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手里捏着的那人在被三人无视之后继续发问,老杨没有理会他,目光停留在躺着的那人身上,捏住他的手也微微放松了点,但铲子始终不肯放下。
那人也不敢发作,而是以一种乞求的语气对三人说:“你们有没有急救药品?帮帮我,救救我战……救救我朋友。”
王佐忍着疼痛,咬着牙把电筒光移到他脸上,看着因为灯光照射而紧闭双眼的那人不屑的说:“是你战友吧?”
“求求你们,先给他止血好不好?我们的装备全部丢了,药品也没了,我求求你们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着王佐将仅剩一发子弹的枪关上保险收起来。
那人闻言,右手一松,手弩落地,为了表示诚意,还一脚一踢开手弩,可这一脚不偏不倚准确命中瘫坐在地上神情慌张的陆寅,而且……是命中两腿之间。
“嗷呜!”
一声惨叫,陆寅像一只大虾一样弓起身子。
那人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愣在那。
老杨放下手中的铲子,放下满是灰尘的登山包,拍了拍灰尘,刚想抬头和王佐说话,看到他右手指缝里溢出的血之后,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拿出一瓶双氧水丢给身边那人:“给你朋友处理一下伤口。”说完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拿着绷带和双氧水径直朝王佐走来。
王佐也脱下外衣,掀起衣袖,把左臂露出来,此时他才能好好看看那疼得要命的伤口有多深,还好只是手弩弩箭的箭尾划进肉里,割开一个深不到半厘米的口子,不是很严重,幸亏没被箭头击中。
老杨踢了一下脚下的陆寅:“行了行了,起来帮忙,蛋碎了也给老子爬起来帮忙。”
“疼死老子了……”
陆寅咧着嘴,挣扎的爬起来,接过老杨手中的绷带。
老杨拧开双氧水的瓶盖,王佐一脸惊恐的看着老杨苦着个脸说:“你不会是想直接倒上去吧?他娘的棉签都没有?!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消毒用碘伏!双氧水这玩意儿老他妈疼了。”
“什么人?”
老杨突然抬头警惕地看着他们来时的路。
王佐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下一秒,王佐有一种抽老杨的冲动,就在他转头一瞬间,老杨手里的瓶子微微倾斜,一股液体流出来浇到王佐的伤口上,泛起一个个的白色气泡,王佐疼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老杨嘿嘿坏笑着说:“这下不疼了吧?大老爷们儿的还怕双氧水,你要想得破伤风的话就别消毒了,还要不要消毒你自己看着办。”
反正已经疼了一次,王佐索性咬咬牙,让老杨继续为他清理伤口,清理好之后让陆寅帮他包扎好,可那脸始终是一副吃着黄莲的表情。
老杨不满道:“你那什么表情?好歹我也是红十字会的救生员好不好?”
王佐朝他竖起中指:“庸医。”
三人处理好之后,回头一看,那人正在为自己的同伴处理伤口。
他手里拿着陆寅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一点点割开已经和小腿黏在一起的的裤腿,三人也没过多的想什么,围上来帮忙。
陆寅颤抖地拿着电筒照明,老杨帮忙扯住残破的碎布,那人也抬起头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两人点点头,表达自己的谢意。
王佐靠着岩壁躺在一边拿出枪摩挲着枪体闭眼休息,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刚才的画面,是来自危险让自己开了枪,还是来自愤怒?
伤员裤腿的碎布被完全割下来时,腿上的伤口深深的震惊了两人。
只见小腿上一左一右两边有许多个大小不一的血洞正在泊泊流血,陆寅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只能瞪大双眼看着那些伤口,老杨也算见多识广可实在想不出什么武器可以造成这种伤口。
“这是一头狼干的,我们三人绳降下来之后,本来打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下一个洞口,可就在这时一头狼从草丛里了窜出来,我们三人下意识的往右边闪避,可是我们的队长一不小心踩上了一个捕兽夹,他拔出枪连续开枪,但很诡异,这么近的距离那狼居然一一闪过,队长见势不妙拔出匕首,却被那狼一口咬住直接把手撕扯下来。”
那人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顿了顿,继续说:“当时我们俩完全吓懵了,因为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狼,通体雪白,而且毛发尖端是红色的,脖子上还有一根绳子,绳子上套着一个个金属圈,当我们反应过来拔出枪的时候,它已经发起了第二次冲锋,对着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的队长肚子上狠狠的来了一口,撕扯下一块皮,拽着队长的腿往河里拽,然后潜入水里消失了。”
老杨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是说,你的朋友受伤和惨死不是人干的,而是被一头狼,还是一种从没见过的狼攻击了?而那头狼还会潜水?你这位朋友也是被它攻击的?”
听到这王佐也睁开眼看着这眼前这个人,如果如他所说,经历了那么一场搏斗,还有一名队员丧生,还能那么不卑不亢的和陌生人谈论这一切,这是何等心理素质,要是自己的话,估计要么直接吓愣了,要么就吓疯了。