子墨最后的相处时间。如果她一旦说破,他们再无相安无事的可能。
宋子墨笑着,“陶然,上课时,你还是把我当成辅导老师,不用这么拘谨自己。”
我不是拘谨,是害怕,害怕我亲手毁了你原本单纯的感情。
陶然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宋子墨,今天我们不上课,说点别的,行吗?”
宋子墨点头,“好吧,只能纵容今天一天,其他时间你都必须好好上课。”
陶然在心底叹了口气,不会再有其他时间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个字:“宋子墨,之前我送你的那本书,其实不是我本人要送的,是我一个同学,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男闺蜜,他以为我...”
接下来的声音,缥缈发颤,好几次她都差点没说下去。
太过残忍。
终于,她把大概意思都说给了宋子墨。
说完后,她侧脸看向窗外,再无勇气去看他。
静静等待着他的宣判。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沉默。
陶然不知道宋子墨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她亲手给他编织了一个美梦,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又残忍的将那个梦打破,这是何其残忍。
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宋子墨终于开口,“陶然,你转过来。”
陶然眯了眯眼,硬着头皮,再次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平静,深邃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宋子墨声音沉静,没有任何的不满,“陶然,你没必要自责。这事谁都不怪,要说有点影响那就是,你可能不再喜欢我,但跟我喜欢你,好像也不冲突。”
“...”
他又说:“我没女朋友,不过的确有个女生和我走的很近,那也只是初中同学,后来高中又分到一个班,所以就比其他同学处的要好一些。同学都说我们是一对,我们也没管,因为说了也没人信。后来她随着家人移民到国外,可能你好闺蜜,觉得我和她分手了。”
陶然:“...”我不关心你有没有女友,你真不用跟我报备的这么详细。
宋子墨没再多说,自己动手把她的语文课本和练习册拿出,“做题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既然都开诚布公,以后也没必要再为这事烦恼。”
陶然还是愣着。
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