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更怒了,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全部被这个已经疯了的女儿丢光了,他用麻绳五花大绑,捆住了女儿,硬拖着她往回走。这时,天下雨了,雨很大,地上的泥土湿了,地面上起了一层的水。女儿在泥水里挣扎着,马二一边拖她,一边回身用麻绳的另一头拼命抽她,女儿身后留下一道光溜溜的泥印子,她觉得女儿就像一头猪,被命运的绳子拖曳着,无助地挣扎。
她终于哭了出来:“天呢,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对我这样狠心,这个样子的来折磨我啊?”
女儿被绑了回去,马二用拴牛的铁链子拴住她的一只脚,把她拴在了床腿上。这次她彻底疯了,不吃不喝,就是喊着要跟表哥在一起。
她只能在旁边陪着掉眼泪,而女儿看着她时,仇恨的眼光似乎恨不得要把她吃掉。她心里说:你恨吧,是当娘的没有带给你好的命运,没有把握住你的命运,都是娘的错。
有一天她醒来给女儿送饭,发现女儿不见了,那条拴住她的链子被砸断了,粘着几滴血丢在地上,女儿逃了。马二发现了,开始拼命的打她,说她放走了女儿,打了一顿后,马二又到宁海去找女儿。这次,他空手而归,回来后对着她又是一顿打。
女儿不见了,马二好像精神也变得不正常,想到女儿就打她一顿,说是她拐卖了女儿,她只有哭,在每次被打之后就是一整夜的哭泣,她为自己命运而哭,为不见了女儿而哭。她哭得太多了,直到有一天,突然眼前就变模糊了,她努力地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好像隔了一层玻璃。
儿子已经二十多,看到母亲终日挨打,知道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父亲打死,于是带着她瞒着父亲到了宁海,栖身于红船村的出租房内,自己出去打些零工,养活自己与母亲。她则在照顾好儿子生活的同时,到宁海的各处打探女儿的下落,但两年多过去了,女儿像城市街道上的一粒细砂,一片碎纸,始终不见踪影。
这天,她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告诉她到派出所来一趟。为了找女儿,她刚到宁海不久,就到派出所报了案,希望通过派出所帮忙找到女儿。难道是女儿有消息了?这样一想,她好兴奋,连头都没顾得上梳理,就到了派出所,由于走得急,站在派出所值班室里,她能听得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
接待她的是刑侦中队长慕小山和民警杨雄,她满怀热望地看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好消息。但面前的二人难色严肃,严肃得让她开始变得绝望。
慕小山交给她一张纸,是一份强制戒毒通知书,要她在最下面签名。她糊涂了,不知强制的谁去戒毒。
她犹豫着问:“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来找女儿的?”
慕小山黑着脸说:“找什么女儿,我问你,马小荣是不是你儿子?”
她说:“是啊?”
慕小山伸出一只手,用这只手的食指一指签名的地方,说:“赶快签名,马小荣吸毒,已经被我们收容了,下一步就要送往戒毒所,强制戒毒。”
她的头轰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晕倒,不相信地说:“不可能吧,我儿子平时老实得很,怎么可能吸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