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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祈云很高,有句话是说:别看他很瘦,骨头里全是肉!这男人其实很强壮!步绾绾踮着脚尖,吃力地给他把袖子灌进去。睍莼璩伤可这厮,懒到裤带儿也让她系呢!
她低头摸到他的裤带,居然看到这年轻人的那地方正鼓鼓的!饶是她再厚的脸皮,也微微有些泛红,小手快速系着裤带,想早点出去。
他突然就垂下了右手,把她的小手给摁到了那上面。
“他想你了,等下让它喂喂你。”
他抬了左手,轻轻拈着她的耳垂,柔软的触感从指尖迅猛地钻进他的心尖尖上棼。
步绾绾的脸,烫得能煎熟鸡蛋!
夜沧澜还在门口,面朝这边看着!
“你要点脸吧。村”
她忿忿然,低声骂了一句,双手拉着裤带,飞快地打了个死结!
“太子,城中已经开始发生sao乱,请遣使节前去谈判。”
夜沧澜微微拧眉,他们都侧着身,他刺花的白色阔袖遮去了那些小动作。
“摄政王想去?”
帝祈云微微侧脸,墨瞳的光渐渐聚拢。
步绾绾已然为他束好了腰带,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金冠。这累丝金冠做工极其精美,上面的镂花游龙穿冠而过,嘴里含着一颗赤色玉珠,从两边垂下两根金丝细带。
“头低点。”
步绾绾试了两下,也没能给他戴上去。不耐烦了,抬手就往他额头上拍了一下……啪……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都朝她看来。
“我够不着。”
步绾绾有些后怕,她这一巴掌打得重,他额头都红了!
“步知道,今儿得闲,非整死你!”
帝祈云一脸铁青,夺过她手里的金冠,往头上一扣。
“你又不会痛……”
步绾绾嘴硬,抵了一句,乖乖地替他把金绳系好。
绕着他前转后转,累得满头汗,才把他里里外外的衣裳给伺侯齐了。
“王上。”
绛芸的声音从殿门口传进来,柔得能掐出青葱的水来。
步绾绾扭头看,绛芸也穿了件雪白的刺绣长裙,头上坠了珍珠簪子,一颗颗圆润小巧的珍珠缀下来,在她的脸颊边上轻轻晃动,更衬得她肤若凝脂,欺霜赛雪。
“王上,臣妾给您煮了安心汤。”
她捧着碗过来,步移莲花,柳腰轻摆。这才是大家风范,步绾绾走路,那叫虎虎生风。她瞥了一眼绛芸的刺花锦袖裙角,小声说:
“你心肝儿来了,我下去扫地。”
“安份些。”
帝祈云的手划过来,拉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捏,像是威胁,又像是什么别的意思。
步绾绾用力抽出了手,快步走了出去。
绛芸盯着她看了一眼,眼中微微流露出不悦。如今她是王妃,步绾绾不过是奴,可她并未向她行礼。
步绾绾已经往悬梯上开始爬了,低头看下面,总管彩馥,那刁女彩峦,同屋怀珠,都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她。
步绾绾灵巧地爬下去,捡起笤帚开始打扫。
“步瞬欣,你和她们二人去厅中摆一下碗筷,今日有贵客要来。”
彩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步绾绾发现,在这院子里,彩馥的话比绛芸的更管用。看她年纪,应有二十五六了吧?眉目中就是一副古板凌厉的样子,还是少招惹为妙。
彩峦这类恶女,是走到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可能遇上的反派角色,面恶心恶,却没太多的本事,步绾绾并不放在眼里,倒是这个怀珠,成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算同住一屋,这些天下来,和她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闷得步绾绾快疯了。
厅中摆放着精巧的梨花木小几,左右各六张。三人将碗筷抬进去,依次摆好。
“步瞬欣,你名字怎么这么古怪,不顺心,想必步相爷看着你就讨厌吧。”
彩峦扭头看她,故意出言挑衅。
“嗯啊,我爹主要是想让那些和我看不对眼的人一辈子不顺心。”
步绾绾随口应了一句。
彩峦刺她一眼,朝怀珠使了个眼色,怀珠犹豫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活。
“我们去把酒坛子摆过来,你把这里摆好。”
彩峦趾高气扬地说了一句,带着怀珠出去。
步绾绾看了她们一眼,埋头继续。
杯盘非常精美,全是银制,想来是为了防范有人在食物里下毒。帝祈云那张小几上的碗碟尤其精美,碗分里外两层,里面是银,外面却是碧玉镶制。还有那酒杯,外面是镂空的彩凤衔尾,上面还有十数颗华丽的宝石,美轮美奂。
“乖乖,拿回去要卖不少钱吧。”
步绾绾举着杯子,对着殿外扑进来的阳光欣赏着。
这杯子巧妙,阳光透进来,在她的掌心又映出彩虹的光来,她越发喜欢,在手里来回把玩。
“步瞬欣。”
外面突然传来彩峦的声音,步绾绾赶紧把杯子放回去,不想杯底才碰到小几,轻轻一磕,杯脚就掉了!
豆腐渣工程?
步绾绾小脸一绿,帝祈云那货可不大方,正嫌她早上没伺侯周全,又用抹布,又拍他额头,若知道她弄坏他的杯子,非整死他不可。
“你在干什么?那些东西小心些,是王上极珍爱之物。”
彩峦抱着酒坛子走进来,盯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知道了。”
步绾绾小心地把杯子凑好,转头看彩峦。
“今日来的客人身份极为高贵,彩馥姐姐让你负责在这里倒酒,她说你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让你先练习一下,等下莫要出丑,让王上丢脸,让怀珠教教你礼仪规矩。”
彩峦又交待了一句,把酒坛子放下,探着脑袋往她身后看。
步绾绾用袖子挡了挡,巴望着她赶紧出去,自己好用驭火术融了这黄金,给它重新沾上去。
彩峦拧拧眉,又让怀珠把拿来的衣裳给步绾绾:
“你再把这衣裳赶紧换上,酒宴上穿黑色不吉利。”
给步绾绾的是浅红的襦衫长裙,有点儿薄。
“别杵着,赶紧换上,干活。”
彩峦又摆着领导的架势,训了二人几句,走了。
怀珠把底下的碗碟摆好了,过来教她如何倒酒,弯腰,拎裙,下跪,抬手,捋袖……
步绾绾看完了,一手抄起酒坛子直接往碗中倒去。“怀珠你看,这样多干脆呀!”
怀珠傻眼了,这是大力士么?她不擅言辞,嗫嚅几句,见她不愿学,也就罢了。步绾绾这才抱着裙子绕到屏风后面去换,想了想,实在是冷,不想脱了这裙子,便把长裙给罩在了外面,鼓鼓囊囊,就像有多胖似的。
管她的,又不是她的相亲宴!
她绕出来,怀珠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埋头做事去了。
步绾绾捏着那宝石杯子,却怎么也唤不出火焰来,思前想后,从头上拔了个自制的发针儿,把杯子上下给串了起来。
殿外有一声接着一声的通传声响过,怀珠赶紧跪到门边,额头俯地,头也不敢抬。
步绾绾来到这里,仅给帝慎景下过跪,可今日不同往日,她只能在另一边跪下。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侧脸看去,一群衣着绫罗的男子正阔步走来,有老有少,步伐稳健。
到了殿边时,一个个才拱起手,仰头冲着上方笑着问安,领头的那个有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大声说道:
“王上,许久不见,越加英武了。”
“怀安王,各位王叔一路辛苦。”
帝祈云居高临下,神情肃穆威严,全然不像在步绾绾面前时那样放|浪形骸。
“师弟如今王者风范愈加足了。”
又有爽朗的调侃声从众人身后传来,步绾绾顺着声音去看,来人一身蔚蓝长袍,系着白色狐裘披风,神彩奕奕,俊朗非凡,一双褐色深瞳扫过来,又如同春光暖风,令人心生亲近之感。
“师兄不如笑话孤王,各位殿中请,孤王稍后便到。”
帝祈云浅浅笑着,众人也不推辞,大步进了殿中。
步绾绾数了数人,天下九郡,来了七郡之王,帝祈云是如何说服这些被毒药控制住的郡王的呢?
众人进了大殿,步绾绾和怀珠这才站起来。
怀珠老老实实地依着规矩倒酒,步绾绾倒了几碗便觉得繁琐不堪,趁着众人说话,拎着酒坛子就开始倒。
“扑哧……想不到这里还有位女力士。”
耳边响起轻笑,她扭头一看,这蓝袍的帅哥,正用他狭长的俊目朝她看着。
“献丑。”
步绾绾压低声音,也不敢过于招人注目,乖乖按规矩去给下一人倒酒了。
“王上来了。”
怀安王先站了起来,众人皆起了身,拱手看向殿门处。
帝祈云携着绛芸的手,慢步进来,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边。绛芸贴着他坐下,温婉地替他理了理衣袍,为他满上酒。
步绾绾看了看那只酒杯,随即把视线挪开。
“各位王叔,兄长,孤王先敬大家一杯。”
他端起了酒杯,话才一半,杯脚扑嗵一声就掉下来了。
“呀。”
绛芸连忙捡起了杯脚,却被里面的发夹扎了一下,痛得一声低呼,随即抬眼看向了步绾绾。
帝祈云的呼吸沉了沉,不露声色地把酒喝了。
众人也没明白怎么回事,跟着把酒干掉。怀安王抚了抚胡须,朗声说:
“王上邀我们前来,说有解药给我们,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自此之后,大家不必再受那肠穿肚烂之苦。”
帝祈云微微抬起下巴,沉声说道。
彩馥便亲手托了一只乌漆小盒进来,站在殿中打开,给众人看里面碧色丹|药。
众王议论了会儿,有点不敢尝试。
“就让本王先来吧,本王一把年纪了,也无甚遗憾之事。”
怀安王花白的眉扬了扬,向彩馥点头。
彩馥走过去,怀安王拈了颗碧丹,往嘴里一丢,嚼了两下,随即紧拧起了眉,连连摇头。
“怀王安这是?”
众人紧张地看着他,脸色都微微生变。
“好苦。”
怀安王的脸皱得越发紧了,抓起了茶碗就喝。
帝祈云这才低笑起来,把那没脚的杯子紧抓在掌心,朗声说:
“这是用归禅山千年紫蝶草炼制而成的,这草百年才长一寸,千年才得开花,师兄用了六年的时间才炼成,各位不必有疑心,大家同受毒药之苦,今后都可解脱了。”
众人看了怀安王半天,见他面色红润,气定神闲,这才犹豫着去吃了解药。
“滋,果然苦!”
一阵叫苦之声在殿中接连响起,紧接着,美貌的侍女们便捧上了蜜糖水,服侍各人喝下。
“王上,我们什么时候攻城?”
怀安王捋捋胡须,扭头看帝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