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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这三个字,如闪电一般迅猛地钻透帝祈云和洛君瑜的耳膜。睍莼璩晓
二人缓缓转头,只见红纱帘后探出一只玉白的手,纤指葱葱,中指上戴着一枚艳红的宝石戒指,暮色染在她修剪得精致的指甲上,轻轻一动,光华四射,就像温润的血玉一样。从轿子里散发着一阵异香,闻之令人心潮澎湃。
昆王收了箭,转过头,手轻捋黑须,一脸骄傲赞赏地看着轿子的方向。
“这是我们西崇国大巫医端木镇之女,端木纱,一直在景山习艺,昨日才入我西崇皇宫,为我巫医宫大执事。”
莲公主拧拧眉,也从椅上站起来,慢步走向高台攴。
这女子她早有耳闻,但一直藏于景山,十九年来从未踏出景山半步。
可大巫医平常甚少提及她,甚至也未有人告知她此女入宫之事!她看了一眼昆王,那是满眼的亮光闪烁,说不定,昆王已经幸了此女。
这对莲公主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此处私|逃,虽有一半目的是为了凤女,可毕竟是逃了。昆王对于不服从他指挥的儿女,向来是不留情面的。若她不把莲公主给昆王弄上龙榻,只怕她会彻底失去昆王的信任迤。
但帝祈云和步绾绾的能耐,莲公主已经见识过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步绾绾百毒不侵不说,凤火一出,这西崇皇宫都跟着完蛋了。
要么……索性借他们之手,除去昆王?莲公主的双瞳缩了缩,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昆王一死,朝中必乱,玄毅太子和其他皇子誓必向她发难。
莲公主陷进了困境,她盯着红色的薄纱大帐,只见帐帘终于掀起,一名红衣女子缓缓从轿上下来。
她是西崇羊蝎族人,服饰华美,红色的亮锦,高领窄袖,宽宽的绣花束腰,大摆的裙,只有袖口和裙摆处绣有金色叶片,腰上还系着金色叶片缀成的铃铛饰物,走动时,裙摆和金叶铃铛相映成趣。
若说长相,这女子不会比她,比步绾绾美,但是她身上有股奇异的香,那肤色让人想到初挤出来的牛奶,丝滑润泽,让男人看了,真想去摸上一把。
另外,许多人认为风sao就是少穿,其实非也,这端木纱包得严实,可上半身包得紧,把那纤长的脖子,高song的胸都恰到好处地展露出来,那胸,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引得众人视线都往那上面粘。
帝祈云和洛君瑜也盯着这女人看。
大小姐这三个字于他们两个来说并不陌生,但究竟是巧合,还是就是她?若是她,她为何会大胆到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面前来。
再者,若这世间还有一个女人能和步绾绾的风姿分庭扛衡,只怕只有这叫端木纱的女人了。
“见过大王,莲公主,北商皇帝陛下,君瑜公子。”端木纱款款莲步,走近几人,温柔地给几人行了礼。
她的声音很糯,很能粘人耳朵,让男人听觉上也享受。
尤|物——帝祈云和洛君瑜对望一眼,都是一笑。
他们两个,评判女人的眼光都一样,这是男人的天性,有的男人只是看看,有的男人会念叨一番,真的包藏|色|心的人才会伸出色|手。帝祈云是万花丛中过了,只钟情那一凤。洛君瑜是从来只有蓓儿在心中。
所以,此时满校场的男人,倒只有他们两个风轻云淡,没去看端木纱的高胸脯。好在别人以为帝祈云是瞎子看不到,洛君瑜是因为莲公主在这里不敢看,也没人深究。
昆王笑着转过头,看着帝祈云说:
“端木小姐是我西崇国的无价瑰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精通医术,通晓长生之道,她这双手给人按摩,可真是令人通体舒畅,待比完箭,让端木小姐好好伺侯伺侯祈云贤侄,长途跋涉而来,她这巧手服侍过,一定能为你解除疲惫。”
“那就谢过了。”
帝祈云唇角扬了扬,手臂缓缓抬起,弦满搭箭,墨瞳里光亮闪了闪,那箭就尖啸着射向前方,不偏不倚地,射透了悬着铜钱串的高高木桩,木桩一分为二,从中间裂开,木屑四处乱飞,打得四周的人前面的人低呼着,惶惶逃散。
他这箭术,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离铜钱远得很,可又威力大得很。
昆王的笑意都有些僵,不知道他这一箭代表了何意……难道是看出他想以为端木纱引开他,他好去找步绾绾?
有些男人的色|心,从八岁到八十岁,从不间断,昆王就是这种。
他锐利的双眼紧盯着帝祈云,揣测着帝祈云的心理。
“父王,端木小姐进宫,为何没告诉儿臣?”
莲公主的手轻搭在昆王的手臂上,满脸娇嗔。
昆王笑了笑,低眼看着她说:“父王去哪里告诉你,你任性跑出宫,父王每天担忧不已,所以才请端木小姐进宫,想为父王卜上一卦,测测你的去向。”
还真是父女情深的一幕呢。
莲公主无话可说,只能松开了手,走去了洛君瑜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
“君瑜,天色暗了,回去吧。”
“对,让端木小姐为贤侄和贤婿唱唱曲,她曲子也唱极妙,舞也跳得极好。”昆王又向二人推荐端木纱。
端木纱只站在一边,含笑垂眸,忽有一阵风拂来,她裙角高扬,金铃脆响,那姿态更加妖娆夺目。
莲公主秀眉微拧,终于露出不喜的神情,拉着洛君瑜的手指,不许他再往端木纱的身上看。
这些微流露出来的醋意,让洛君瑜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反手拉住她的手,看着昆王说:“陛下,若您准许,我想和公主尽早成亲。”
“成亲?哦,呵呵,让司礼监选个黄道吉日。”昆王打着哈哈,转身把手中长弓递给了侍从。
“择日不如撞日,依孤王看,不如就明日。陛下您想要什么聘礼,三日之内,必定送到西崇皇宫。”帝祈云手一挥,也把手里的长弓丢给了侍卫,朗声说道。
从北商边境到西崇皇宫,就算是用世间最好的马,不眠不休、星夜兼程,也得九天九夜才能进城,还不用说要运送金玉珠宝等聘礼过来。可帝祈云居然号称三天就能把聘礼送到,这是说他在西崇有自己的地盘了?银号钱庄?还是什么?昆王浓眉轻拧,堆着褶皱的眼中滑过一丝不悦,只是他低着头,又背对着众人,没人发现他脸上流露出来的一抹厌恶之色。
“陛下,请净手。”端木纱亲自从侍婢手里接过了金盆,端至昆王面前,温柔地说。
昆王转过来,把手浸在金盆里,轻轻搓揉几下,不急不缓地说:
“公主出嫁乃我西崇头等大事,不可草率,明日太过仓促,司礼监听旨,就选本月的大吉之日,令司辰司省二宫抓紧筹备,依国礼,迎君瑜公子为婿,招入我西崇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